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散的摆了摆手:“别说了。我不想听。”可能是我不想再去接触这些,更不想听到关于这些的只言片语。巴特理解我此时的心情,便不再提那些事,只是笑着跟我闲聊着以后的打算。
“你还去西安么?”巴特抽完了一支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接上。
我勾了勾嘴角,给了巴特一个淡淡的微笑:“当然!我得去学校领毕业证。不然这三年我岂不是白念了?”说到去西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那就是在西安我还有那么些个好兄弟呢。我想去跟强子还有姚子好好的喝一杯。
“那……那你什么时候走?”巴特问道。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就现在旗县发生的这一大堆事儿把我给烦的呀!我真的不想继续在旗县待下去了,越快越好吧。于是我说:“尽快吧!过几天我就想走。”顿了顿,我对巴特说:“要不过两天你开车送我下包头买票吧?”
“行。没问题。”巴特说,“你走的事儿要不要跟他们说?”
“不用了!”我非常坚决的开口道,“现在他们还一大堆破事要解决呢,就甭麻烦他们了。再说了,我现在有点不想见他们。”唉……从高中到现在,少说也六七年了。这哥几个一直关系都挺硬朗的,怎么就能走到今儿这一步呢?我很费解啊!难道巴特当初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都变了,我们的感情也都变淡了,甚至说是……变质了。我咋就这么倒霉呢?先是爱情受挫,披上了“小三”这层皮,现在身边的兄弟又……
那天我跟巴特聊了很多,也想了很多。那天其实我跟巴特的心情都挺沉重的,可能我们两个都哭了。可能是的!我们两个真的哭了,只是没有让彼此看见,也没有让自己看见。那种眼泪不是说从眼眶中流出来的,而是从心里慢慢的渗出来……
第二天,巴特开车带我去包头买了去西安的火车票。2月20号的票,刚开始巴特还说我没必要买这么早的票,而我却告诉他我不想在旗县多待太久的时间,我怕见到兄弟之间发生更加不堪的事情,因为我不敢去面对。也许早点离开旗县,我才能够轻松一些,远离那些烦恼。也就远离了跟秦玥分开的痛苦。
自从曹乐结婚那天之后,除了巴特,我再也没有见其他任何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在我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的那一套观点:巴特,跟我是一派的。别人是另一派的。或许等赵乐回来以后,我这一派会多一个人,更多一份力量。尽管我知道这个观点是那么的狭隘,那么的恶心。
买好了票以后,我走出了火车站的售票大厅。巴特正靠在他的奥迪车身上抽烟呢,远远的看见我走出来,他挥了挥大爪子:“嘿!老莫,这儿!”我也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朝他走了过去。等我离巴特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巴特身后愣住了。巴特看见我一直盯着他身后看,好奇的回过头,当他看到身后的秦玥跟钟离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回头一脸惊诧的看着我,用眼神询问我站在秦玥身边内男的是谁。
秦玥跟钟离也看见我了,尤其是秦玥。看到我之后,秦玥的眼泪当时就掉了出来。而站在秦玥身旁的钟离却是微笑着对我挥手打招呼:“嗨!又见面了哦。”
“昻。是啊。”我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跟钟离打招呼,然后又冲秦玥点了点头后,我走到巴特身边:“走啊!傻站着干嘛?”说完,我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巴特却还是傻站在车外,看着秦玥身边的钟离咬牙切齿。
“操!你******走不走?不走老子自己走!”我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语气不善的冲巴特吼了一句。巴特含糊的回应了几声,拉开车门上了车,可眼睛还是冒火的盯着外面的钟离看。我瞥了一眼车外依旧站在那里一直朝我们这边看的钟离,还有他怀里泣不成声的秦玥。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推开车门下了车。巴特以为我是要下车开打,也跟着下来了,站在我身后,眼睛棱着开始撸袖子。
“你干嘛?”我扭头看着一脸凶狠的巴特,奇怪的问道。巴特“啊”了一声,反问我:“你不是要动手吗?”
“动你妹!滚上车去!”我没好气的呛了巴特一句。巴特莫名其妙的挨了我一句骂,摸了摸他的大光头灰溜溜的钻进了奥迪车。我朝秦玥走近了几步,让我足以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每一道泪痕。
“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哦!”钟离见我一直盯着秦玥看,首先开口打破看沉闷的气氛。
“没你事儿,你一边待着去。”我更加没好气的甩给了钟离一句话,然后伸手一指他搂着秦玥的胳膊高声怒喝:“把你的狗爪子从她肩膀上放下去!”
钟离挨了骂,但依旧笑呵呵的,并没有像我这么没素质的回骂我,只是自然的放下了搂着秦玥的胳膊,对秦玥说了一句“我到前面等你”后又冲我微微含了含下巴走了。秦玥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每一滴都像一个重锤一般在我的心上重重的砸着一下又一下。
“你……你怎么来包头了?”秦玥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以为她还会说她想我之类的话,可惜结果让我很失望。也许这样想,我自己都会认为自己很无聊,很自恋吧!
“来买票的。”我掏出了自己的火车票扬了扬示意我没有说谎。而另外一层意思是想告诉秦玥:我真的是来买票的,并非偷偷来看望你。
“……”秦玥看到我手里的火车票以后,原本想说什么来着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我看得出来,她真的有话要说的!她不说,我也没有问。我们两个就站在那,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句话也没有。
“老莫!走了。”巴特忽然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我喊。我回头看了一眼巴特的大光头,抬了抬胳膊:“哦,知道了。”
“我要走了。再见。”我尽可能的挤出一丝轻松的微笑,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至少在我彻底放下“小三”这个单子之前,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可是我一转身,鼻子一酸,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掉。我******忍都忍不住!巴特看见了我掉眼泪,他眉毛一沉,推开车门就从车里下来了,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揪到了奥迪车前,然后他拉开后车门一把就把我塞了进去:“给老子滚进去,老子可不想跟着你一起丢人。”“啪”的一声,巴特摔上了车门。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你真******让老子长眼了啊!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还有内个王八蛋,别怪老子不给老莫面子!”趴在奥迪车后座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我依稀听到巴特站在车外冲秦玥喊。巴特的话说的很难听,我不知道秦玥能不能受得了。就在我想冲下去把巴特拽回车里的时候,巴特坐在了驾驶位上,骂骂咧咧的拽上车门发动了车子。当他看见趴在后座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时,巴特恼火的回过神,举起拳头就往我背上砸,一边打还一边骂:“哭哭哭!操!哭死你个****的!操!哭!妈的!你******哭!哭死得了!”
我忍着疼,一脚踢在巴特的座椅背上,带着哭腔冲他怒吼一声:“走啊!操!”巴特脸涨的通红,脑门还有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着,愤愤的看了一眼车外的秦玥。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然后开着车走了。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从后座上坐了起来。拍了拍巴特的座椅:“给根烟。”巴特从后视镜里瞅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苏烟扔了过来,连话都没跟我说。看来我刚刚哭天抹泪的操蛋形象让巴特产生了无比的鄙视与膈应之情。我也不跟他说话,坐在后座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刚你怎么内啥了?”正在我抽完第六根烟打算接第七根的时候,巴特忽然幽幽的问了我一句。不过他估计都没脸说“哭”那个字儿,而是说了“内啥”。“不知道。”我冷冰冰的甩出了三个字,然后掏出手机给强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对强子说:“20号的票,你赶紧买。K1675。我的是12号车厢,下铺。”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巴特等我打完电话了,又问了我一句:“还在想她呢?我知道你放不下,要不你再去试试?没准还真能抢回来呢,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