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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终于出来了(2)

次日起来得自然有点迟,错过了平日里跟姐妹们一起去给贾母请安的时间。我想了一下,这样也好,我就趁中午贾母午睡起来后这个空挡去请安吧,正好跟她谈谈。好不容易等到那时候,我赶忙收拾了一下过去了,果然贾母刚起身,正在梳洗。我上前福了一福道:“请老祖宗安!”她头也不抬道:“原来是二丫头啊,有什么事吗?”我看了一下四周,贾母会意,让丫头们都退下了,只留下鸳鸯伺候,我知道我可以开口了,于是道:“老祖宗是不是觉得孙女儿自从掉进水里后就跟以前大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接道:“说起来老祖宗可能不相信,可是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孙女在昏迷的那几天,感觉自己的魂灵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我见到了大爷爷及老太爷!”我就不信我精心编造的谎言会唬不了你,因为我知道贾母对鬼神的说法一向是敬畏且深信不疑的,果见她听住了。“他们告诉孙女儿,说我命中该有这一劫,要是挺过了这一劫,以后就会改变以前的愚钝变得聪明起来,孙女当然不信,可是等醒来后才发现以前觉得很困难的事或者学问都变得简单起来。您道奇怪不奇怪?”“那你老太爷还说了什么吗?”贾母急道,我知道她还是挂念着她故去的丈夫的,我心说对不起故去的荣国公了,用你的阴灵来撒谎实在是不得已啊!我回道:“老太爷还说要好生教养宝玉,不要让他在脂粉堆里厮混,以后贾府还要靠他来振兴呢!”见贾母已经深信不疑了,我继续道:“老太爷还说林妹妹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请老太太一定要好生照料,不能让人委屈了她去!”其实这句话才是我说了这么多唯一的目的。贾母一边落泪一边道:“我一定遵从你老太爷的吩咐!”我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贾母忽然道:“以后有时间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吧!”我答应着离开了。

此后的几天,果见贾母对黛玉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想来我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其实我知道即使我不那样说,贾母也会全心照顾黛玉的,毕竟只有黛玉才是她真正的骨肉血亲,可是我也知道,如果因为黛玉让她做出有损贾府利益的事亦不可能!

这日,我们姐妹去上房请完安正玩笑时,平儿过来附耳对我说凤姐有请。我很纳闷,凤姐此时找我有什么事呢?跟着平儿到了凤姐屋里,一个很清秀的女孩上茶后退下了,我问道:“嫂子屋里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丫头?看起来很是机灵呢!”凤姐笑道:“你不知道吗?她原是宝玉屋里的,因见他伶俐,所以我叫了来使唤。”我便知道这是小红了,我知道这小红在贾府破败后很有一番作为,于是告诉凤姐要好好待她,让她多学点东西,凤姐答应了,又道:“叫你来不为别事,有一件为难的事少不得听一下你的意见。那边老爷看上老太太的鸳鸯了,让大太太讨去,你知道大太太没什么主见的,叫我去商量,我说不中还被她说了一顿。依你看如何是好呢?”我马上想起鸳鸯抗婚的事来,悄悄跟凤姐道:“依我说,你千万别参合进去,那鸳鸯本就是心性儿极高的丫头,保不准就愿意。再说嫂子想想,府里那么多漂亮的丫头,老爷怎么偏瞧上她了呢?鸳鸯是老太太那里的一个尖儿,老太太的体己可全是她守着呢,老太太更是一刻也离不开她,大老爷大太太打的保不定是老太太那体己的主意呢?”凤姐点头称是,我又道:“再说,到时候老太太会不知道他们的企图吗?没得为了一件拿不定的事白惹老太太不高兴。”凤姐道:“正是妹妹说的这个意思呢!我估摸着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闹。”我不得不佩服凤姐的先见之明,正想着就听小红来报道:“大太太快过来了!”我马上收拾着离开,凤姐让平儿也到园子里去逛一会儿,平儿欣然同意,于是我们相携离开。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告诉凤姐,那就是我知道当姨娘贾府丫鬟们的最高梦想,不然袭人晴雯之流也不会争得头破血流了。不能说鸳鸯不爱钱不愿意当姨娘,只是要看是做谁的姨娘了。她是个极有心胸气性的丫头,既然有心胸气性,她就不可能不为自己打算。贾母对她这么依赖,绝不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而是鸳鸯努力工作的结果。难道她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只伴得老翁归?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是宝玉“破格提拔”,鸳鸯说不定愿意。风流公子,对人体贴,是个“凤凰”,跟着宝玉多么好啊。她天天跟着贾母,自然知道依贾母的意思,宝玉以后定会娶黛玉为妻。黛玉是个小心眼儿,但为人善良,并且是一起混熟的姐妹,不会对鸳鸯怎么样。况且她体弱多病,凡事还得靠鸳鸯的帮忙呢。虽然依旧是做姨娘,但这样的姨娘照样很风光,很受用。要是被贾赦收为“小”,意味着风光不再,意味着青春死去!何况现在贾府的丫头婆子甚至主子们都捧着她,巴结着她。鸳鸯在大观园逛来逛去,风光得很。突然一下子,她被贾赦收到房里,门都不能出,一下子从宝塔尖上摔到地上,鸳鸯能接受这个现实吗?不能。所以我理解鸳鸯为什么不愿意给贾赦做小。

忽然想起那贾赦可是迎春的亲生父亲呢,可是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原著里迎春的一切不幸都是源于他,生母早逝,没有母爱,那样一个父亲自然不会有多少父爱给她,最后甚至因为五千两银子把迎春嫁给了孙绍祖那个“中山狼”,使其被折磨致死!如果不是因为贾母喜欢女孩,将迎春接过来过了几年清闲的日子,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熬到我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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