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啊!
他娘的,秦煜啊!!
怎么自己丢人现眼的时候总能遇上他啊?!
苏皖鱼希望自己现在直接晕过去,但是她不能。于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嘟囔道:“呦,十四公子晚上好。”
秦煜的表情似笑非笑,总之十分复杂的对她说了句:“嗯,好。”
苏皖鱼又弹哒了几下小身子,用自己没了脖子的身体抗议,“十四公子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自然,这个要求被满足了。
因为尴尬,她拘谨着不敢开口说话。而秦煜则是一副有心事儿的样子,也保持沉默。两人一路无话。走到暗巷的尽头了,才看见陈为倚着墙站在那儿,一边玩手指,一边嘟囔:“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陈为立马发现她,皱着眉头不爽道:“爷,你怎么又把苏姑娘弄来了。”
苏皖鱼仰天大笑几声,然后老实回答:“我们半路上遇到的。”
陈为满脸不相信,拧着鼻子嘟囔:“爷今天的时间想必又要浪费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了,我这个忠实的从属还是有点眼力劲,暂且退下好了。”说罢,也不等回应,直接拜拜手就走。
她刚要挽留,人家陈为就拐进了对面那个巷子里。手是伸也不是、缩也不是。而旁边那个人浑身散发的冷气,更是让她觉得尴尬。最后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转过头来说:“十四公子,陈为走了。”
秦煜神情很淡,准确来说是没有丝毫表情,木然的“嗯”了一声。
“……”苏皖鱼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
两个人就从街上走。亦步亦趋。秦煜在前头,她跟在后头。影子投到地面上。恰好路过一处民宅。里面有几个垂髻小儿。从树干上绕了一圈绳子,在一边跳绳一边唱:“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苏皖鱼觉得很有意思。直接拉住他的袖子,拽得秦煜一个趔趄。于是两个人就傻傻的站在栏杆外面,看一群小孩跳皮筋。她嘴中也跟着那帮小孩子唱:“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就好像自己也在玩游戏一样。
这游戏虽说在楚国的街头巷尾常见,可秦国却没有。
她突然开口道:“十四公子,你想家吗?”
秦煜则微愣。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苍白,几乎是一瞬间失去血色,眼神空洞。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她,嘴唇张了又张。最后才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轻笑道:“这个答案对你来说重要么。”
谁也不知道继续这个话题是正确还是错误。苏皖鱼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两个字,“重要。”没有给自己、也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秦煜脸色很不好看。而她一点也不肯退让,手大胆的抓上他的手,丝毫不顾及女孩家的矜持,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样子。一想到这儿,秦煜的心情就变得复杂。
他苦笑,然后无奈的摇头。在心中责问:丝毫不能体会我心情的你,就算知道了那些过去,也不过是伤心落泪,亦或是毫无用处的安慰几句罢了。
然而秦煜还是垂下眸子,回答了她:“我啊,不曾有家。从来都没得到过什么;没有强烈的悲喜;没有迫切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是一个人。你想要从一个空有皮囊的魂魄上得到什么呢?”
松开拽着他袖子的手,她沉默……
然而苏皖鱼还是大大咧咧的做了一个“哦,原来如此”的表情。眨巴着大眼睛,直白道:“至少这皮囊是我的。”她讪笑,毫不在意的扑上来搂住秦煜的腰,不顾对方的别扭大声嚷嚷着:“还能怎么办,十四公子和我,是奸夫****的关系——楚国的女子在宣传单上就是这么写的。”
秦煜表情无奈,下意识的抓住她乱动的手,却无法阻止她口中继续没遮没拦的话,“若是你回了秦国,我大不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辞了在朝阳坊的工作,要是你不嫌弃,就做个偏房或小妾什么的,也挺好。”
她是说真的。
而且,苏皖鱼郑重其事的踮脚,伸手,勉强攥住他的下巴尖儿,装出一副流氓的样子,语调轻佻的说道:“那个啥,小爷我还是处子呢。喂,别露出这种怀疑的目光好不好!是正经八本的处子。”顿了顿,终究承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
秦煜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