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笑笑多废话,叹了口气继续苦逼的画图。
然而晚上回去啃着又干又硬的面包,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一脚踢在桌子上,往床上一仰。现在已经八月份了,还有五个月就春节了,我连房租都交不起,春节回家连礼物都不敢想了。怎么办怎么办?
扯着头发睡不着,柜子上的安眠药盒子已经空了,我对着天花板数绵羊。
第二天六点钟,我平静地睁开眼睛,身体很倦怠,可就是睡不着觉。
顶着个钝钝的脑袋爬起来,也许我应该去跑步,但是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的时候,镜子里照出来的我的头发上亮晶晶的东西让我看直了眼,低下头对着镜子左右照着,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头发!
我,我才26岁就有了白头发……
一根,两根,夹杂在乱糟糟的头发里面,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
片刻后,我捏着几根白头发颓废地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照着这状况发展下去,我不饿死,也得愁死。
借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拆东墙补西墙也不过是缓一时之急,根源上解决不了问题,可不管怎么样,我需要倾诉,我要给我闺蜜打电话。
只是给姚倩茜打电话,通常的结果是失望,打不通。
算了吧,运动,运动使人长寿,我把白头发夹进床上一本从未被我打开的书里面,换了身衣服去跑步了。
这一天过得很平常,跟所有平常的日子一样,只是七点半走到小区楼下时,看到了一个站在黑色的大面包车前,穿着黑色皮裤,加长款风衣还带着沙滩帽,大墨镜跟口罩的人,推着脸上的墨镜看着我。
瞧着那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抽着嘴角心里悄悄为她捏了把汗,大热的天,她没神经病吧?
正打算奔自己的狗窝,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诺!”
我站定,转身,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那“神秘女”往下降了降墨镜露出的眼睛,呆了。
“我还疑惑这神经病是谁,原来是二倩你啊!”
姚倩茜把墨镜戴好,过来给我一记爆栗子。“二货!”
紧跟着开着的车门里又走出来个约二十岁的女孩,走到我们跟前低声询问姚倩茜。“茜姐,导演让我告诉你,今晚的夜戏要在十一点之前赶到。”
“嗯。”姚倩茜应了一声推着我往楼道里走。
开了门带她进去,她摘掉了墨镜口罩,看着她出汗的额头,我立即开了空调,而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她立即表现出相当嫌弃的模样。
慢慢走过客厅,那嫌弃的表情有增无减,我躺在小沙发上瞪着她。“喂,现在不是表演时间,把你那不正常的眼神收起来!”
“二诺,我是进了狗窝了吗?怎么你住得地方比我那儿还乱,做设计师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吧?”她踢了一脚满满的垃圾桶,昨晚被我扔进里面的面包掉了出来,她很嫌弃地收了脚朝我的床上走去。
我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问她。“你期待着一个离异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离异女也是女的,你哪有点女人的样子?”
女人的样子,她这话跟许辰毅说的还真像!一股怒气开始发酵,我压抑着跟她冷哼。“要是一年多不见,你来见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你现在还是走吧!”
她不讲话,片刻的沉默后,吧嗒一声,不多久,我好像闻到了烟味,而且越来越浓,猛地坐起来。
床那边的灯没有开,暗淡的光线下,她叠着美腿靠在被子上,红色的火星从她的指间被抖落。
“你抽烟!”
我怀疑自己眼花了,腾地站起来冲过去,开了灯看着她。
刚刚进门的时候没仔细看她,现在近距离的看我又呆了。“二倩,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她撇着干涩的唇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烟吐出来。“天天赶戏,能不憔悴吗?”
“电视上你不是这样的啊!”
“化妆了,傻帽!”
我过去抱住她,眼睛酸酸的,她推了推我,冲着我骂道:“你可别哭啊,我这衣服两万块呢,被你眼泪给毁了那我得多催啊!”
拍了她一下坐起来,把她手里的烟夺了。“你皮肤差活该,谁让你抽烟的,抽烟有损肤质,懂么?”
“姐抽的不是烟,是寂寞!”她冲我笑了笑,身子从被子上滑下去平躺在床上。
“寂寞你妹!”
“我只能在这里待一个小时,九点钟的时候叫我。”
我这没有烟灰缸,得先用水把烟给灭了才能扔垃圾桶,处理好她的烟,再回头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憨憨的呼吸声传来,仿佛在讲着她有多疲惫,我拽了件衣服搭在她肚子上,空调的温度也上调了些。
坐回到沙发上,想着姚倩茜,想着我,一个月入几十万,一个月收入不过四千,富裕或者贫穷,我们都过得不开心。钱能买来什么呢,她身上穿着再名贵的衣服,戴着再华丽的珠宝,换不来她一个真心开心的笑。
九点钟,把她喊起来,她很重形象的去洗手间摆弄着自己,开开在那里。“二诺,你现在这么颓废,别告诉我你跟那个姓许的分开了,你伤心欲绝啊?”
我哈哈两声,相当有骨气地跟她讲:“我跟许先生现在是朋友,关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没,就现在这个点,晚上九点多,我打电话给他都不会引起他的误会。”
“那你打啊。”
“打啊!”
我更加有骨气地顺着她的话应着,她从洗手间出来。“打啊!”
她的视线落在我碎了屏的手机上,我跟着看过去,在她不相信我有勇气的眼神里,我呵呵的笑着拿起了手机,开了免提,发誓要让她看的心服口服。
“许总,我,程诺啊!”
手机沉默了一会儿,许辰毅的声音有些疑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问候问候你,跟你说声晚安,咱俩谁跟谁啊!”
“哦。”
我露着一排小白牙看着姚倩茜的反应,在她没什么兴趣往床边走去的时候,我准备挂电话,许辰毅的声音又传来。
“明天没事的话陪我去逛超市吧,有些东西要买。”
我想拒绝,但是姚倩茜拄着下巴怀疑的看着我。“我能有什么事,刚好我也有些东西要买,去逛哪个超市啊?”
我他妈是疯了吧,我一个住在六环附近的人,跟一个住四环还是方向完全对立的人约着去逛超市,来回的费用都够我受了!
额,当初找房子的时候为了离许辰毅远一点,他住得北四环,我就选了个南六环的房子……
挂了电话,我跟姚倩茜对着笑,相当坦然地挂了电话,她勾了勾唇看我的眼神相当怪异,把口罩跟墨镜戴好,我送她出门。
送她离开之后我把自己摔到沙发上,觉得自己真是争了口气,可几分钟过去后,我就被自己蠢哭了,刚她在我跟前,这么大一款姐,我丫是抽哪门子疯不跟她借钱啊!
抓紧了时间再去打电话的时候,果然,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没办法,只能留言了。
第二天,我去了许辰毅指定的超市,不要问我为什么真的见他,这个账其实很容易算的,虽然我会浪费12块钱地铁费用,但是我能免费享用一顿午餐啊。再者大周末的,我一如既往地宅太浪费生命了,出去晃一晃,刷一下存在感,说不能能碰上帅哥呢?
并且,我跟许辰毅是可以做朋友的,毕竟离婚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仔细想过姚倩茜昨晚看我打电话的用意,还有最后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觉得她是在暗示我什么,所以我现在站在家乐福的中关村店。
许辰毅推了个推车进去,我不知道他要买什么,但是我跟着去就好了。可转完了地下一楼,他的推车还是空的。
“你不是说你也有东西要买吗?”
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刚刚好,于是我去冷藏区拿了一提大果粒扔进了他的推车。他看着挑了挑眉。“就这个?”
我耸耸肩。“嗯哼~”
然后他不慌不忙地朝着收银台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准备为我的大果粒付款,当然,如果他想绅士一下的话,我也不会拒绝,毕竟做朋友的基础是接受对方对自己的好。不要误会,真的是从朋友的角度的好!
只是当轮到我们付款的时候,他把我的酸奶从推车里摆上收银台,然后从架子上拿了十盒十只装的杜蕾斯。
十盒,畜生!
“你结账。”
我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他坦然的人渣表情刷新了我的世界观,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跟别的女人啪啪啪,居然还让我买单!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真想把这个人丢进绞肉机里,但是,转念一想,既然我决定只是跟他做朋友,为什么要生气,不就是十盒杜蕾斯吗?做朋友的,小case嘛!
我冲着他笑的花枝乱颤。“好,我买!”
付了款走出超市我就肝疼了,为了蹭一顿午餐竟然放了我四百多大洋的血,而边上的人却相当的开心。
把十盒杜蕾斯递给他,我跟最敬业的夜场小姐一样跟他笑着。“祝您玩的开心。”最好虚脱到精尽人亡,草!
他坦然地接下来,摊开不同包装的盒子。“超薄系列,冰火系列还有……”他的视线转开,抬头看着我,笑的很贱,“你喜欢哪个?”
我只是看着他左手手背上的淤青,继续好脾气地跟他笑。“许总,我看你手背上的牙印妆掉了,是不是该补了?”
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一把抽走了我手上的小票。“那边好像有抽奖活动,去试试你的手气怎么样?”
看着他大步向前的背影,我心里对着他问候着。
今天出门绝对是没看黄历,老娘我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