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宫闱!而她不过没名分的下人!她能怎么办?
秦夏的表情很微妙,并非恼怒,却也不欢喜。直接站起来道:“你和老十四的事,当我真不清楚么。世人皆知十四公子性子凉薄,我看他对你倒是上心。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我当定了。”
仪仗队缓慢的从她眼前通过,秦夏不知何时已离开。苏皖鱼哆嗦着身子,笑自己年幼的时候,无所畏惧的渴求白衣少年,如今才尝到这‘身份有别’的苦果。选个秀女都如此艰难,成为太子妃呢?成为……皇后呢。
她不敢想。秦煜那时候说的话是对的——帝王皆心狠手辣,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亦是如此。她如今能凭借着一腔热血站在这宫闱里,也不过仗着他的宠爱。仗着他一定有法子将自己接出去。
苦笑着摇头。她揉着酸痛的膝盖站起来,内心复杂……
回到住所已是未时,正好管事的老嬷嬷让大家集合,说是要分配腰牌,借以区分她们日后的身份。她因为回来得晚了,因此拿到了里面剩下的那一个。是月牙白色。
老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嘟囔道:“好自为之吧。”苏皖鱼不懂,旁边一个侍女就解释道:“苏小主,此乃凤栖阁的下等腰牌。负责每日清晨采花汲露的工作。”
她不在意的笑笑:“最近正好得了一副美肌养颜的药方子,缺的就是这花瓣和露水。”苏皖鱼哪有什么破方子,只是故意笑得开心。
身子不舒服,晚上就喝了一碗粥。拍着胸口往寝房走,觉得最近恶心想吐得越来越厉害了。推开房门,却看见自己屋中仅有一个床榻。而且榻上连被子都没有,光秃秃扔了一个枕头。
苏皖鱼叹了口气,心想这帮小丫头片子何必这么折腾。随意洗了一把脸,脱下衣服,蜷着身子就躺在榻上睡觉。凉是凉了些,奈何身子乏困,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和周公下棋去了。
本来以为今日早睡,明日就可早起去采花汲露。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她让人给弄醒了。身上压了个人,他的头发顺着肩膀从左侧垂下来,弄得她脸颊痒痒的。苏皖鱼不慌,慵懒得眯着眼睛。
他将自己的衣带儿解开,唇瓣印上她的。只消一个用力,就让她咬住下嘴唇,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得用手撑在两人之间,喘着粗气懊恼道:“秦煜,你弄痛我了。”
强撑着身子起来,她郁闷的哼唧:“后背疼。”说完,也不避讳的解开衣服,将光洁的肩背露出来,继续道:“刚进凤栖阁的时候,让齐府的妇人拿竹条打的。宫闱里没地方弄伤药,因此一直肿着。相公帮我看看。”
苏皖鱼听见秦煜心疼的“啧”了一声,随即柔柔道:“我明日派人送点玉凝膏来。西域进贡的,说是能去腐生肌。小鱼干且忍一忍。”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后颈处。甚至故意吹了几下伤口。
她重新披好衣服,侧躺在他怀里低低“嗯”了一声。
清晨很快来临,门外有专门的婢女呼唤她“苏小主,该去采花汲露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身上还披着秦煜的外衫。幸福的将脑袋埋进衣服里面,深深吸了几口气。他的体香很特殊,是一类似牡丹花的香气。
精神抖擞的下床,洗脸开门。苏皖鱼拿着小竹筐跟在那个婢女后面收集露水。婢女话比较多,仔细嘱咐她道:“苏小主,咱们后宫比不得民间。嫔妃们早上洗脸,都要用新鲜的甘露。因此毒花瓣上面聚集的露水,是不能用的。”
直到辰时,那婢女才将两人收集的露水汇到一起,恭敬的行了一礼走了。苏皖鱼知道今日的活儿已干完,就去了大堂随意用了点心,顺便听管事的老嬷嬷讲宫廷里的故事。
听到一半,她就胃里直冒酸水,干呕了一阵。老嬷嬷皱着眉头问:“你入宫的时候,可接受了检查?”她一愣,刚要回答自己是被人直接用轿子送进来的,压根没通过什么检查,就听见外面有人惊慌的喊了一嗓子:“不好啦!!”
苏皖鱼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个同她一起采花汲露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苏小主!祺贵妃用了您采的花露,张了满脸红疹!如今大发雷霆说要整治我们呢!”摔了一跤,满眼焦躁!
她心里咯噔一声:“花露是按照标准采集的,如何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