在众人多双看戏的眼神,人前还是得做样子,花如墨挣扎的举动不能太过明显,二人一来二往,靠得越来越近,近到男子染着猩红的墨色眼眸,邪魅而又张狂,浑身的酒气幽然,肆虐的眼神竟与那晚的面具男人渐渐重合。
这时,身后传来宫人的行礼声,清风率先一步拦下,貌若冠玉的面容,带上几分戒备与冷然。“什么事?”
宫人明显被清风冷然的气势吓到,连忙躬身行礼,战战兢兢道。“皇上……让寒王爷在公共场合注意举止。”
花如墨的眼眸已经染上一层水雾,听到宫人的话更是羞愤难当,却也知道此时场合不宜发作,越是挣扎越显得欲擒故纵,抬起的胳膊慢慢放下,顺从地靠在影逸寒怀里,鼻息间满满的全是酒气与檀香。
而后她看到影逸寒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眼底似乎划过一道叫做叹息的情绪,揽在腰间的手松了松,花如墨慢慢地直起身子,抬眸看向他,但见他微眯冷眸,再睁开时寒光一现又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好似刚才那个稍稍失控的人不是他。
淡而冷的视线掠过宫人身上,吓得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来,引得周围人再次侧目。似乎不管是之前的冷阎王,还是现在的废人寒王,都有令人恐惧的资本。
影逸寒笑有时是因为生气,花如墨下意识地拉紧他的衣袖,小手轻轻柔柔的触感自单薄的布料传来,女子清清冷冷的视线中带着三分惊悸、三分淡漠、三分安慰,还有一丝不知为何的情绪,原本暴躁的情绪似乎就在这只手温热的掌心下得到安抚。
他现在还不能和所谓的父皇反抗,还不到时候。而且,他还有花如墨要保护,如果做得太出格,圣女那边也不好交代……
宫人战战兢兢地走后,花如墨拿起银盘里的水果,小口咬着掩饰方才的尴尬与脆弱,抬眸间与一双含笑的眼睛相对,那双眼睛太过纯粹竟让她有一瞬的无地自容。
这就是做女子的悲哀吗?因为力量、能力的悬殊所以处处受限制,哪怕不情愿也只能被动接受。
她不能这样妄自菲薄,要坚强,如果自己再不爱惜自己,还会有谁愿捧在手心上。
咬了咬牙,再抬眸时眼底已没了方才的狼狈与凄楚,花瓣般透着荧光的唇瓣弯起,扯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对着影逸尘点点头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中央舞池众舞女一舞完毕渐渐散去,酒席上已然有人酣醉,富家子弟、王公贵族皆是公子哥儿,玩闹起来便没了分寸,几名胆大的名门闺秀已然自荐表演,希望在这种酒宴上争得头彩。
闲王影逸尘虽顶着‘花太岁’之名,个性洒脱、不受拘束,嗜赌好色,王府上女人多,却迟迟没有立正妃,这次酒宴办得如此宏大,众人心知肚明正是国主要想为最疼爱的小儿子选其正妃。
花如墨还在南国时,就听说北国女子善琴艺,今日一见倒是比传闻还要悦耳三分,且不说名门富甲闺秀长相多为出众,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不乏气质文雅清新者,心中竟也开始为所谓的十三弟挑起弟媳。
其中留有时间停顿时,当朝太子妃岳梦曼悠然起身,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淡蓝色铺边露肩长裙,外罩一层轻缕金色薄衫,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被挽成高贵的发髻,右侧几支玉色发钗,垂下的几道流苏衬得整个人越发灵动娇艳。
面如桃花的脸上带着温仪端庄的微笑,对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轻盈一拜,悠然开口,声音甜美动听。“臣妾素闻南国女子清灵善舞艺,今日正好如墨妹妹在场,不如就请妹妹为我们舞一曲,也好见识一下南国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