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皖鱼困惑,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看。原来那地板中央,摆了一些宝贝。之前忙着找阿古在哪儿,所以没注意到,如今看到了也是觉得新奇。物件的价值多高她不知道,总之摆放的位置挺有技巧的,乾坤八卦的走位。竟是八阵图的模样。
“大姐姐,”阿古又开始软软的恳求了:“我们看一眼嘛。就一眼。好不容易进来了,以后阿古就看不到了……”小家伙一只手攥着右手腕,一只手拽着她的衣服。使劲儿往摆宝贝的地方拽。
“哦,那看看也行。”苏皖鱼本就好奇,正好板着一张脸装作不情愿的应了。
走上前去细细查看,才发现原来是玉器。最外面是大块的白玉炔,中间那些是青玉做成的小人偶,而最里面有一枚,呈现赤红色的龙凤交缠的玉环。
可那凤凰却好像少了点什么,苏皖鱼仔细一瞧才发现是没有眼睛。神色呆滞,只是依附在那龙体上,显得凤凰病怏怏的。
阿古先开口说:“这玉环看着好熟悉啊。”
“感觉……”苏皖鱼手指不由自主的就摸了上去:“是有点特别。”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祭祀用的天佩!大姐姐我们还是不要动了,弄坏了一定会倒大霉的。因为女祭司根本不让碰的嘛。每次祭祀都是小心翼翼的拿盒子端着,看起来挺稀罕的。”阿古嘟着嘴,往后退了一步。
可她说完了,苏皖鱼也拿起来了。而且还因为被阿古的警告吓了一跳,结果把人家那‘天佩’往手里一攥,只听得“嘎嘣”一声。
苏皖鱼直接傻眼。条件反射地摊开手掌心,里面赫然躺着已经分家的龙凤佩!
“啊啊!”阿古只看了一眼,立即绝望尖叫道:“你死定了!我也死定了!”
“我完了。”被小家伙这么一喊,苏皖鱼就更是羞愧。脸蛋烧得通红,心脏砰砰直跳。可还是嘴硬道:“这东西这么脆,质地肯定不纯。还天佩呢,我看是是假的,不然真玉怎么会那么容易坏,你们一定是被骗了……我、我想办法粘上不就行了,你就别再吵了。”
若自己不是个粗蛮的野丫头,想必也不会下手没个轻重。
这一切,因果循环,皆有源头。
“说得简单!”阿古红了眼睛,又是一通嚷:“黏上,也一眼看得出来的!”
小家伙的声音还是很大,苏皖鱼突然想起了门外边的那些守卫,连忙制止阿古:“不要叫了!你会把人弄进来的!”可此时再去捂阿古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这小家伙不要命的乱叫,只听后面“吱嘎”一声。
凉风一吹,苏皖鱼脖子一缩。红漆木的门,开了。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就觉得汗水一直顺着脸颊流啊流。滴在地上,打湿了一片。
“唔,”苏皖鱼咬着牙跪着,尽管累得虚脱,可就是不敢弯腰低头。因为头发被绑着倒掉在房梁上,她只要一动,就是头皮被撕扯的疼!
以前她阿爹跟她念及,古人读书刻苦所谓‘头悬梁’,她还嘲笑说迂腐可笑。然而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才真是切身体会到何为‘头悬梁的苦楚’。
“……”她的嘴唇因为脱水干裂,所以就连开口说话都觉得吃力。只有眼皮翻了翻,瞅着眼前那沾满了血噶儿的青铜‘盒子’——虽说知道这物件占地不小,可她一跪下,才真切的感到这器皿的巨大。
心里又是畏惧又是害怕,不知道那些蛮人会怎么处置自己。
“渴~”苏皖鱼呻吟,吞了吞口水。神色呆滞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古。出事儿的时候,这小丫头因为太过吵闹,被寨子里的人直接打晕了。如今就放置在一旁的软席上。
苏皖鱼多少有些后悔。然而,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吱嘎’一声,她心想定是有人开门进来了,于是下意识地侧过脑袋去看——果然瞅见一个壮汉,绑着大红腰带、赤着膀子,迈着八字步慢慢踱了进来。
这人黑着一张脸。手上端着一个青瓷碗。碗沿儿有些红红的液体。但是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苏皖鱼还想细细打量,结果被这汉子发现。汉子蹙眉,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她连忙重新低头。
可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头发还掉在房梁上,这一低头,头发被重重一扯!啊!疼得她眼泪都下来了!!只好红着眼睛又把脑袋抬起来,让毛发不要绷得那么紧。
“你真惨呐!”那汉子放下青瓷碗,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跪在了苏皖鱼边上。
她心想这人好奇怪,难道受罚还要找人陪的吗?沙哑着嗓子刚问出一个字来:“你……”然后视线,就被汉子放在地上的青瓷碗吸引住了。那是!满满的一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