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颜珲这家伙竟然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尖刀,朝着船壁上就狠狠的一刺!刺得位置也很好,若不是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船舷下边竟有一个小口。人若站上去,只消划到湖中央就会沉了。
她隐约觉得这事儿做得过分。而且,也没想到颜珲会随身携带如此危险的刀具。虽说那白脸小仙女和自己是对头,可却没做过这种威胁人性命的事儿。
苏皖鱼直接开口:“这样做却有些过分了。”
那颜珲明显愣了一下,咬着牙移开视线,不自然的问道:“如何过分了?别瞎乱想了。我早已调查清楚,这东郭素女是个水性极佳的秦国妹子。这点深度应该难为不了她。况且明日还有专门的人下水救人的。”
她虽然觉得这样不对,但是听了颜珲的话便有些迟疑。刚要开口“还是算了吧”,那小厮竟然也上前来说,“放心,这事儿我自然会办得稳妥,绝不会让那东郭,知晓一丝一毫。”
颜珲点了点头,收了手中的刀具便往走。
苏皖鱼跟在后头,心中惶惶不安。良心在谴责自己,可、可骨子里并非良善之人。一时间也陷入了复杂的情绪中。内心挣扎,痛苦不堪。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
苏皖鱼醒来之后就看见梁丘美人吸着旱烟袋儿,站在自己的门口,一边嘟囔说:“醒了?”一边让旁边的侍女送上一个托盘。
掀开上面的纱布,就看见一个明亮亮的发卡。发夹很大,而且后面有一个花苞形状的气囊。用蓝色的饰品掩饰的很好,若不是苏皖鱼拿在手里把玩,也不知道这东西装满了空气。
她抬眼,迟疑的看了梁丘美人一眼。
梁丘美人挑了挑眉,虽然满不在乎的语气,可还是能从神色中看出来对自己的关切:“怎么?我送的东西你还嫌弃不成?今天比赛就戴头上。万一用得着呢。”
苏皖鱼点点头,让侍女给自己戴上了。
吃了早饭就走。出去的时候才觉得风大,有预感——今日的比赛一定会十分激烈。
到了赛场才知道自己又晚了。各色佳丽已经打扮完毕,穿上了统一的服装。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苏皖鱼讪讪的笑,很自觉地找了个空地,套上宽大的比赛外套就行了。
看见颜珲的时候,发现她比平时还紧张。神色纠结,总觉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站在左侧的东郭——今日还是那么自信,身后的发带儿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摆。
苏皖鱼想着一会儿东郭仙子落水的场景,心里却并不感到痛快。后面有人拍她肩膀,回头看的时候竟发现——是昨日见的小厮。
小厮语气哪里还有昨日不卑不亢的味道,全是恭敬和谦卑。嘟囔着:“一会儿,等那男人说完比赛的开场白,就请您去后面那条小巷子里等着。颜小姐要给您一件东西,说是到了船上用。”
这小厮说完就走,显然是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
苏皖鱼心生奇怪,可看颜珲也确实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没准是真有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比如,因为良心亏欠,就把那被捅了一刀的船修好了什么的。
“……”又是一阵刺耳的鞭炮声。中年男人又开始走上前来碎碎念,无非是一些规则——不能用手划水,不能相互推搡之类。结束了开场白,便是参赛选手的自由时间,虽然只有一炷香的功夫。
苏皖鱼定了定神,就往小巷子里走。回头看颜珲也往自己这边看。便笑笑,心想还不快点儿过来,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巷子有些暗,进去了才发现只有小厮一个人。
小厮低着头,“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颜小姐说人多目标大。不想引起被人注意。咱们便低调点行事。”将一个锦囊似的东西递过来继续说,“这东西是防水的宝贝,请姑娘务必戴在身上以免发生不测。”
苏皖鱼笑,“哪里会有不测。”
心想这些人怎么都爱送自己东西。梁丘姐也罢了,她护犊子也不是一日半日的事儿,多担心一点也没什么大惊小怪,怎么颜珲也这么担心?
接过来戴在身上,她才回应,“嗯,这东西我就收下了。”
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完全一副完成了任务的模样。对着她郑重其事的三鞠躬,语气也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不卑不亢的模样,认真道:“小人私下里还是想提醒姑娘两句。”
苏皖鱼微愣,“说。”
那小厮苦笑地耸了耸肩,“接下来,无论遇到何事,都请三思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