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叶雨一听笑了,随后她对着皇上屈身一礼:“谢皇上成全……”
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密道的门就此关闭。傅叶雨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目光奇亮地望着阮良玉和姜为:“你们准备好了吗?”
阮良玉磨拳檫掌挽起了袖子:“先让我去会会这般小杂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就冲出了宫。
傅叶雨随后在一个椅子上坐下,姜为无声守在她身边。听着宫外不绝的喊杀声,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半晌,傅叶雨定定地望着宫外喃喃道:“姜为,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又让自己身处险境,他定是又要担惊受怕了。每次都是这样,总是让他拼命来救我……”
姜为看看她的肚子却没说话,那脸上的神情却不言而喻。
“姜为,我们还能阻的东平王多久?”
“一个时辰……”
“那皇上需要多久才能穿过密道到达安全地方?”
“至少得两个时辰……”
“这么久?”傅叶雨吃了一惊。
“密道窄小甬长,皇上带走的东西多,嫔妃们又娇弱无力根本无法快速行走……”
听了姜为的话,傅叶雨思忖着:“那,他还有多久才能到达京城?”
“离天黑还有三个时辰,王爷已抛开了大军,只身带着虎翼军快速向京城奔来,若不出意外,天黑前应能到达……”
“好,那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拖到天黑时刻……”傅叶雨望着外面似乎也被鲜血染红的天空坚定地道。
当阮良玉浑身破烂污黑地爬进宫来的时候,姜为二话没说抽出宝剑就冲出了殿外。傅叶雨望着外面的天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喊杀声就在门外,她甚至都能听到刀剑入骨的声音。阮良玉爬进宫后站起来猛地关上了宫门,他最后也无力地靠上门上不动了。
傅叶雨慢慢地抚着自己身前的瑶琴,手指轻轻一拨,一股刚猛肃穆冷烈如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从琴间泼洒而出,殿外的喊杀声瞬间被琴声所淹没。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傅叶雨的指间已弹出了血色,她依然浑然不觉地重复着这支曲子。当姜为撞开宫门跌进来的时候,身后随后涌进来的二十几个侍卫都已伤痕累累血染了战袍,但外面的天空依然明亮照人眼。
受伤的侍卫顾不上自身的伤痛,快速而有力地用辕木固定了宫门窗户。阮良玉歇息下来后又忙着为受伤的侍卫治疗。刀剑上的血水流下来瞬间染红了地面,绿绮吓得躲在了傅叶雨的身后:“王妃,皇后身边的麽麽让我告诉你,请你不必顾及她们和皇后,她们已经在房梁上挂上了白绢,说是必要时定要以死……”
“什么?”傅叶雨一听,立马推拒着绿绮:“绿绮,快去阻止麽麽,千万不要让她们做傻事……”
但,最后黄昏的时刻,东平王叛军还是攻破了宫门闯了进来。姜为和阮良玉及众侍卫杀气腾腾持刀护在傅叶雨周围。而此时,傅叶雨镇静地坐在琴边才刚刚又弹完一遍曲子。
东平王鲜衣驽甲威风凛凛地穿过众人走过来,他邪魅阴柔得意洋洋笑望着傅叶雨,一屁股就坐到离她不远处地上,声音透着暧昧温柔:“叶雨,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真好!”
“只是王爷这般的见面方式,叶雨真是不敢苟同!”傅叶雨临危不惧冷冷地盯着他道。
东平王却嗤笑着啧啧有声做模作样地环顾着富丽堂皇的宫殿,不无嘲讽地道:“真是没想到,如此时辰如此夜,他们二人竟把你乖乖留给了我,天意如此,真是妙哉!”说着,东平王竟从地上一跃而起闲庭信步般就欲走过来。姜为却踏前一步挽了个刀花仿若战神一般横在了东平王面前。
东平王讥诮地望着他冷笑了两声:“真没想到,此时此刻竟还有人螳臂当车如此自不量力……”说着,挥手一招就与姜为战在了一起。傅叶雨眼前顿时一阵劲气四肆眼花缭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东平王竟以一个优雅诡异到极至的动作从姜为的腋下滑翔而过单膝跪坐了她的面前。他满面嬉笑得意的动作,就象一个做了趣事等待母亲夸奖的孩子一般,此时的他,邪魅的脸上竟有一股纯真。傅叶雨可不想被他的假象迷惑了,故意忽略掉他欲讨好他的笑颜,嘴巴一扁,眼睛不偏不倚地盯向了姜为。如今和姜为战在一起的是方才与红衣女子站在一起的络胡子男人。他手中长剑如蛟龙,姜为应付得有些艰难。
东平王的脸一下子又放大在傅叶雨的面前,虽然笑着,但那笑容已冷:“难道此时此刻,也不能让你分出一点心思看顾一下我吗?”
“难道东平王已经可怜到让人看顾一下才能心满意足的地步了吗?”虽然傅叶雨并不想激怒他,但此时姜为堪险,她心中焦急,说话也不客气。
东平王依然笑着,手一挥,阮良玉顿时闷哼一声,一条红绸卷着他瞬间攀上了房梁,他袖中的瓶瓶罐罐全部滑落在地。一个浑身妖气蛇蝎般的红衣女人正得意恶毒地盯着阮良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我百毒媚娘面前还敢班门弄斧真是自不量力!即使你那规正老爹也不敢如此造次,在我面前还对王爷施毒施毒,你也太不知死活了!”说着,红绸一紧,顿时将阮良玉的破口大骂声堵在嘴巴里。
那蛇蝎女子似乎还不解恨,红绸一抖,傅叶雨惊恐地看到一条金光小蛇正顺着红绸爬向阮良玉。傅叶雨终于后怕地惊叫出声:“不要!”说着,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