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竟是那“绕梁半月”都不散的熏香!害自己被“捉奸在床”的罪魁祸首!味道虽然很淡了,却仍然有那股摄人心肺的特殊香味。绝对错不了。
苏皖鱼瞬间联想到一个人——那个站在宅院门口,用沙哑的嗓音说着“爷在里头等着,请姑娘随我来”的提灯少女。可这人分明是和东郭有所关联,如何又同颜珲扯上关系?
耳边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年男人公布的第二组选手成绩,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至于自己能否通过比赛,也全凭运气。此时有了这惊人发现,苏皖鱼郁闷得很。
出了赛场就看见陈为站在轿子旁边,嘴里还叼着一根草。一看见她出来了,连忙苦着一张脸上前来,“我的姑奶奶啊,你到底怎么惹着我们公子了?最近的事儿本来就多,眼看党政之事,高低立判了,你又整出这一出,可不是难为我们这些手下么?”
苏皖鱼胡乱将白纱布塞进袖子里,烦糙的摆手道,“行了,你主子能饶得了我?今日被扒一层皮下来,也算帮你出了口恶气。”说罢,直接钻进轿子里。眯着眼睛养神。
轿子很快就停下。不等陈为啰里吧嗦,她就自己掀开轿帘,抬头看着这灯红酒绿的场所,她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陈为在旁边念出了几个大字,“醉红楼”。
是啊,醉红楼。这是最近崛起的一间妓馆。如果说,朝阳坊是各色贵族大人专用的官妓作坊,那这‘醉红楼’就是世家公子放荡自己言行的温柔乡。
苏皖鱼刚要问“他丫就来了这儿?”陈为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不容她拒绝的,直接给推进去了。
里面的女子众多,侍从也以女子为主。所以苏皖鱼刚进去就有男人缠上来,“这是哪里来的小妞,还不给爷笑一个。”然后陈为几个随从就拦着一群市井流氓,还回头叮嘱道,“公子在二楼的天字号,姑娘自己去找吧。”
好……默默地看了一眼混乱的大厅。苏皖鱼想着,这阵仗不就跟妻子带着家丁来抓自己偷香的丈夫,是一样的吗?也是倒霉,最近几日发生的事儿,总能被归结到“捉奸”、“出轨”,乃是“不忠”上面。
这算什么?长了眼的老天爷给的考验?
天字号房,推门进去就看见一群莺莺燕燕。好嘛,最中央那个有些醉意,脸色微泛桃红的就是我们的男花旦——秦煜,秦小爷是也。
白衣领都被扯开,一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正伸手进去……额,轻柔的抚摸他的肌肤。丫的,这不能忍啊?敢动我的男人就要承担得起后果,是不是?
仰天大吼,“都给老娘滚出去!”
直接踹倒旁边的花瓶,“哗啦”一声碎在地上!这还不过瘾,上前去就扯着那帮莺莺燕燕的衣服,满意的听见她们一边尖叫“妈呀!”一边往外跑!
最后,苏皖鱼一脚踩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小爷就笑着说,“十四公子玩得不是很高兴吗,叫我来看什么?灭火的?那些姑娘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我看挺好。”
谁知这人竟然睁开迷蒙的双眼,瞪着她嘟囔道,“你怎么来了?”
“十四公子传唤,小人怎敢不从。”喝了一口茶,才觉得不对,立马追问,“你现在可认得我是谁?”
秦煜单手撑在桌子上,抬头直视她半晌,才苦笑着开口道,“无论你是谁,都别留我一人……”说完,又端起杯子闷闷喝酒。
苏皖鱼觉得心疼。抢过杯子来就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陈为就在外面,我喊一嗓子他就能听见,想回哪儿?”
谁知,这人瞬间生了脾气,“不去!哪儿也不去!”最后扣着她的肩膀一阵乱晃,“你说,这世上就没人真心待我,真心爱我的么?”说到最后,他咬着嘴唇不肯再讲了。
苏皖鱼直接张开双臂抱着他说,“喂,我是小哑巴,你不记得了?你有的时候也叫我小鱼干。生气的时候会叫我苏姑娘,愤怒的时候会直呼我的名字‘苏皖鱼’。你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秦煜微愣,她继续说,“无论醉不醉,都要记住这个名字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