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很朦胧。
纪瑄没有点灯,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月光从窗户里洒了进来,落在床前的地面上,像霜雪一样干净的银白色。
风在竹林里穿梭,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更像雪花飘落的声音,凉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灌满了整个卧室。
纪瑄的长发披在****的肩头,她全身上下只围着一件雪白的浴巾,背着手臂靠在窗户上,侧脸对着卧室的门,目光静静的落在黑黢黢的竹林里。
江诚险些没流鼻血。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看到如此香艳美丽的画面,着实把他刺激的不轻,而他理所当然的把这当成纪瑄对他的诱惑,绝对是故意的,那天那么冷淡不在意的反应,果然是装出来的!
女人有时候就是矜持的过头了,他以前不明白,现在娶了纪瑄,于是明白了,而且自认为对女子的口是心非反复无常已经深有领会。
纪瑄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当然,江诚知道这招叫做“欲擒故纵”,他的妖怪媳妇儿不可能连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都没发现。
他看着纪瑄的侧脸,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线条流畅漂亮的脖子往下,落在她若隐若现的胸部。
一个带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响起:“江诚,你在看什么?”
江公子的眼珠子淡定的自下而上从纪瑄的胸部挪开,落在她的脸上,江诚脸上有些热,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辩解:“本公子以前不这样的……。”
“哪样?”纪瑄反问。
江诚瞪眼,纪瑄却不肯放过他,咬着唇笑,又问了一遍:“到底哪样,嗯?”
“唉。”他叹气,“色鬼投胎的那样。”
“不怪你。”纪瑄安慰他,“毕竟是男人的劣根性,你只是隐藏的好,连自己都没发觉,此时不过原形毕露了而已。”
她一边说,手指一边在江诚身上动来动去,来回敲打着手指,偶尔轻轻的挠一下,江诚被她撩拨的受不了,非常有色鬼“风范”的拿出了实际行动,欺身抱住她,对准她的唇亲了下去。
有些事情顺理成章就发生了,要问她什么感觉嘛,那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去想这样那样的感觉,对江诚诱惑力的了解仅限于自己围观他自个儿和拇指姑娘的活春宫,她除了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世界上和她关系最亲密的男人之外,其他的一概忘记了。
江诚以为纪瑄至少会睡个懒觉,男人在这方面多多少少都有些莫名其妙让人难以理解的想法,好像自家媳妇儿第二天腰酸背疼起不来床就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一样,就算表面再冰山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在心怀愧疚的同时内心也一定会十分闷骚的得意那么一下下。
当然,这也是一个向自家媳妇儿展现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浓情蜜意,好好表现自我顺便满足某种大男人虚荣心态的好时机。
然而纪瑄醒来的要比他想象当中的早多了,江诚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看着她从刚睡醒时不知今夕何夕的惺忪茫然慢慢地清醒过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没在她脸上看到想象当中的羞涩、躲避以及尴尬,这天早上他注定要失望了,纪瑄打了个哈欠,抻着胳膊蹬着腿,做了一个全身的舒展,然后转过头盯着江诚,露出一个心情很好的笑容,倾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早上好。”
江诚很喜欢这个亲吻,但他总觉得说“早上好”并且给出第一个亲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纪瑄又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张嘴想提醒她还裸着,哪知道对方并不在意,两条长腿从床上挪到了地上,依然打着赤脚,迎着熹微的晨光,从容、自然的站了起来,如瀑的长发笔直的落下,覆盖到她臀部以下大腿根部以上,头发挡住了他希望看到的一切。
江诚总归不大习惯纪瑄这样的坦诚自然,脸上发烫的提醒她:“窗户没关。”
纪瑄正在系内衣扣子,闻言回头一笑:“你该相信我的耳朵,窗外连只鸟儿都没有。”
江诚艰难的别开脸,晚上和白天的区别就是,黑夜会诱惑你化身恶魔,白天你披着文明知耻的外衣,假正经也是正经,伪君子也是君子。
正是所谓的脱了衣服叫禽兽,穿上衣服是君子。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神游天外的功夫,纪瑄已经一层层的把衣服裙子穿戴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洗漱清洁,梳理头发。
纪瑄看着裹着被子没动静的江诚,挑眉:“让我伺候您起身吗,夫君?”
江诚乐呵呵,装模作样道:“小生不敢。”动作迅速的捞过里衣里裤,在纪瑄的注视下,假作淡定的穿戴整齐。
“我帮你梳头怎么样?”纪瑄晃了晃手里的梳子,非常感兴趣的问他。
“好吧。”男子的头发本来就比女子的更加容易打理,再说了妻子给丈夫梳头束冠,丈夫给妻子画眉本来就是增加互动交流感情的闺房之乐,他又怎么会拒绝,美滋滋的做那儿一动不动的由着纪瑄忙。
“今天我想下海看一看。”纪瑄捧着他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梳理通顺,江诚的头发很黑,质地好,拿在手里沉沉凉凉的,纪瑄有些爱不释手,她也只有现在的头发能和江诚比,以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黄毛丫头,要是在那时候遇到江诚她得妒忌死他,“村里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一下子没了三个人,他们说不定当我们已经死了,你的学生学业又要荒废了。”
江诚也有几分怅然,其实他是真心喜欢在桃坞村的生活,大家伙在一起多热闹,也没性子坏不好相与的村民,不像现在,整座海岛就他们四个——桃花山庄的人不算,也不用为生存发愁,唯一该烦恼的只有怎么离岛了。
太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