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与断指。
糟糕的一幕。
整个空间内都充斥着疯狂。
艾瑞克用手捂在了亚文脸上，自己则目不转睛地注视了这一切的发生。
虽然这么做的结果是让愤怒与理智竞相折磨着他的神经。但他明白自己必须这么做，而且要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艾瑞克唯一庆幸的是，他在荷官动手启动道具之前让纽森把贝尔那个家伙带了出去。否则那头熊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周围，一些来宾欢呼雀跃。当然，也有部分人作呕吐状逃出门去。就像挑战游戏的负责经理说的，节目的确不适合所有人。
之前还在的大块头二人组不知何时也消失在了现场。显然，他们也不是能够享受其中的人。
事实上，当众人还在享受这份血腥的余韵时，台上的荷官好像却对刚才的环节很不满意。
因为伊欧并没有发出他意想之中的惨叫声。相反，他在一声闷哼之后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其忍耐力无疑远超常人。
“下一局！”
荷官的语气似乎有些急躁。很快，他再次发牌。
新一局游戏将关系到第二根手指。
这时，亚文才把艾瑞克用来遮挡他视线的手向下扒开，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他的懂事令艾瑞克同时感到欣慰与悲伤。
视线转向场中。受到惊吓的小妖精颤颤巍巍飞回到那位对手身旁，等待着偷看的时机。
第二局。
这次，伊欧得到了明牌8与暗牌9，总计17点。微妙的点数，既不算低也不算高。
对手的明牌是J，代表了10点。
偷看完毕的小妖精飞回到伊欧身边，将对方的暗牌点数告诉了他。
10点。
这意味着，对方的点数是10+10=20点。而伊欧自己只有17点。他如果不要牌的话，无疑将会输掉这一局。但是，已满17点的状况下再次要牌，极大概率会因为超过21点而爆牌。这是21点游戏的常识。
然而知道对手是20点的伊欧别无选择，不要牌他就会直接输掉。
于是，荷官将那张“判决书”发在了伊欧面前。
结果不令人意外。
一张6。
有罪。
伊欧摊牌认输。算上这次，他已经连输两局了。
这个结果并没能让赌客们足够满意。因为一人连续输掉的概率较小，导致一些人押注了伊欧获胜。
不过输钱显然并不能影响他们欣赏游戏后的惩罚的兴致。
“……艾瑞克。伊欧已经两连败了。利用妖精作弊不是会提升胜率吗，怎么好像完全没用？”
亚文忍耐不住，略带哭腔询问艾瑞克。
这让艾瑞克无言以对。
一些平常显而易见的道理似乎在金色海岸贵宾五层里都不大适用。
伊欧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差吗？
恐怕只有用这双眼睛在接下来的游戏中继续确认下去才能知道。
……
……
三四五局游戏转瞬即逝。
事实证明，伊欧的运气的确很差，且差得离谱——五局游戏中，伊欧利落地失去了五根手指。所以这场游戏以最短局数告终。
艾瑞克相信这个结果没人猜得到。这种偶然本身概率极小，但它的确发生了。
不够的确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概率作用下的结果。
能够极大影响游戏概率的便是作弊。
伊欧的对手作弊？显然不是。事实上艾瑞克在他们的游戏过程中一直开着阿尔法魔眼。这足以证明并没有任何魔法存在于游戏之中。
而在这种极端的条件下，伊欧的对手并没有普通任何手段去作弊。就连找到特殊手段作弊的伊欧也只是间接的影响游戏结果，根本不能取得眼下这种连赢五局的绝好成绩。
所以，这反而证明了真的是概率。
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场下，亚文的脸色铁青。艾瑞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希望可以给予寥寥安慰。
顺带一提，在场的贵宾们认为他们才是更需要被安慰的人。
因为没人押对全部胜负关系，在场的来宾几乎都赔了钱。而被切断手指后的伊欧不发出惨叫的行为更是没能使贵宾们过足耳瘾。
这就导致，无论是作为观赏节目，还是作为赌博项目，它带来的体验无疑都是极差的。
感受到众多带有敌视的目光，荷官在游戏结束不久重新拾起赌场管理人的身份，他站起身专门向大家道歉。并声明要对刚才进行游戏的“死刑犯”没有发出足够大的声音而负责。
同时，因赌场方面秉持顾客至上的原则，他答应将贵宾们输掉的赌金全额退还。也再三保证下一场的节目足够精彩。
听了这段饱含诚意的发言，贵宾们这才纷纷收起怒容，喜笑颜开。
正是从这番话中，艾瑞克嗅到了一丝异样。
不对，之前得出的结论是错误的！
问题出在：顾客至上。
就在刚才，金色海岸的管理人说他会退还所有来宾的钱。表面上好像的确符合这一宗旨。但是，赌场五层主营的应该是节目内容，而非赌博。
为了让客人充分享受惨痛的嚎叫，输掉的家伙应该是那个叫声最惨的家伙才对。
如果真的在意顾客至上，那么让一个不会叫的家伙连输五局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果艾瑞克是管理人，在刚才伊欧忍住不发出惨叫的时候，他就会在之后的游戏中操纵比赛结果让另一个更有可能会发出惨叫的家伙输掉。而这样一来，自然也不用在之后向客人们退还赌金了。
毕竟盈利才是一家赌场的目的所在。
对管理人来说，这么做百利无一害。身为荷官，他只要用一些特殊的洗牌手法，就能轻易做到这一切。
可千万别说管理人为了比赛的公正不会做手脚。艾瑞克可不信这些老鸟不懂得什么事做起来更有好处。
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他是蠢货？
不。
事实上从极端的结果来看，管理人在游戏中的确使用了控制游戏结果的权力。只不过他的动作与他该做的完全相反罢了。
所以，是他选择让伊欧连输五局。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什么狗屁万里挑一的幸运儿？根本不存在。造成这个离谱结果的是作弊！而作弊的家伙并不是游戏的两位玩家，而是那位荷官！那位金色海岸的管理人！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摆在艾瑞克面前。
他为什么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