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醒来的时候看到老头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清明怎么了?”
老头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叹了口气道:“清明被墨翊带走了。”
轻羽听到这句话猛地坐起身来,无奈牵动了内伤又疼的他眉头一皱。他有些愠怒的看着老头儿。
“轻羽,墨翊你惹得起,我可惹不起。”老头儿扁着嘴巴道。
轻羽知道老头儿说的是实话,可是他还是很担心。墨翊带走清明肯定是把她交给了唐邺。轻羽想要努力坐起身,但是挣扎了几下,无奈作罢。
老头儿在一旁想帮忙又不敢上前,毕竟清明是在他手里丢的。他知道如果告诉轻羽,轻羽一定会生气,但是出乎意料的轻羽没有骂他,他还有些小窃喜......
轻羽让老头儿简单的把那天的事描述了一下。轻羽在一旁细细的听着,他听完,知道清明现在是安全的。唐邺刚和林月成亲没多久,是不会冒险把清明带回唐门的。而唐邺也断然不会把清明带到石室,所以只能先把清明藏在京城。
老头儿一脸愧色,他给轻羽煎好药,看着他喝下去,拿起空碗正欲离去之时。轻羽抓住他的手腕,他避开轻羽的眼神,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
“帮我找到清明。”轻羽道。
“轻羽,你先休息。”老头儿逃避的说道。
“老头儿,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轻羽低声道。
老头儿僵住身体,他看着轻羽转过头故作轻松的说道:“轻羽,你只要乖乖的喝药,就会没事的。”
“老头儿,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身上的毒,无人能解。”轻羽缓缓的说道。
“可以解的。只要找到他就可以。”老头儿有些激动的说道。
“来不及了。”轻羽道。
老头儿看着轻羽,听着他说:“我身上的毒,怕是已经侵入骨髓了。”
“怎么可能。”老头儿摇头道。
“这毒是我在杀了‘唐自天’之后我才发现的。”轻羽道。
“你是不是...在知道你中毒之后就没有想过要解毒。”老头儿望着轻羽道。
“我师父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他此生无可留恋。我和他不一样,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我怎么可能轻易离开。”轻羽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解毒。”老头儿问道。
“当初答应唐邺的时候,他应该就没有想过要我活着。”轻羽道。
“你答应唐邺的事是不是为了清明。”老头儿看着轻羽脸上的笑意,他知道他猜对了。或者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轻羽这么上心的话,除了清明他再也想不出其他人了。他看过太多太多的生死,走路很多很多的路。可是轻羽这样的,无意是个特别的存在。
“轻羽,你后悔吗?”老头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问道。
“后悔。”轻羽点头道。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事莫过于看着清明一次一次的从他身边离开,而他没有抓住清明滑落的手。
老头儿看着轻羽脸上的那种淡然,他也只能无声的叹口气。老头儿看着轻羽勉强的站起身,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去。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唐门。
唐门外的弟子,看到轻羽,他们认得轻羽就是杀死他们上任庄主的人。他们怒意看着轻羽。
“我找唐邺。”轻羽道。
唐门弟子持剑欲待出击。唐婉慢慢走来,她厉声道:“住手。”
“大小姐。”唐门弟子看到唐婉纷纷收回剑。
“你来干什么。”唐婉看着轻羽道。虽然他知道轻羽没有杀了她的父亲,可是她看到轻羽还是会想起‘唐自天’死时的样子。
“我找唐邺。”轻羽道。
“你找我大哥做什么。”唐婉警惕道。在她的眼里,把唐邺和轻羽联系在一起,她觉得就没有什么好事。
轻羽看着唐婉好像对没有什么敌意。当时他记得他杀‘唐自天’的时候,唐婉的撕心裂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唐婉是想把他引入唐门,来个瓮中捉鳖。他有些好笑自己还想着这些。
唐婉把轻羽带进唐宅。
林月刚刚睡醒,她看到唐婉身后的轻羽,赶紧吩咐身边的人盯着轻羽。她知道是轻羽杀了唐邺唐婉的父亲,她不知道唐婉带轻羽进唐宅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能让轻羽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唐婉轻羽带到唐门的大厅里,她倒了一些茶水递给轻羽。
轻羽接过来,喝了一口。
“你不怕我下毒?”唐婉在一旁道。
“你要一心想让我死,就不会带我进来。”轻羽笑道。
“何处此言。”唐婉好奇的问道。
“唐门的弟子众多。如果你会带我进了唐门在杀了我,那么可能在世人眼里我是被暗杀。这样对唐门的名声不好。而你刚才带我进来的时候,你的眼里并没有仇恨,”轻羽道。
唐婉扯了扯唇角,她开口道:“轻羽,我恨过你。”
轻羽点点头,他可以理解。杀父之仇岂是那么容易就忘记的。何况他杀的那个人是唐婉的‘父亲’。
“恨我可以。不要迁怒清明。”轻羽道。
“轻羽你喜欢清明。”唐婉道。
轻羽不语,他不知道唐婉是在试探她。
唐邺回到唐宅的时候,门外的弟子就告诉他轻羽来找他。在他们要和轻羽动手的时候,大小姐拦住了他们并把轻羽带进了唐宅,现在在大厅等他。
唐邺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他快步移到大厅。看到唐婉和轻羽不知道说着什么。他看唐婉的样子平静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唐邺厉声道。
“要人。”轻羽。
唐邺知道轻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轻羽,轻羽悠悠的喝着茶,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寒意。唐邺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抱着清明的余温。他走到轻羽身边,从他手里夺下茶杯放在桌子上道:“有事来我的书房说。”
轻羽对于唐邺刚才的所做并不生气,他一路跟着唐邺。看着唐门的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女子。
刚走进书房,唐邺关上房门。他吩咐唐门的弟子守在房外的十步之外,谁都不许靠近。
唐邺双手背后站在阳光里,他脸一半在亮光下,一半在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