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我呵呵一笑,端起自己那杯酒一仰脖子喝尽杯中的白酒,满嘴酒气对强子说:“你说的对!我对她的确有抱歉的成分在里面。可能全部都是抱歉的意思,爱恋的因素却早已淡化。”强子又把两个纸杯倒满白酒:“你现在能看清这一点最好。至少你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而伤感。”
我端起杯子再次把杯中的白酒灌入腹中:“知道为什么而伤感又能如何?我还是在伤感。”
然后,强子那瓶“珍藏”了近两年的白酒都进了我的肚子里。我喝醉了。强子把我扶到了床上,给我盖上被子,说了一句:“睡吧!至少睡着以后你不需要背负伤感。”我就那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关于洛小柒的回忆片段,我姑且把它称为梦吧!
梦里,我独自站在一条既熟悉又陌生的大街上,路灯昏黄的灯光惨淡的洒在路面上,夜空中仅有的几颗孤星闪烁着,没有月亮。整条街没有几个行人,甚至是车辆都很少。
北风呼号着,刮在我的脸上就像刀割一般生疼。我焦急的四下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在一家已经打烊的五金店门口,我看见了一个孤单的、单薄的身影,无助的坐在五金店门口的台阶上,身子缩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走近,看到她的脸,是我的洛小柒!她在哭!眼泪无声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淌,胳膊紧紧的抱着膝盖,就那么无助的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在这刺骨的寒风中哭泣着。我的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像是有一双有力的大手要把它撕裂一般!我真的心疼!洛小柒是我深爱着的女孩,她是那么的开朗乐观,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面带微笑的,在我心里她应该是快乐的精灵,她不应该如此无助的哭泣的!不应该的!可是在我面前,我的洛小柒无助的哭泣着,瘦弱的肩膀抖动着……
“小柒!”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的把洛小柒裹起来,然后蹲下去把她用力的抱在怀里,我紧紧的抱着她,我要把她箍进我的身体里去!用我自己的身体为她驱赶寒冷,“小柒!小柒!我的小柒!”我哭着叫她,呼唤着她的名字,不停的呼唤着。
洛小柒依偎在我的怀里,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她仰起头,看到我的脸,双手死死的抱住我的腰,“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委屈啊!她害怕啊!
“宝宝!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宝宝是对的,我错了……宝宝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我害怕,宝宝抱紧我,我怕!宝贝怕呢!宝宝……宝宝……”洛小柒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打湿了我的胸。我第一次体会到心碎的感觉,我怀里是我深爱的女孩啊!只是一次争吵,我却丢下她独自负气走掉,把她丢在深夜无人的、冰冷的大街上。任她在寒风中无力的哭喊我的名字,任她在寒风中无助的蹲坐在冰凉的台阶上,任她在寒风中孤独的等待着我回来找她……
我恨!我恨我自己!真的恨!我所能做的只有更用力的抱着她,更用力的紧紧抱着她!让她感受到我的存在,让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胸口,让她可以宣泄心中所有的委屈跟害怕。
洛小柒在我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她的眼泪将我胸口的衣服湿透了,那温热的眼泪好似灼热的岩浆灼痛了我的心口,更灼痛了我的心!洛小柒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委屈的泪滴。尽管是我这个混蛋把她丢下,尽管是我这个混蛋害的她担惊受怕,可是她还是在我这个混蛋的怀里安然的入睡了。我低下头,亲吻着她眼角那滴眼泪,然后给她裹好我的外套,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在无人的大街上,走在凛冽的寒风中。
北风呼啸着,利刃一般刮痛了我的脸,穿透了我单薄的衣物。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依旧倔强的逆着风走着,我要带洛小柒回我们住的地方。我不会再让洛小柒受到一丝伤害!我死咬着嘴唇,嘴里弥漫着甜腻的血腥。
“宝宝……”洛小柒醒了,伏在我的背上,弱弱的叫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心疼极了。
洛小柒要下来,我不肯。她拗不过我,就老老实实的伏在我背上。渐渐的,我感觉到肩头传来两点温热,我知道,我的洛小柒哭了。我不敢看她,双手用力托着她让她趴的更舒服一些。洛小柒给我捂着耳朵,她怕我冻伤了耳朵。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我的洛小柒又给我擦眼泪,语气温柔的对我说:“宝宝乖,不哭!不然该冻伤了。不哭了……”她越这么说,我哭的越厉害。我的洛小柒就一直给我擦眼泪,也不说话了,就是帮我擦眼泪。
“宝宝,你知道什么是责任么?”我的洛小柒轻声的在我耳边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宝宝啊!我在你的背上,你承受的重量就是责任。你对我的责任。也是我对你的责任。”我的洛小柒依旧那么轻轻的对我说着这番话。那句话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从此挥之不去,刻骨铭心!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我扶着剧痛欲裂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强子还是一如往常的趴在他的床上玩电脑,扭头看着我:“醒了?”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他的电脑屏幕。我揉了揉自己的两处太阳穴,痛苦的皱了皱眉头:“几点了?”强子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甩给我一句:“下午四点。”顿了顿,强子把一张揉作一团的纸扔了过来。我疑惑的看了看掉在我腿上的纸团,再看看强子。强子看了我一眼:“打开看看。昨晚半夜你写的。”
我写的?昨晚半夜?我的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我只记得昨天晚上跟强子喝酒,结果我喝醉之后就睡觉了呀。什么时候写过东西?我将信将疑的拿起腿上的纸团打开,纸上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跃入我的眼帘……“我在你背上,你所承受的重量就是你对我的责任,也是我对你的责任”。这!我愣住了,诧异的扭过头看向强子:“强子……这是……”强子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从床上跳下来,扔给我一支烟:“你昨晚半夜突然从床上下去,然后就跟丢了魂一般坐在椅子上写的。写完你就又爬上床睡着了。”
“没错!就跟鬼上身了似的!把我吓了一跳!”姚子此时也走了过来,跟强子要了根烟,一边点烟一边诡异的笑着。点着烟,姚子抽了口烟,把打火机扔给我,问道:“你小子到底怎么了?”我拿起打火机点了烟,仔细看着纸上自己写的字,眯了眯眼,对于昨晚的一切,我的回忆只停留在醉酒以前。之后的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对于姚子的疑问我实在无法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强子捅了捅姚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问太多。姚子挑了挑眉毛,拉了张椅子坐下,抽着烟仰起头看着床上的我。我晃了晃脑袋,从床上下来,随手把那张纸揉成团扔了出去,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的落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抽着烟,脸上摆出轻松的表情:“姚子,一会上网去。”姚子转过脸看了一眼墙角的垃圾桶,摆摆手,哼笑一声,挖苦道:“哟!不错啊!准头可以啊!”强子一把拽住正要往出走的我:“小莫!”
我没有回头看他:“怎么了?”
强子虽然知道我跟洛小柒之间很多事,但是那些字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能猜得出绝对跟洛小柒有关系:“说出来会好受点。更何况我跟姚子都不是外人。”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姚子。我转身,看着强子,再看看姚子。深吸了一口烟,再吐出来。姚子脸上一副听故事的认真表情巴巴的看着我。强子也是认真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鼓励。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
姚子一听我这话,不乐意了,腾的站起来指着我鼻子就骂:“滚丫的!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琢磨个屁啊!”强子本来想制止姚子,可是没来得及。我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思跟姚子计较什么,抓了抓头发挣开强子拽住我的手走向了卫生间。身后传来强子的埋怨声:“你瞎****说什么呢?小莫心情不好,你还火上浇油!”姚子毫不示弱的争辩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颓废下去?我看那小子就******欠骂!你让我多骂他两句就好了!”说着话,姚子就打算继续来骂我,强子一把把姚子拽了回来:“你给我消停呆着!添什么乱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