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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近乡情怯

这是一个身子骨硬朗的老人。

“不必了,霞的身体很好,正在喂奶。快点到家也好,有些日子没见到大哥和小妹了,也是有几分思乡心切。”

只听男子说完,车厢内又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略轻快的声音。

“哪里是思乡心切,分明是近乡情怯。”女子声音清朗,却又透着一股练事的感觉在里面。

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初为人妇,初得儿女,却还带着一些独属于少女的一些感觉。这是一种转变,正处于从不经世事的天真活泼开朗的少女,变为多几分沉稳端庄的为人妇的年华。

因为女子的话,男子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之色。

他的确是有些近乡情怯,只不过,不便说出来。

他离家前发生的一些事,一直是他心中难以除去的郁结。

车厢内,穿着红裳锦服的女人哄着手中的孩子,看着孩子安然的入睡后,才在静静的车厢内开口道:

“呆木头,你不说,就别以为我不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因为我不喜欢的人,却喜欢我的人而感到分外在意?

“我是苗的女子。我们苗族人以女子为尊,却也只是因为,苗族的女人比男人更能掌控蛊术。族中女子若是看上了哪家阿哥,便大胆的求爱,就是被拒绝,也不会寻死觅活。你求我愿,若是不愿,那就继续追求,求不到,对方已经有喜爱的人了,那就罢了。若真的互许终生,那就是一生一辈子的事情了。”

顾倾觞苦笑一声,觉得女子下句便会是。

你们中原人怎么连个女子都不如?婆婆妈妈的。

他似是无奈的轻叹一声,缓缓道:“也并非是我执念,只是依旧会觉得无颜面对大哥。”也羞于面对父亲……

那一日。

是所有事情的开始,他第一次见到霞。

医馆如常的开着门,店内有着几个病患。父亲于内堂休息,正是午后炎热的时候,小妹在台子后坐着,百无聊赖的呆看着账本。

他则是在床铺边看着李叔的脚伤。

最先听到三丫头的叫喊声:“二师兄,快看,大师兄回来了,还背着一个漂亮姐姐!”

闻声顾倾觞转身,门口可不是大哥背着一个人的身影。

逆着阳光,顾追的阴影落在堂内地面上,人未到,而影先至。

“哎,哎呦哟。”床上的老叟叫着,引回了顾倾觞注意力。

顾倾觞连忙回过头,低头看老叟的脚伤,他试探性的按上去,口中问道:“这里,这里?哪里痛你就叫出声来。”

连按了几下,那老叟才叫说痛。

顾倾觞身边,另一个空床铺上投下阴影。

顾倾觞看过去,是顾追正将背上的女子放到榻上去。透过顾追的身侧,他看到了女子的半边容貌。

这一下,却惊的他连忙回过了头。

那女子乍一看穿的十分暴露,露着腰部,露出肩部和胳膊,身上就像只穿了块布一样,领口大开。

方前坐在柜台后的三丫头下了凳子,跑到了床铺边,坐在第三张铺子上,眨巴着眼睛,注视着这儿边。

大哥怎带了如此个女子回来?顾倾觞心下不禁疑惑。

顾追是出来是例行采药去的,林中清早,树林阴翳,露水充盈。许多花草也都需在那特定的时间内采集最好。

每日分人去采药,历来如此。

“你这伤,我治不了。”只听顾追的声音,斩钉截铁般的冷,如同刚出炉的刀遇上了冰,在热情的人,面对这种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也会不由得露出苦恼的笑。

“李叔,你这脚只是扭伤而已,并没有伤到筋骨。”顾倾觞对着眼前的病患温和道。

声音如水,包容万物。又如同青翠的一抹绿意,散发着沁人心脾淡雅香气,

他起身,宽袖垂下,遮住了他纤长的手。走了两步,顾倾觞举臂从三层的柜子上拿了一个木盒子。圆形的木盒,不大。也就人的食指和拇指合拢成的一个圆。

“这是治疗瘀伤的药膏,回去最好揉一揉,然后抱上布。早晚换一次药便好,这两日李叔就莫要上山砍柴了,在家休养两天,就差不多了。对了,最好不要沾水。”

顾倾觞说罢,将药膏递给了做杂役的药童。

药童接了过去,然后熟练的给李叔上起了药。

“哎这二公子,这扭伤也不能碰水?这一天不洗这脚就出味,只怕家里那婆娘又要唠叨着唠叨那,嫌弃我了!”李叔叫道。

顾倾觞闻言微微一笑,道:“也不是不能沾水,只是我见你体寒气虚,最近时节转凉,你又晨起边去砍柴,山间露水重。容易染了寒气,落下病因。所以平日里要多注意些身子,不然过几年就会有病痛缠身。”

“还是二公子心善,你若不说,我还真没在意,可不是吗,一天凉的时候,我就觉得膝盖有点无力,又有点疼,我也没在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是药钱,你拿好,李叔我在这住一晚上。”李仁生从榻上坐起上半身,拿出了一吊钱递到了顾倾觞手上。

“用不了这般多的……”顾倾觞看着手上的吊钱,犯难道。

床上的老叟挥了挥手,道:“住客栈还要50文钱呢,怎用不得。”说罢他转了个身,背朝着顾倾觞侧躺。

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

顾倾觞见此,也不再开口,只是起身将钱拆开来,将八十文钱放到了老叟的枕边,确保他一醒来便能看到。

“我不管,你们中原人不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吗?怎么连个扭伤都治不好,还想征服我族?哼,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清脆的女声就好像是三四月份下来的甘蔗,充满着甘甜的汁水,咬起来干脆的发出一声响。

面对自称为霓的苗族女子,顾追面色阴冷,宛如一条正喷着毒液的蛇,又宛如阴凉底下伺机待发的暗箭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冷芒,让人脊背发凉。

“口出妄言,也不怕惹来横祸!这红肿淤青并非扭伤,并非蚊虫蛇蚁之毒,若非你有意为之,何至于此?你、好自为之,休要强人所难,无理取闹!”

说罢,他用力的拂袖转身。

顾追今日出行采药,穿的自是短袖短衫长靴,一身装备干练的很。也索性如此,不然他这一动作,长袖划过半空,和空气发出重重的摩擦声。

更令人觉得此人不好相处,脾性骇人了。他素来是这般脾气,一言不合,便对你无好颜色。其实不过个面冷心热的人。只是这性子是改不掉了的,根深蒂固了。

人都道顾家两个公子,秉性所差甚大。

“大哥,你回来了?”顾倾觞追着欲要去内堂换衣的顾追,问道:“此行可还顺利?”

面对顾倾觞,他面色稍霁,点了点头,道:“尚可。”

他似乎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便是回话也是这般淡淡的两个字。

或许会让旁人觉得顾追难以接近,但自小便如同亲兄弟一同长大的顾倾觞却是了解他的。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那位姑娘……是来寻医问药的?”顾倾觞面色有几分犹豫,话间有几分迟疑的问道。却是想起了那姑娘的穿着打扮。“看着不似中原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就交谈在即将进入内堂的撩帘前,还未出厅堂。

被问道此,顾追眉头微蹙,不过一顿便答道:“林中途中回返时遇着,似是迷路扭伤了脚。见我便央求我背她回来。本欲给她瞧上一瞧,却推三阻四,心中觉得蹊跷。刚刚发现,那并非扭伤,实属其他。”

“蹊跷?并非扭伤?”顾倾觞口中重复念着。

“似是故意为之,不理就是。”说道这里,顾追侧眼看了一眼着望着两人交谈,榻上的霞,之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撩开帘子进了内堂。

“去换衣,稍后过来。”只留下了这么句话。

“喂,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他怎么走了?我还要让他给我看看脚呢,真是死人脸。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也不过如此。哼。”霞声音很大,态度很倔,口气更可以说的上是冲。

她是在对刚刚和顾追结束交谈的顾倾觞说的。

死人脸……听到这个形容,顾倾觞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般形容大哥的。这姑娘如此说。说她是太过无礼好,还是不拘礼节,洒脱肆意好?总归是有些,不妥的。

“姑娘,大哥性子历来如此,若有冒犯,还望见谅。”顾倾觞边说边行了歉意的一礼,抬起头,眼神注视着榻上的霞。

“在下是这间医馆的坐堂大夫,虽说不得医术如何高明,却也称得上是精通二字。可否让我看看姑娘的……伤处?”说此,顾倾觞的面色有些尴尬。

一个男子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问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脚。如若是在平常,那是登徒子才会做的事情。大明国民风虽开放。女子可上街行走,与男子交谈两三句,不会惹来人闲话。

然而终归是年轻的女子,若想抛头露面做个买卖,那是不行的。在世人看来,那是不知廉耻的行为。而虽未有女子被人看了脚就非那人不嫁的说头,但若真不小心见着了,那也是非常冒犯的行为。

故而一路上,霞才引得路人侧目偏偏。

苗族女子身着的衣物却是少,盘发长辫,头扎着羽毛做饰。赤脚,脚戴银环,双手戴豹牙手环,身穿裹胸短衣,上带奇特图案的花纹,下穿黑色短裤,一手臂环着银色的臂环。

奇装异服,在这种小地方向来少见。

苗族远居南疆,又怎么会跑到这边来?

“那时候我孤身一人来中原,仗着一身蛊术,便觉得中土人也不过如此,无人能奈我何。”霞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窗外的风吹进了车厢中,一缕女子的幽香顺着风的气息一晃而过,留在了顾倾觞的心中。

“你那个时候,想去京城。我怎样问你都不肯说,后来,你又央求着我陪你去京城……”顾倾觞恍然间也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时候,阴差阳错,他从未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想到自己竟会和霞结为连理。

甚至,没有想过和她有过多的干连。

异族女子,终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夫妻之间,若总是相互猜忌,不得信任,又怎么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呢?

“我想去见一见,被你们汉人神化的,说是真龙的人是什么样的。我们苗人信奉地皇女娲,相传她人身蛇首,造人补天。而你们的皇帝又是哪个皇?难道是我皇兄长的后人吗?”霞这样说着,她脖子间一条红色的蛇头若隐若现,吐着猩红的信子。

这却让顾倾觞失笑的摇头,他手上的药杵撵着草药,一手握着瓷质的捣药罐。

“子不语怪力鬼神。虽时下人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多数人都是相信鬼神之说,我亦然。只不过,你这话就太过了。”药碎了,顾倾觞将它从中倾倒而出,药汁顺着边沿缓缓的滴落,墨绿墨绿,绿的发黑。

“真臭。”霞捏起鼻子说臭,可口中却是称赞道:“这药效果一定很好。”

顾倾觞笑了,他道:“药也并非是越臭越好,药的好坏和味道无关,只是用对了药,才能说的上是能治病,能治病的,就是好药。”

“你这人真喜欢说教!什么都要说上一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中原人都像你这么……知识渊博吗?”霞却是想了想,才想出了这贴近他心中想的,适宜的词汇。

“你汉话越来越好了,有话说,人生在世,活到老,学到老。霞姑娘,如今你已经见识过了中土的风光,来的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少悍匪,如今亦是太平盛世,世道也不过如此。”顾倾觞想说的话还未说完,霞便从中插嘴道。

“那些人算什么……”

而顾倾觞却是没有理会的,直继续道:“不知你打算何时启程回返苗疆?”

霞停下了,未说完的话也顿住。然后直直的看着顾倾觞,却是笑的异常灿烂,整个人都仿佛是一朵向阳的花儿一样,充满着朝气。又像是某种花草,得了养分,拼命的想要顺着墙壁往高处爬。

她一下子就抱住了顾倾觞的胳膊,笑道:“当然是等你了,你什么时候陪我去京城……不,别教的后人不看也罢。你和我回苗疆,我就走。”

闻言,顾倾觞的脸色一瞬间微变了一下,变的惊讶,变的僵硬。却又是很快的恢复了常态。只是那包药的手却是顿了下来。

原本笑谈风生,轻松的气氛顿时似乎让人感觉微妙了起来。

就像是在掩盖某种真实的假象,在这恬淡的如同朋友交谈下,隐藏的是怎样让人难以出口的情愫。

迟疑了很久,沉默着的的顾倾觞终于开口了。

“霞姑娘……”他开口,却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什么姑娘姑娘的,我们苗人不在意你们这些中原的礼节。叫我霞就是了。”

也并非什么繁文缛节,不过是一种习惯。可是这习惯在苗人看来,却异常繁琐啰嗦。为什么对不同地位的人要分为那么多称呼?姑娘、公子、老爷、少爷,小姐。哎呀,真是麻烦死了。

汉人就是麻烦,人还要分出个三六九等。被尊敬的人,应该很厉害吧。就像是……

“少爷,少爷您请。那姑娘就在前面,那模样长的真是跟天下下凡一样,别提多漂亮了。真是美的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啊。”下人围在一个年轻的公子哥身边,一边用手引着路,一边赔笑着。

那少爷看着不过及冠的年纪,身材消瘦,眼底带着青黛色,五官向内凹陷,看起来整个人都十分虚浮无力。本是正好的年纪,却瞧着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一个穿着紫杉的女子跟在后面,编着两个麻花辫在身前两侧,乌发如墨。额头带着一个如血般的娥石,用着银链子串在一起。

即便穿着汉人的衣服,依旧透露着异族人风格打扮的女子。

正是霞,她远远的坠在了这群人的身后。

穿着同样服装的下人,围着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公子。

真稀奇,这男人是很受大家爱戴的人吗?或者被人喜欢的人?就像苗族的侍奉娲皇的侍女一样。

“少爷,到了。我昨天就跟到这,这姑娘刚死了丈夫,无以为生。就在这里摆了个小铺,啧啧,丈夫才刚死就抛头露面,真是不知羞耻。不过……也正好便宜了少爷你……”那下人谄媚道,搓着手掌,一脸讨好之意。

那少爷却停下了脚步,一巴掌打在了那下人的脸上,那下人一下子被打蒙了。只听他家少爷道:“便宜了本少爷?呸、不过是个臭婊、子,一个寡妇。少爷我爱玩的是那种青嫩的小姑娘,一个臭寡妇能入的了本少爷的眼?本少爷不过闲的没事,来看个热闹。人呢?”

那少爷四处看着,这附近有几家零散的小摊。摆摊的也有女人,不过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年纪看起来稍年轻的,也是面黄歪瓜之相,根本不堪入目。

说是歪瓜面黄也不然,只是模样普通罢了。

桃源县虽是个小县,县丞也是个不管事的,却也没有苛责百姓。县内维持着基本的治安。唯一说的上是闹腾的,也就是地方地主了。

出点事,孝敬下县太爷,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前两年出过些许冤案,不过近年却是好了。

自郭开上任后几年,县内百姓也了解了这位县太爷的作风。不惹事,不惹有钱人。总归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

镇上的有钱人,能孝敬起县太爷的屈指可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只是有句话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下降。你不找麻烦,却也得看麻烦放不放过你,保不准,什么时候麻烦就找上了你。

“哎,这……昨个明明就在这来的。怎么今个一来,就不见了呢?”一直在那少爷身侧的下人张望着脑袋,口中直直的纳闷道。

“笨,当然是跑了。那人又不是没长腿,长腿的东西,能就在一个地方扎根吗!少爷啊,我看着小子八成就是在骗你呢。”身后又一个下人窜出来,口中对那少爷道。眼中满是挑衅的看着那今个在少爷面前出尽风头的人。

“你才瞎说,人又不是树,哪来的根可以扎!我昨个亲眼所见,那姑娘就在这,去问问,去问问,他们不少人都看见了。”

“人可不是树吗,人要是树还好了呢!”那下人回道,身后跟着的几个下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像是嘲笑,又像是刻意而为的假笑。

两人吵了一会,才听到那少爷道:“行了行了,都闭嘴。走,去那块看看,干什么围这么多人。”

说罢,穿着蓝衣华服的少爷就走了过去。

身后的人跟着。在身后,霞也感兴趣的凑过去。

那是个人堆,数十来个人围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不见空隙,瞧不到那圈里面是什么。下人见自家少爷有往人堆里挤的架势,连忙边喊边动作起来。

“都让开都让开啊,我家公子要看看,你们别挡道啊。”

声音虽然不小,可人群却并没有听进去,他们此刻正专心致志的听着别的东西,听的几乎忘我了,又怎么注意得到别的东西?

那华服的公子往里挤,却被人群不知怎的,一推,一绊。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面上。虽是青石砖的路,一屁股坐下去,还是疼的紧。

“都他奶奶的给本少爷让开,本少爷可是蓝田武,你们要是再不上开,我告诉你们,统统抓去坐牢!”那少爷气急了,被一群下人扶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用手中的折扇指着人群叫道。

即便在热闹的人群,在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也会有人心不在焉,不过跟着众人的脚步,随大流凑个热闹罢了。

“蓝、蓝少爷来了!”不知人群中是谁骤然喊了这么一句,可比刚刚那几个下人叫嚷的有用。

不过多时,人群乱了一会,就分出了一条路。

这蓝田武可是恶名在外,是桃源县的一大毒瘤、恶棍。众人见到他神色各异。谁都知道,这蓝田武在的地方,多少都是不太平的。今日不知又要出什么乱子了。

“你们今个,谁撞了少爷,站出来。本少爷绝对……”他面色难看,眼神凶恶,手中的折扇指了一圈。

所指到的人群纷纷后退了一步。

笑话,这种时候谁会站出来,又不是傻了。

站出来这蓝少爷还能放过他们?什么蓝少爷,不过家中有钱,才能如此嚣张跋扈。在他们看来啊,这蓝少爷,都不如一条狗。狗少!

蓝田武一说话,身边的奴仆自然是应和的。

不过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哼。”那蓝天武见好会没人站出来,从嗓子中冷哼了一声,看向前方。

他倒要看看,这群人到底作什么妖,围着的是什么玩意?

这一看,却是一个摆着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张白布,布上面画着一张五行八卦图。旁又又一阴阳黑白勾玉图。桌角分别压着石头。桌腿绑着白布,白布缠着竹竿和蹬腿。

竹竿上面挂着白布,上书几个红色大字。

“古今中外,无所不通。”

蓝田武见到这却是笑了,他上前问道:“你是算命的?你什么都知道?”

那摆摊的是一个青年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银质的面具,他的眼神晦暗难明,他露出的唇角紧抿着,露出姣好的下颚。

下颚光洁,并没有胡须。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太过年轻的男人。

算命的一般是个老者,只有老者才让人相信,只有老者那周身才有让人信服的气质。可这一个年轻的男人算什么?这个男人居然是个算命的。居然这么年轻。

他真是闻所未闻!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蓝田武只觉得好笑,他想要发笑,而实际上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笑。这是不看好男人的笑。这是觉得男人盲目自大,可笑的笑。

“很贵。”男人忽然道。

蓝田武一下子就懂了这男人的意思,他心想。小爷我还能差了你的钱不成?他家中最不缺的便是钱了。他向来也不是吝啬于钱的人。他有钱,但他无权。

他也只能用钱砸死人了。

不过跪着哭着想求他砸的人一向不少,没办法,少爷我就是有钱。少爷有钱,想给就给你,不想给你就不给你。反正这是我的钱!你敢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王法,好,少爷就算拿十倍的钱,也饶不了这抢少爷钱的人。

那蓝田武一个眼神,那下人就懂了他的意思,一个银锭子扔给到了桌子上面。沉甸甸的银子和桌子击打,发出桌子特有的闷响声。

“说吧,今个你就给本少爷算算。你要是算的好,本少爷一高兴,就大大的赏你。你要是算的不好,本少爷就将你送到衙门,告你招摇行骗。”那蓝田武在桌子前,居高临下的仰视着这个青年,胳膊横在桌子上。

他说完,身子向后。下人不知从哪弄来了个凳子,他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支着个腿,托着下巴,眼睛看着那算命的。

你说人若是命中注定的,这好好的摆个摊,也能祸从天降。

说的好?怎么算说的好。这简单,人都爱听好话,把话往好了说呗,这大少爷爱听什么,讲!讲了不准,过几天,这少爷又来了。来干什么啊?嘿,你说的不准人家找你秋后算账来了呗。

这就很需要技巧了,还得他高兴,还得准的好事。

讲的不准,那话就不好听了,少爷就不高兴。不高兴怎么着,人家上面没说吗,要带你去见官的。

说好了砸了摊就得了呢?这还扯上官司了。好嘛,你这少爷怪不得人见人怕,人见人嫌恶呢。这老百姓最怕什么?最怕和当官的打交道了。

“不够。”那男人的眼神注视着眼前坐着的蓝田武,又说了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蓝田武心里一下子就笑了。不够?我看你能说出什么!

他一个眼神示意,又是一大锭银子滚到了桌面上,这用力猛了,那银子差点就滑了下去。

可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银子就稳稳的立在了桌子上。

蓝田武惊的一下子直起身子,然后又落了回去,懒洋洋的坐回去。心里却对这人多了几分在意。

“你好女色。”那算命的青年道,他声音磁性低哑,低哑的却是让人觉得刻意了。“你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吃穿不愁,家中十分宠爱你这个独子。”

蓝田武听到这里不屑,又有几分无趣。这些东西,桃源县谁人不知?

“你身体不好,长久以往下去,必定会死在酒色二字上。而且你不久,就要有血光之灾了。”只听那青年又是幽幽道。

这一下子,蓝田武可是坐不住了。

他笑,然后一下子起身,走到那算命的面前。

“你在咒小爷?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个臭算命的,敢咒小爷!”他一下子踹上了那桌子。谁料桌子没出踹动,自己却踹了个趔趄,身子只向后仰去。

几个下人上来扶他。

他气急,挥开下人,指着那算命的道:“给我砸了他这个摊子,抓住他!”

那青年的唇角却是勾了起来,像是在笑。

未等他有所动作,一个女子就冲了出来。那女子正是霞,她看到这里,才冲出了人群。她终于听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始末。

众人见到忽然出现个女人,纷纷停下了动作,看向发出命令的蓝田武。

“少爷,出来了个女人!”一下人道。

“废话,少爷长眼睛了,还用你说。”另一个下人道。

刚才起便是这俩人一直在拌嘴,也说的上是……极为有趣的两个人了。

“都闭嘴。”那蓝田武喊道,然后一双眼睛盯着霞看。他笑了,走上前去,理理衣服,道:“姑娘看着面生,是从……别地来的吧?啧啧,姑娘可真是个大美人啊,实乃蓝田武平生所见啊,不知姑娘芳名?这打打杀杀的场面,莫冲撞了姑娘,姑娘还是跟我来这边……”说着,蓝田武一伸手就想去抓眼前姑娘的手。

身为一个苗疆出身的姑娘,不愿意做的事,怎么会委屈自己?

苗疆姑娘向来是个直爽性子,容不得外人强迫什么。

更何况,霞也不是个没有能力的苗族女子。

“啊!”蓝田武惊叫一声,一条青色的蛇在他的脚边吐着红色的芯子,那蛇顺着他的鞋子缓缓往上爬。

“这…这……”他惊恐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霞。

清脆的铃声从她的手上传来,银铃的声音,银色的铃铛手链。一个个的毒物从她身上,不知身体上何处的,一一出现。

“你、你、妖女、妖女!快,快来人啊。”蓝田武惊叫着,却听见那苗疆姑娘问。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厉害,为什么那些人都听你的?”说着,霞看向了那几个下人。

“你真没用,在我们有苗,只有特别厉害的人。或者知识渊博的人才能得到别的人尊敬,别人才会听从他跟从他。汉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个废物,为什么要听他的?”她说着,便觉得眼前这场景特别无趣。

转过身,却看到那让她感兴趣的青年人早就不在了。

后来的时候,她曾对相公说过这件事。并且她觉得,那个算命的青年人。她似乎后来在哪里见过,有人很像他。但她又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当日那个人。

就在桃源县……不过也不是多重要的是,霞也便没再放在心上。

隔了些时日,那蓝天武果真出了意外。之后,有个新的县令来到了桃源,桃源县自此多了个青天大老爷。

这样被打断,顾倾觞的话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霞,然后又看了一眼后堂的方向。

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原本的念头压了下去,转而道:“我家在这里,我家人在这里。无论是京城还是苗疆,都不打算远行前往。”

怕霞再说出那捅破篓子的话,顾倾觞继续道:“天快黑了,到时候你一个女子家就不方便行夜路了,快些回去吧……”

之后过了很久,很久。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无论在怎样说,都不过“很久”两个时间的词,它囊括了所有,爱恨也好,离合也罢。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对于他,对于顾追,对于霞。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层层的,复杂的,无法挣脱的将三个人糅合在一起。

旗亭酒肆里。

“霞是个好姑娘。”向来寡言少语,更是少有议论人的顾追道。他对桌坐着的是顾倾觞。

顾倾觞闻言,拿着米酒瓶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酒水满了酒碗,微微溢出。酒香飘入他的鼻子中,清雅香浓。

“她的确是个好姑娘。大哥喜欢她?”虽说是带了些疑问的语气,可顾倾觞却是肯定的。他心中百味交杂,最终还是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大哥的年岁不小,早该娶亲了。这下可有喜酒吃了。这里,先干为敬。”

说着,他酒碗一端。满满的一碗酒,液体洒在了他的手指上。

一滴不漏的,只剩下个空碗在那里。

顾追看着他,只是沉默的为自己又添了一碗酒。

一碗又一碗的,顾倾觞觉得不对,他按住了顾追继续灌酒的行为,问道:“你在借酒消愁?”

顾追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包含的情绪太复杂,让他的眼睛漆黑的如不见底的深渊般,无端的让人忐忑不安。

“不错。”他说。“霞有心上人了,是你。”

顾倾觞早知如此,他是如何聪慧的人。又怎么能不明白霞对她的心思。三年,霞在这里定居了三年有余。他们认识了三年有余。

“你想娶霞吗?”顾追看着顾倾觞问。这样问着,他心中却不知作何想法。

顾倾觞不知他是怎么面对霞,又是在何种境况下,得知霞的心上人是他的。是猜测,还是霞亲口所说?无论哪种,他都不觉得惊讶。

霞向来如此,也许这就是外族女子对待爱情的态度,她们从来不遮遮掩掩的,喜欢一个人就大大方方的喜欢。

生气就是生气,讨厌就是讨厌。

霞是个把感情放到面上的人。

他想娶霞吗?他叹了一口气,诚心道:“我所接触的女子,并非只有霞一个。”

和顾追不同,顾倾觞接触的女子不算少,也不算多,却总比顾追冷着一张脸,无人敢近身要来的好太多。

他们两个的对于女人的喜爱,就像是两个极端一样。

“对我而言,霞或许并不一般,然而却和那些女子所差无几。”

听到他这样说,顾追笑了起来。像是可笑自己,偏偏喜爱这么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偏偏又喜爱上了顾倾觞。

顾倾觞的心就像汪洋,宽大,包容。对待人每一个人就像是春风一样,和煦温暖。对每个人都如此,从未有过特殊。看似是个平易近人,温和有礼的偏偏俊俏公子。却只是个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所以才一视同仁的人。他心里根本对霞没有更多的爱恋。

顾倾觞不如他对霞的珍重。霞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熟悉的朋友,一个有几分喜欢的人?那喜欢绝达不到可以称之为爱意。

这样冷漠而薄情的人,霞居然喜欢了他这么久。

他输给了顾倾觞。

“我不服。”他说着,竟是直直的起身,凳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眼神冰冷刺骨的看着眼前的人。

很快的,他的双眼发红,红色的血丝在他的眼中凝结开来。显露出了就像是一头受激了的野兽般狂野的目光。

也许是因为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也或许是因为过于沉湎于酒意。总之,他此刻看起来并不算好。

顾追觉得自己醉了,又或许他只是想自己醉。并且告诉他自己,他醉了。醉了,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醉了,就不会拘束于常理道德。不会被理智狠狠禁锢。就可以放出自己心中那异常狂暴的野兽,让他好好发泄一番。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顾倾觞的衣领。近距离的看着青年的容貌。宽眉,温润的眸子,微微抿起的唇。

他看起来并不害怕,甚至连一丝紧张的情绪也没有。他是如此相信着顾倾觞不会伤害他。

是了,看着这样的顾倾觞,顾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顾兴。那个将他从人间地狱中带出来的中年男人。只是他如今已经老了,面容沧桑老化,不复往昔。

可无论岁月怎样变化,也不会让顾追忘记那最初的容颜。

他的记忆太深刻了,深刻到让人怀疑,就算用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子去磨,用这世间最浓的烈酒去清洗,都不会有丝毫的褪色。眼前这过于年轻的面容渐渐和那记忆中的男人重叠,他们的模样是那般相似。

相似的,让他有一种错觉。

他正在用力抓着的是他救命恩人,亦是是养育他长大的成的人。他疯狂的,发泄的,痛苦的。他产生了无法言述的罪恶感。他们是兄弟,虽未有任何血脉关系,可却胜似亲兄弟。

可他却因为一个女人而想要,想要对他的兄弟动手?他真是醉了,他真是不清醒了。顾追松开了手。满脸颓唐之色。他就像是一个不眠不休,工作了三天三夜的人。也像是一个做着最需要集中精力的细活,做了很久很久。他累极了。

也许睡一觉会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是酒意上头,他非但没有一丝睡意。反而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时刻,比此刻更清醒,更理智了。

仿佛这酒会将他的痛苦扩大百倍般的,越喝越愁。更多的烦恼在酒后如竹笋般的层层而出。也或许,他只是将那些痛苦,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压在了心底锁了起来。需要一把钥匙来打开那把锁。

就像是那酒的滋味,液体的冰凉和清冷,悄然无息的打开了那把锁。

恍然间,他听到了一声叹息。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却又是在耳边响起的。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思考,他就知道是谁。

“大哥,你听我讲一个故事,然后便去好好歇息,可好?”

讲故事,就像是几岁的孩子般,睡前还嚷着要听的故事?顾兴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倾觞,他的衣服是凌乱的,因为他的那番动作。

“数十年前……”

他没有回答,顾倾觞却已经自说自话的讲了起来。

那声音一直都是那样温和轻缓,就像是这世间最动人的歌喉,用着宛如海妖般美丽的声音,唱着最美最动人也是最让人感到安定的歌曲。

这个人,身上总有着那淡然如水般的沉静。亦感染着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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