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跟他打声招呼的,但是那些工作人员叫的急,我也没打招呼直接响应工作人员的号召了。我没打算真的做临演,二倩说了危险,总不能为了钱不要命吧,我决定暂时先观望观望。
跟着我一块过来的有三个人,除了带队的还有另外两个男的。
走到一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沓纸,戴着帽子的男人跟前,那男的看着我们的神情挺烦躁的,小眼睛在我跟同来的三个人身上瞄了眼,吆喝了两句问谁是李念介绍来的。
李念是二倩的经纪人,想来应该是她跟这边的导演打了招呼让我来的。嗯,她应该是嫌弃我一直跟着二倩怕有人借机乱说话,不过我还是感激她,至少给了个我做兼职的机会。
我往前站了一步说是我,然后他就喊了个人过来说给我化妆。我被按到一张椅子上,那男的顺手扔了个剧本给我。
几乎很快,我就被弄好了推到又一个男人跟前,那男人看了问了我一句看剧本了吗?我说没有。然后他挑了挑眉,又问我以前拍过戏吗?我说没有。结果那男的火了,冲着扔给我剧本的那个人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说什么人都不知道也敢往剧组塞,怎么办事的!
给我剧本的那个男的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又忙去了,然后我就被扔到一边了。
尴尬地站在那儿,我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我压根什么也不知道啊。脸上厚厚的妆捂着特难受,想问别人我的脸现在怎么办,但那些人忙的完全没时间理我。
正不知道怎么办,一条胳膊忽然压到我身上,我吓得立即跳开,防备地转过身才发现是那个男孩。拍着胸脯看着他。“你差点把我吓死!”
“你到底几岁啊?”
“啊?”这话什么意思,忽然从背后冒出来,第一句话问我年龄!
“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吗?”想了想,还是觉得暂时不要暴露自己的本性,所以我装的很淑女的样子跟他问。“上次你帮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你先告诉我你几岁,我就告诉你我名字。”他把身上的吉他放下来,拄在地上,一副料定了我会告诉他的模样。
丫这年头小屁孩都这么不懂事吗?告诉他了女的年龄不能问还问!“呵呵,小孩儿,我也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听到这儿才不自然地收起他的嚣张。“宫洺,你的名字呢?”
“程诺。”
他听了明显一愣。“承诺,谁许的?”
靠,为嘛每个第一次听到我名字的人都这个反应,想我爸妈当时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到底是咋想的。跟宫洺解释清楚以后,他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喊了我一声诺诺。
“没大没小的,你要叫诺姐!”瞪了他一眼,恰巧看到旁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你上次帮了我,都没来得及谢你,这样吧,请你吃冰糖葫芦吧?”
请他吃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喜欢吃那个东西,但自己一个人吃不大好意思,有个人垫背就感觉强点。不过一般男人对冰糖葫芦这玩意儿也不大感冒,更何况这儿这么多人,我以为他好歹会委婉一下的,谁知道他直接点着头,相当爽快地说。“好啊。”
好吧,实际上他还称不上男人,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毛孩子而已。从包里抓了十枚硬币,给了卖冰糖葫芦的老头,老头摘了两根豆沙的,我接了正打算吃,但嘴巴上的口红让我很不舒服,从包里掏出纸巾来,和着唾沫很用力的把口红擦掉。
旁边锐利的目光看的我很不舒服,扭过头去看了看宫洺,难道我这样很失礼吗?
咬了口在嘴里咀嚼着,结果这小屁孩儿看着我笑的更欢了。不过,还别说,这小屁孩儿长得挺俊的,典型一小鲜肉模样,而且皮肤比我都白,笑起来的样子特阳光。
“诺诺,你告诉我你到底几岁好不好,要不然我今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有可能连走路都会撞到人呢!”
我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感觉掉了一地。“ok,我服了,26!”
他一听笑的更欢了。“你哪有个26岁女人该有的样子?”我眨了眨眼。“你是在夸我年轻吗?”
“不是的,是在说你智商跟年龄跟不上。”
“滚!”
他亮晶晶的眼睛弯起来,然后开始吃自己的冰糖葫芦。“别生气,生气会让你显得更老。”
你妹的!
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笑声,两个跟宫洺差不多的男女搂在一起,吃着冰糖葫芦,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幸福与青春的味道。
“羡慕吗?我喂你啊。”
宫洺的声音叫回我的注意力,眼前在晃着他的糖葫芦,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条胳膊,我防备地站起来,脸挨到了糖葫芦的皮,弄得脸上粘粘的,很不舒服。我一边擦着,一边跟他发脾气。“别动手动脚的成吗?”
他跟着站起来,眼神相当怪异。“你还真开不起玩笑!”
“宫洺,带着你的吉他过来!”
喊他的声音传来,他又咬了口冰糖葫芦,然后随手把剩下的半根多扔进了一边的花坛里,朝着远处跑去。
我找了个地方将就着洗了把脸,把头发也弄好了,摸了摸包里仅剩的十一枚硬币搜着回去的路线。
刚找到路,结果向辉的电话打了过来,不甘不愿的接起来,但是他讲出的话让我有种摔手机的冲动,他竟然说自己没时间去陪阮雪梅做产检,让我明天跟阮雪梅一块去,他妈有这么贱的男的吗?我该他的还是欠他的,我果断按了电话。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成功的把自己摔到床上,可不知道哪混进来一只苍蝇一直嗡嗡嗡的围着我,翻来覆去的连补个觉都不行。真的是越想越气,我当初是眼睛瞎了吗?挑上向辉!他这个人简直一个贱字贯穿一生,如果真要找个什么跟他做对比的话,那就是,就是一直围着我嗡嗡嗡的这只苍蝇,草泥马,烦死我了!
“诺诺,梅梅在北京没有什么朋友,我爸妈跟她爸妈又不是北京的,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她上个孩子宫外孕拿掉了,所以她心里挺害怕的,不敢一个人去,你就为我们考虑下,去陪她做产检吧。”
向辉的话又开始在我脑袋里回响,咬着牙掏出手机来给向辉打了个电话过去。
“地址。”
向辉呵呵地笑着,然后把地址告诉了我,感恩戴德的还跟我说等孩子出生以后认我做干妈。不要问我现在什么感觉,我只是要下去买只苍蝇拍拍死那只苍蝇。
“但是话先说好,我去陪你家娘子做产检,气的她流产了不要怪我。”看她那肚子差不多三个月的样子,这时候是很容易流的。要真流产了,那不怪我,这事又不是我招的。
“怎么会呢,诺诺,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呵呵。”
挂了电话,我心里又堵了。他妈他周一要上班,我是闲人是吗?哈自己忙我就得请假陪阮雪梅去,我操你大爷的!
打了电话跟王工请假,他问我怎么了,我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把产检俩字给蹦出来了,结果王工颇为惊讶地问我是不是怀孕了,又提我情人节买东西的事,我赶忙解释是陪别人去的,千万别误会。
王工问我是陪谁去的,我纠结了半天,不情不愿的讲出闺蜜俩字来。这样讲我也觉得自己日了狗了,我有阮雪梅这样的闺蜜,我宁愿这辈子不做人了就,可真实情况我讲不出来,难道我能说我是陪着一个抢了我初恋的女人去做产检,谁信啊?
王工听完了哦了一句,说注意安全,来不及上班的话可以周二再去公司,不着急,我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对,王工说那些话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还是我怀孕了似的,我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啊。
算了,b事一堆。
第二天,我早早的到了安娜贝儿妇产医院,差不多八点多的时候,向辉才开着车把阮雪梅送到了医院门口,见了我,俩人蛮热络地跟我打招呼,我咧了咧嘴勉强的笑着。
这尼玛真搞得跟我做产检似的,当事人一点都不急,我来这么早干嘛。正打算往里面走,向辉跑过来,把两个袋子交到我手上。“麻烦了。”
我扭头对着阮雪梅看了眼,很好脾气地问她。“用我搀着你吗?”
实际上,她还真不矫情,直接把胳膊伸过来,啊,我完全服了。
进了妇产科,我去排了号,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攥了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跟我说她好怕。我真想回她一句,当年你抢我男朋友的时候,可是一点没含糊,这时候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没事,反正你们还年轻,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将来还可以再怀嘛。”
我这么一说,她不自然地把手抽了回去,我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甩着手想把上面她残留的气息挥发干。
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才结束,很不幸,呸,很幸运,阮雪梅这次不是宫外孕,孩子挺正常的,血化验单因为她上午来的晚,要明天才能拿结果。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异常傻地问了我一句。“下次做产检你还能来陪我吗?”
“我现在做项目主管了,最近一年,不,最近三年都会很忙,基本上不会有时间的。”
此刻讲这话我是出于礼貌的基础上,但稍微要点脸的人都会知道什么意思,可我还是小看了向辉跟阮雪梅两个人。所以在后来我再接到向辉电话的时候,我真想返回来把现在的自己给抽死,我为什么非要说“基本上”这个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