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恩泽抬起一只手：“苏小姐请随意。”
苏素谢过他，又转向方导：“导演我先过去了。”
方导在一边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一来二去，明明那些句子都很正常，他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思忖之间，听到苏素叫他，回道：“嗯，去吧。”
苏素走后，方导又继续给穆恩泽讲剧情。
这场戏只有两个分镜头：一个是苏素扮演的苏媚遗体躺在一处偏僻的沙滩上；另一个是路过的渔民发现遗体，将她拖上岸。
穆恩泽听完问了句：“拍这两个镜头，需要多长时间？”
“呃”，方导没想到穆恩泽会问这么细的问题，想了想，道：“这个说不太定，演员表现的好的话就能一条过，那很快就能拍完。这方面苏素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演渔民的是一个群众演员，不能保证是否能一条过。”
方导以为穆恩泽是有什么指示，答完话就在一边面带疑惑的看着他。谁知他听完后，只是右手食指在扶手上敲了几下，道：“哦，没什么，我只是随意问一下。”
苏素喝着热呼呼的姜茶，感觉从头到脚都暖意融融的。
从她回到这边坐下，她的小助理已经在她边上踌躇了好一会儿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实在不忍看下去，好心道：“Mona，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Mona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听见苏素问她，就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道：“苏素姐，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我们的大boss啊，为什么刚才要装作不认识呢？”
“嗯……”，苏素咽下嘴里的姜茶，拍了拍Mona的肩，道：“佛曰，不可说。”
“哎呀，苏素姐，刚刚是你让我问的，现在又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弄得我更好奇了。”Mona挽住苏素的胳膊，哀求道：“苏素姐，你就告诉我嘛。”她本来就心痒的不行，现在更是抓心挠肺了。
May姐听了在后面不轻不重的打了Mona一下：“好了好了，不要影响小苏的情绪，让她静一静。”
Mona一听改为黏住她：“May姐，这么说你知道为什么咯？不公平呀不公平，我也是咱们一国的，为什么就我不知道？”
May完全严肃到不行：“我平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要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你是不是都给忘到天涯海角去了？”
Mona不敢造次，立直了身体：“对不起，May姐。刚才是我得意忘形了，以后绝不再犯。”说完做了个童子军的敬礼手势：“我向你保证。”
May也不打算为难她：“嗯，你要时刻记住。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Mona的右手依旧举在耳边：“yes，madam。”
苏素在导演指定的一处浅滩躺下，涌向岸边的波浪从她全身漫过，向前延伸至沙滩上，然后又退回海里，在沙滩上印出一条干湿分明的界线。
如此反复了三回，导演喊了“咔”，这一条顺利通过。
苏素一直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不小心喝了口海水。她起身走到沙滩上干的一面，喉咙里不太舒服，咳嗽了几声。
守在一边的Mona急忙将一条大毛毯披在苏素肩上，然后拿起挂在手臂上的保温壶，旋开壶盖，倒了杯姜茶递给她：“苏素姐，这是之前剩下的姜茶，你再多喝点。”
苏素拢紧胸前的毯子，接过壶盖：“谢谢。”
监视器前的方导看了遍回放，然后问向一旁的助理：“准备拍下一条，渔民的临演准备好了没？”
这时一个场务带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准备好了，导演您再看一下行不行？”
方导朝那个中年男人看过去，形象方面还算吻合，“你之前有演戏的经验吧？”
其实跟他的剧组人员一般不会找零经验的临演过来，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毕竟今天大老板在他旁边看着，他不希望接下来的拍摄出现差错。
中年男人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忙不迭点头道：“有的有的，我演过十几部电影，其中几部还在大荧幕上露过脸。”
“那就好。一会儿你别紧张，争取能够一条过。我们女主演的身体要紧，不能一直在冷水里泡着。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
“嗯，那你过去吧。”方导朝苏素刚才躺的那个方位指了指。
“好的，导演。”
中年男人喜不自禁地朝那边大步走去。
穆恩泽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的背影，总觉得他脸上那笑容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此刻不方便表态，也就没有开口质疑。
等到那个中年男人和苏素都做好准备后，穆恩泽才坐直了身子，将目光收回，然后专注的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