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爷听她应了，转身就走。于是室内便只剩下三人。
那被唤作‘如娘’的妇人，一动不动站在那儿，苏皖鱼也不知如何称呼，气氛仍旧尴尬。还是一开始出现的那个小丫头哼了一声，笑道：“这姐姐好丑哦，四奶奶怎么会带她进来的？我守在那儿，仔细瞧她左脸眼睛下边可有个小黑痦子的。”
“别淘气！”那妇人立马白了女娃一眼道：“若是缺胳膊少腿了，还能派上用场吗？你离朱哥哥怎么会娶一个残废的，你要是知道他的脾气，就把藏你裤腿里的小刀给我收起来。”
名唤阿古的小丫头听完，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娇嗔道：“我才不呢！阿古才是以后的寨主夫人！离朱哥哥最喜欢我了，下月初八娶的也是我！就是如娘你偏心眼儿！每次都说要我跟你一起照顾那些待嫁的女孩，还不是一个个都死在寨子外面的……”
“死？什么死。”苏皖鱼敏感的竖起了小耳朵，直盯着那小丫头。
谁知如娘立马打断道：“阿古！你给我闭嘴！”扬起巴掌作势要打。可那小丫头手脚灵活，转身做了个鬼脸，从桌子上抓了块糕点一溜烟儿出门去了。
苏皖鱼只觉得奇怪，便又转过来对着如娘问道：“阿古刚才所说是何意？”
如娘却是只字不提，走上前来撩开床幔，拍着苏皖鱼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让姑娘吓着了。阿古那丫头野惯了，不知道规矩。就连说话也是没大没小。刚才只是随口胡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哦。”苏皖鱼虽然妥协，可心中却暗暗记下这事儿：“我才是野惯了，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清楚。还希望阿婶您教教我。真不想惹怒了龙二爷，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妇人继续道：“这青龙寨有些年头了。寨子封闭，女人太少。所以寨子里的男人们要娶媳妇儿，都是从外面弄进来。你不要怕。接下来的日子要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儿，也要习以为常。”
听妇人讲到这儿，苏皖鱼略迟疑。
如娘继续说：“青龙寨实行一妻多夫。如今的当家，是少主月离朱。他下月初八大婚，寨子里正为他物色新娘。你这丫头，也是送进来待选的。”
苏皖鱼还要催问，谁知就这个节骨眼上，刚才那野丫头片子又抓着一串糖葫芦回来了：“如娘，你们还在说悄悄话啊，玩了半天我都饿了。你们不饿么？”
如娘此时的表情才不再严肃，随意笑笑说：“只不过说些姑娘嫁人的事儿。”
“真没意思，”那丫头瞬间满脸嫌弃。说完了，好像才想起来什么事儿的样子对着苏皖鱼道：“哦，那啥。离朱哥哥叫你侍寝呢，说是让你梳洗一番今晚去鸿阁。真不知你一个脸上有黑痦子的丑丫头，有什么好的。”
“侍寝？我？侍寝！谁让我侍寝？”小女娃这番话下来，苏皖鱼啥都没听清。
那如娘反应更大，对着阿古高声喝道：“混账！他当真这么说的！？”
“嗯，是啊，怎么了？”被唤作阿古的野丫头，还是歪着脑袋舔糖葫芦。
阿古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过来一个爽朗的声音继续说道：“的确如此。”进来那人穿着红色衣衫，腰间也系上了一条刺眼的红绸腰带。束发。皮肤白皙，明目皓齿。是一个面貌出众的少年郎。
“离朱，你不许任性。别坏了大事。这女孩不能破瓜！”如娘言辞切切，苏皖鱼看她的神情极为不自然。红着脖子似乎很着急，然而眼睛却故意移开，似是不愿与少年接触。
那男孩却立即不耐烦的皱了眉道：“你别来管我。男人都有第一次，我也不过是尝个新鲜。如娘，这丫头我要了。爷们儿的事用不着你管，也莫要暗地里搞鬼，坏了青龙寨的规矩。不过是少了一人，你们再去外面掳一个姑娘回来补上就是了。”
说着登徒子之话，他倒是不动声色。
“……”苏皖鱼啥都听不懂，只能一边听着两人对话一边翻白眼。她细细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却发现已是进退两难。非但没从妇人嘴里知道如何离开这鬼地方，反倒被要求侍寝。侍寝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如娘和那少年此时都住了嘴，一副谁也不让谁的气势。苏皖鱼连忙开口，结结巴巴道：“爷、爷说笑了，我觉得阿婶说的有理。你我还小，就算是、就算是行房，也应该再往后延迟一阵。至少等我来了葵水，这样才能生育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