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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那一年,与某某某的十指相扣……

叶知秋打来好几遍电话,手机在口袋里一直响,苏伊洲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听见。梁轩实在忍不住伸手从她的上衣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苏伊洲,你干嘛去了?我听徐晓飞说你回老家了,发生什么事了?要紧吗?”梁轩看了苏伊洲一眼,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她现在挺好的,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说不定明天就回去了。”“你是谁啊?她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梁轩又好笑又好气道:“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又不是绑匪。告诉你,她很好,就是情绪有些低落,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会照顾好她的,放心吧。”“我怎么放心?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那头的叶知秋急了。梁轩无奈道:“我是梁轩。”“没听过。”“那你问我是谁有意义吗?”梁轩怒道,“这不废话吗?”叶知秋还是坚持让苏伊洲听电话,梁轩嘟囔着真够倔的就把电话给了苏伊洲。

“知秋,我没事,这边有点事要处理,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别担心。”叶知秋匆匆嘱咐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梁轩一个人站在一边无聊得很,见她打完电话,走过来。苏伊洲反应很迟钝,动作都僵硬了一样。

“苏伊洲,人生苦短,你在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梁轩伸过手来:“忘了他吧。”苏伊洲面无表情,一行眼泪却又顺着脸颊流下来,前尘旧事哪能说忘就忘得了的?从前,一心以为离开他就是为了他好,他就会很幸福,而现在,他竟然会堕落到这样的境地。

苏伊洲抬起脸,推开梁轩的手:“梁轩,你不是王子,我也不是灰姑娘,你拯救不了我,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梁轩心里一团莫名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他烦躁地抽出一颗烟点上,顿了顿,说:“苏伊洲,你还不明白吗?他已经废了,方少阳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不要把他的荒唐搞得像是自己造成的一样,不要再傻了!”苏伊洲淡淡笑道:“难道你现在的所做不是在犯傻?反正我的人生早已是一片荒凉,做些什么又有什么所谓?”

苏伊洲一路走回家,万籁俱静,只有一轮明月照耀着寂寥的庭院。从前,苏叔良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枇杷树,苏伊洲从小就看着这棵枇杷树抽枝,发芽,开花,结果,一年又一年。那时候,枇杷树下有一张小石桌,几个小板凳,苏伊洲每天放学后就在这树下背课文,写作业。

后来,上了高中,学了归有光那篇著名的《项脊轩志》,才知道苏叔良是在悼念亡妻。虽然那时候并不了解他坐在枇杷树下听风语时的心情,可是,他寂寥的身影和这棵枇杷树相互依偎的那种淡淡的惆怅,却是深深刻入了脑海之中。所有的误解,怨恨,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原谅,苏伊洲终于理解了当年的苏叔良。

庭有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矣……

一夜未眠,只听见风吹过枝间的婆娑声。

第二天,苏伊洲起得很早,收拾停当一个人来到方少阳住的小公寓。六七点钟,空气很清爽,街上人不多,来来回回的都是些早起晨练的。苏伊洲站在街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等方少阳出来。直到八点多,看见叶熙文提着早点从路口拐过来。

苏伊洲走过去喊住她,叶熙文戒备地盯着苏伊洲:“你来干嘛?方少阳已经不喜欢你了!”苏伊洲淡淡笑道:“难道他喜欢你?”叶熙文脸色一沉,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别想再把他抢走!”“我从没想过要抢他,他又不是谁的东西。”苏伊洲看了看叶熙文手中的早点说:“看来你和他的关系并没有多亲密,晚上你不住这?”叶熙文一下被她戳到了痛处,直着嗓子尖叫:“你算是谁啊?凭什么在这说三道四的?我和他怎么样用得着你管吗?”苏伊洲摇摇头道:“对不起啊,算我多嘴。”

叶熙文恨恨地将门口的一袋垃圾一脚踹出老远,刚要敲门,只见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方少阳穿着件工字背心和短裤,穿着拖鞋站在门口看着俩人。“少阳……”叶熙文一开口就要委屈地哭诉。方少阳摆摆手,示意她噤声。随手从短裤口袋里掏出烟点上,青烟缭绕中,方少阳倚着门框问:“怎么着,二女共事一夫?”苏伊洲不语,但是昨天的震惊和难受经过一夜的思量已经转化为怒其不争的愤怒,她实在看不起他现在这副痞子相。

方少阳深深吸了一口,将烟喷在苏伊洲脸前,笑道:“回心转意了?还是你就喜欢倒追?”苏伊洲伸手将他嘴里叼的烟拽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冷冷地说:“方少阳,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看不起,我看不起你!”方少阳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将她搡到墙角,俯下脸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冰冷:“你看不起我,很好啊。但是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请问你是我的谁啊?你有资格看不起我吗?我是生是死是不是痞子关你什么事?”

苏伊洲努力克制着眼眶里盈满的泪水,哽咽道:“你说的很对,我是没有资格,我只怪从前的自己太执着,亲手把你给毁了。”苏伊洲推开他的手,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叶熙文哀哀地说:“你是真的喜欢他,我看出来了,虽然我没有立场,我还是希望你能为了他好……再见。”

看着苏伊洲渐行渐远的背影,方少阳一拳砸在门框上,随着皮肉撞在金属上的钝响,右手顿时血肉模糊。叶熙文尖叫一声,慌忙跑进屋子去找纱布。身体再疼,也比不过心里的疼,方少阳的眼睛里蓄满一滴泪,滴落在脚下……

苏伊洲拒绝接听梁轩的电话,收拾好东西,一路走着去往火车站。现在还早,中午坐上车,明天早晨应该能到。大厅里人不多,匆匆买上票,苏伊洲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发呆。

梁轩发过来一条信息:有很多事解释不清楚原因,比如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我只想告诉你,当你想通了转身的时候,我还是在这里等你。

苏伊洲按下了删除键,将手机塞在口袋里。想起张小娴说过的关于时间和新欢的理论,苏伊洲唇边漾起一个无奈的微笑,要是时间足够长,新欢也足够好那也忘却不了一段感情呢?只能怪自己根本已经刻骨铭心,再也忘不了了。

回到报社,苏伊洲马上换上职业性的表情,先到杨晨希那里销假,回到电脑前迅速将手头的版块整理出来。感情和工作两回事,苏伊洲不允许自己的工作受到丝毫干扰。徐晓飞发来QQ问到底怎么回事,苏伊洲回道,有个同学结婚了,回老家参加婚礼了。沈秋泽一直想问,但看着苏伊洲忙忙碌碌的样子也不好打扰。

回到家,叶知秋正在打电话,看见苏伊洲回来匆匆收线。“苏伊洲,你很行啊,以后能不能别突然人间蒸发?我都快报案了。”苏伊洲从包里掏出家乡的几样小吃塞给叶知秋,安慰道:“送给你的,当做赔罪。下不为例。”“这还差不多。”

苏伊洲瞥了一眼叶知秋攥在手里的手机,笑问:“邵文宇呢?被拿下了没?”上次那件事,叶知秋死活不说出事情的经过,苏伊洲一直也没见着邵文宇,所以根本不了解情况。“嗯……那什么,我给你烧点热水,你洗澡吧。”叶知秋转身就钻进洗手间了,赖在里面好一会不出来。苏伊洲只能无奈地摇头。

已经进入六月,下个月十来号就要毕业了,这几天大家都忙着整理毕业论文,苏伊洲已经写完了,还有几处地方需要修理一下。叶知秋说她的那个导师告诉他们,这次论文有个淘汰率,要大家好好写,别毕不了业。苏伊洲纳闷道:“那就是说,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写,总会有被淘汰的可能,因为有个淘汰率啊。”叶知秋也很无奈,整天心被揪着。

苏伊洲从衣橱里翻出几张购物卡塞给叶知秋:“你还是去办点有把握的事吧,这样心里踏实些。”叶知秋推开:“我不要,这成什么啦?我从没送过礼。”苏伊洲又把卡塞回她手里:“你不去,那别人都去了怎么办?难道你想要被淘汰?到时候毕不了业岂不憋屈?你就当对导师指导你写论文的一种感谢呗,学生给恩师送点礼,谁能说出什么?再说,这些卡都是那些合作单位送的,我也没什么用,不如用在该用的地方。你说呢?”叶知秋想想也对,与其死得不明不白,不如顺应潮流。

七月,连空气都是伤离别的味道,散伙饭吃了一场又一场,女生楼下每天都在上演毕业前分手的悲情戏。看见苏伊洲和叶知秋回来,于小婉和陶文雅很高兴,连说我们以为咱们宿舍分崩离析之前你们俩再也不回来了呢。看见于小婉和陶文雅桌上摊开的复习资料,苏伊洲羡慕地说:“看见你们在看书,我感觉自己似乎混社会很久了似的,都成俗人一个了。”于小婉无奈地笑道:“你可别这么说,我们俩在这拼命复习还不是为了混社会。大家谁不俗啊。”

在宿舍过了一夜,说了很多让人动情的话,四个人心里各有所想,但是离别前的伤感是一样的。

再见了,我的大学。

约好第二天去饭店买醉,大家才渐渐地睡去。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四个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打扮一番,换上最好看的裙子先去逛街,买了一大堆用不着的小玩意,六点多才兴尽而归。正是毕业季,校外的小饭店推出许多套餐,四个人直奔选好的饭店,先点了一打啤酒。

“为了我们四年的友情,干杯!”于小婉很豪迈地一饮而尽。苏伊洲惊讶地看着变化巨大的于小婉,叶知秋笑道:“嗨,我们俩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什么时候从淑女成豪放女了?”陶文雅举起杯说:“你们不知道,小婉受刺激了……”

“我自己来说。”于小婉自斟自饮,平静地对大家说上个星期看见徐嘉智和一个女孩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而且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

“是你先提的分手哎,你难受什么?”叶知秋很不理解。“可是你没看见当初分手的时候他有多难过吗?这才多久啊,他竟然就另结新欢了,而且还一脸幸福的白痴相!”于小婉刚才的平静显然是努力装出来的,现在的她明显在愤愤不平。“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人家找女朋友咱也管不着是不是?”陶文雅劝道。

“我当然知道,是我甩了他,可是我还没找新的呢,他怎么能这么快就重新开始了呢?真过分!”苏伊洲心里也很烦,擎着杯子问:“你觉得他什么时候重新开始才合适?”于小婉恨恨道:“最起码也得过个三年五载的吧,人家纳兰性德为亡妻情深至此,现在的男人怎么能这么耐不住寂寞呢?”叶知秋听她说完,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但是据我所知,卢氏死后,纳兰性德又续娶了官氏,你怎么解释啊?”

苏伊洲笑道:“男人的精神和肉体是可以分离的,男人一辈子最爱一个女人,谁伤他最深,他的心里就只有谁。不信,咱们可以打赌,徐嘉智肯定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找女朋友不过是为了尽快逃出你的阴影罢了。”

于小婉顿时对苏伊洲无限钦佩,斟满一杯酒要敬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你这套理论都从哪深造的啊?”苏伊洲和她碰碰杯,笑答:“我们报社有个时尚版的编辑叫徐晓飞,我都是从她的博客里看的。句句经典。”于小婉点点头:“经典,我现在的心情比刚才稍稍平衡点了。”叶知秋也很赞同:“我觉得吧,与其和徐嘉智继续纠缠,倒不如永远活在他的心里。这样比较有意义。”

……

或许多年以后,我们偶尔会忆起,那一年,与某某某的十指相扣。然而回忆也只是回忆,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回忆再美,谁也不愿将它变成现实,有些东西,注定是在回忆里永生的,比如爱情……

穿着学士服照完毕业照的那一刹那,苏伊洲才真正意识到毕业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蔓延开来,生命中有些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走远。

大学,再见。

离校的那天早晨,于小婉的家人开车来接,送走了她,陶文雅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去赶长途汽车,回到宿舍,苏伊洲陪叶知秋慢慢地收拾着不用的书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浑身一股无力感。慕筱雨要订婚的消息更让俩人一阵惆怅,似乎大家都有既定的目标要去追赶,而且在这个追逐的过程中累并快乐着,看着人家哭哭闹闹说说笑笑活得有声有色,苏伊洲就越觉得生活凉薄。

回到住处,无非是每天上班下班,安分守己地做好手头的工作,无波无澜。叶知秋笑称苏伊洲就像老僧入定,因为每天她都会有大量的时间在愣神。只有苏伊洲自己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么,虽然现在她早已鞭长莫及。欧阳秋来信说顾明川终于又把陈子涵追回来了,苏伊洲回信告诉她,那是因为陈子涵终于没争得过叶熙文,叶熙文现在和方少阳在一起。

分分合合,纷纷扰扰。

七月二十号,阴历六月初七,黄道吉日,正是周子墨和慕筱雨的好日子。苏伊洲和叶知秋提前一天就买好了火车票计划早一天到Z市。一大早,俩人收拾妥当就去火车站坐车。看着车窗外刷刷后退的田野,苏伊洲变得沉默,俩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想说破。上个月刚回过一趟Z市,这次回去,却已是物是人非,不一样的心情了。

叶知秋看着车窗外,淡淡地说:“你知道那晚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猜得出来?”苏伊洲知道她一定会挑个时机说出来的。“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叶知秋笑着摇摇头,“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丢脸。他抱着我说了一晚上他和慕筱雨的故事,最后还趴在我腿上睡着了。”

苏伊洲哑然,这和顾明川又有什么不同?一个失意的男人总会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到安慰。“算了,不说了。”叶知秋摆摆手,“我从来没奢望他会喜欢我,而且我现在对他的喜欢也才刚刚开始,所以就算被忽略也不会太难过。没关系。”

苏伊洲踟蹰道:“我知道原先因为江南的事,你心里一直有阴影,所以我从来没问过你。知秋,别太在意,顺其自然,别让自己受伤。”“这就是咱们俩的不同之处。”叶知秋笑道,“你总是一切随缘,和你谈恋爱的人一定会时时感觉到不确定,会有危机感。可我不同,我在每一段感情里都会竭尽全力去爱,对他好,就算最后弄得遍体鳞伤也不怨谁。”叶知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算是江南,我也是真心喜欢的,只是最后我没猜中是这样一个结局。感情的事,怨不得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

苏伊洲笑着点头:“你是真性情,我是连自己的心都左右不了的。”“谁让你总是想太多,简单的事都被你复杂化了。最后难受的还是你自己。”叶知秋对苏伊洲瞻前顾后的作为很不以为然。苏伊洲无奈地辩解:“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都打算开始改了,特别是受徐晓飞的感染,我都决定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一定要争取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可是,我现在才发现,那些我在乎的东西没有在原地等着我,等我回头去找,它们已经在我不在意的时候离开了。我现在只能是追悔莫及,我都后悔死了,但是能怎么办?我只能骂自己反应迟钝。”

叶知秋点头笑道:“这话不假,你的确是反应迟钝。”苏伊洲心里难受得要命,脸上却笑出了泪。

下午快六点了,暮色中,火车终于在Z市火车站慢慢停下来。叶知秋第一次来北方,看着街上不一样的绿植和房屋建筑,很是新奇。槐安街两排高大粗壮的老槐树枝桠繁茂,撑起一片连绵不断的浓浓的绿荫,空气凉丝丝的,没有南方的燥热,路旁的居民区就是本本分分的小楼房,有些保守,却并不落后。

叶知秋连呼这个小城镇感觉太好了,看到槐荫路上一片尖顶小别墅,还有别墅前主人自家开辟的菜地和种的果树,更是大呼小叫以后要攒钱买栋小楼住进去。苏伊洲笑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除非你嫁给哪位局长的公子当媳妇,这片别墅是干休所,专门给老干部住的,一栋楼要好几百万呢。” 叶知秋咋舌。

到了苏伊洲的家,安排好行李,洗漱一番,苏伊洲便带着叶知秋去吃当地小吃,还逛了商业街和夜市,回家很晚,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苏伊洲还是梦见了他。

周子墨站在风中问,一切还来得及吗?苏伊洲笑着摇头,她告诉他,心里的那个人原来不是他……

订婚仪式定在中午十一点,十一点半入席。苏伊洲俩人坐出租车准时到达顺意楼。一下车,就看见金碧辉煌的饭店门口竖着“慕府喜事”的牌子。俩人由门口的侍者指引,走到签名台前,在闹哄哄的人声笑语中写下自己的名字。

回转身,这才发现,整个大厅都是宾客,人头攒动,沸沸扬扬。大厅布置得很是豪华,两条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条桌上摆着蜡烛,烛光闪烁,桌前摆满一盆又一盆鲜花。叶知秋赞叹订婚就这么铺张,真是有钱人家的范。苏伊洲给叶知秋简单介绍了慕家的奋斗史,叶知秋这才知道慕家的有钱到底是什么程度。

几名女客从她俩面前笑谈走过,都是珠光宝气,一副阔太太的打扮。苏伊洲和叶知秋感觉很不自在,俩人一看就是初出校园的学生,和这富贵的场合很不协调,只想快快逃离。有人唤她们的名字,转头看,是初中的老同学袁幼仪。那时候,袁幼仪和慕筱雨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是很多男生的暗恋对象,人长得明媚,性格又活泼。这几年不见,她相貌没什么变化,只是更显成熟了。苏伊洲把叶知秋介绍给她认识之后,袁幼仪拉着二人的手说:“走!我带你们去看筱雨!”

三人从人群中穿过,袁幼仪不断地碰到熟人,时而要停下寒暄几句,这条路走了好长时间才算是走到头。大厅尽头堆着喜饼摆成的双喜字,特别醒目,长条桌上立着“文定之喜”字样的大冰雕,隐隐冒着水气。

走到尽头,推开一扇门,里面又是一番天地。慕筱雨的父母都在,脸上洋溢着喜气。苏伊洲和叶知秋忙向他们道喜。说着,肩上被人一拍,转过头,是盛装的慕筱雨。从前大家就都知道慕筱雨好看,但是今天一打扮,更是光彩夺目,容光焕发。

“你今天真好看!作为女人,我也不得不夸你。”叶知秋赞叹。苏伊洲笑道:“我见犹怜,真是便宜了周子墨了。”慕筱雨露齿一笑,脸上洋溢着出阁前的喜气和娇羞。从前见过的新娘化妆都是浓妆艳抹,几乎要认不出本人来才算完。但是慕筱雨画的淡妆,身上只一件粉紫色的吊带小礼服,略施粉黛,竟也这般好看,怪不得苏东坡会有“淡妆浓抹总相宜”之说,恐怕慕筱雨就算是浓妆艳抹那也绝对是另一种风情的美人。

“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叶知秋感叹,“有钱就有钱吧,还偏偏生得这样好看,这不是让别人都没法活了吗?”“所以,咱们这些平庸之辈就只有羡慕嫉妒恨了。”苏伊洲也开她玩笑。

“你们俩得了吧。”慕筱雨话音未落,又有人从外面进来,呼呼啦啦一大群,是慕家的亲戚,个个拉着慕筱雨的手说个没完。苏伊洲和叶知秋都不认识,只隔着众人冲慕筱雨指指外头便到大厅里找座位坐下了。

十一点多,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喊着“来了来了!”人群将门口让出一条通道来,脸上都挂着期待的表情。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大踏步走到大厅那头,笑着和慕氏夫妇寒暄。随后又进来一个人,那个男人,长身玉立,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从门口走进来,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他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眉宇间沉稳庄重,眉眼如星,看见大厅尽头的慕筱雨,忽然露齿而笑。他的牙齿洁白整齐,又好看又明媚。苏伊洲也不得不赞叹周子墨的确是耐看,和慕筱雨一比,真是不相上下的一对璧人。

“好看,这一对就算是丢到电影节的红地毯上也不会比大明星逊色。”叶知秋看着周子墨赞道。苏伊洲平静地看着神采飞扬的周子墨,这才发现,原来从前那个纠结已久的疙瘩已经不知不觉地解开了。面对他,终于可以很坦然地祝他幸福。

慕筱雨称那个中年男人姑父,周子墨见过岳父岳母,便由他将慕筱雨的手交到周子墨手里。众人一阵鼓掌,笑闹着簇拥着新人走出房间。酒席很丰盛,的确是俩人生平之所未见。两条长条桌上摆了满满的自助餐,叶知秋说这让人想到了哈利波特的魔法学校,那条摆满食物永远也吃不完的长条桌和这张桌子多像啊。

慕筱雨被周子墨牵着在人群里周旋,转到这边来,慕筱雨拉着周子墨走到俩人跟前,用手扇着脸连呼太热了。周子墨体贴地拿张纸巾给慕筱雨拭去额角细密的汗珠。苏伊洲笑道:“筱雨,你老公对你真是体贴啊,我们都要看不下去了。”慕筱雨仰起脸露出一脸甜蜜的笑。周子墨微微笑道:“怎么?方少阳没有为你做过这些吗?”苏伊洲脸色一沉,转而笑道:“我哪有筱雨的好福气。”慕筱雨当然是了解内情的,忙用胳膊肘悄悄撞了周子墨一下。周子墨但笑不语,慕筱雨含糊几句,拉着周子墨说还有好多人没打招呼,就势要离开。

“慕筱雨,恭喜恭喜。”方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四个人身后,旁边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叶熙文。方少阳穿了一身黑西装,没有了往日的痞子气,人自然清爽了许多,和周子墨站在一起,似乎要比新郎更夺目。

周子墨的好看是儒雅的理智的,而方少阳的帅气则是霸道凌厉,咄咄逼人的。“谢谢,”慕筱雨笑道,看了叶熙文一眼说,“方少阳,你说你也算是帅哥一枚了,怎么净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呢?”叶熙文的脸登时变了颜色,忍住了没有发作。方少阳倒没说什么,只是冲周子墨笑道:“怎么样,踏入豪门的感觉如何?”周子墨根本不会被他激怒,礼貌地笑道:“虽然我有贪图富贵的嫌疑,但是我这辈子只要一个女人,不像有些人朝三暮四。”方少阳闻言,冷冷地盯着周子墨,眼看就要打起来。

慕筱雨忙东扯西扯的打圆场,将周子墨拉着去了别处。方少阳瞧着苏伊洲道:“心上人娶了别的女人做老婆,是不是很不爽啊?”事到如今,苏伊洲感觉跟他真是无话可说,牵着叶知秋的手要走。

“别走!”方少阳伸出一只手挡住她的路。“你想怎样?”苏伊洲现在看待方少阳的心情很复杂,既爱又恨,涌到心头却只能无话可说。“邵文宇来了。”叶知秋轻声说。苏伊洲往外一看,果然,一身正装的邵文宇正走进大厅,直接朝慕谦夫妇走过去。慕谦夫妇和邵文宇家关系很熟,刘梦雪拉着邵文宇的手寒暄一番,邵文宇却有些心不在焉,表情很凝重。

“这不是那谁吗?哎,苏伊洲,新欢旧爱欢聚一堂啊,今天可真热闹。”方少阳两手插在裤袋里,调笑道。苏伊洲本不想和他理论,被他缠得没法,只好说:“方少阳,这关你什么事呢?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咱俩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吗?还是你吃醋了?”方少阳的表情一时有些扭捏起来,叶熙文见情形不对,忙拉着方少阳往客座方向走。方少阳回头深深看了苏伊洲一眼,终于没说什么。

叶知秋忽道:“一股子酸味。”苏伊洲纳闷:“什么味?”叶知秋道:“笨吧你就,这个方少阳说话阴阳怪气的,很明显就是醋坛子打翻了。”苏伊洲不置可否,指指前面:“他过来了。”叶知秋马上如临大敌,紧张起来。邵文宇还是像从前那样稳重内敛,即使心里再难受,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波澜起伏。“嗨,来了。”苏伊洲朝他招手。叶知秋紧紧攥着她的手默不作声。

“你们都在啊。”邵文宇微微一笑,说完大家一时无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嗯,那个……”邵文宇忽然说话,“那什么,叶知秋,我有话要和你说,你,你有空吗?”望着忽然结结巴巴的邵文宇,叶知秋也结巴起来:“干……干嘛?”苏伊洲好笑道:“怎么都成结巴了?你们有话快去说吧,我在客座休息一会。”随手推了叶知秋一把。叶知秋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在邵文宇面前却总是少有的娇羞无限,真是老话说的对,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自己一个人坐得无聊,慕筱雨忙着应酬根本没空过来,正瞧着窗外愣神,一个毛手毛脚的服务员端着个托盘直冲着苏伊洲撞过来,好几只高脚杯全摔在地上,苏伊洲的白裙子上斑斑点点的全是酒渍。“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服务员一阵收拾,拿着纸巾要帮苏伊洲擦裙子。苏伊洲忙摆手说没事,起身往洗手间方向去。

在卫生间擦了好一会,见没什么效果,苏伊洲把纸一扔,心想:算了,就这样吧。

洗把手,整理下头发,从镜子里猛地一眼瞥见身后的人影,苏伊洲吓了一跳。周子墨欺身过来,撑起一只胳膊,将她挡在了洗手池和墙中间。“你这是干嘛?”苏伊洲压低声音急道。“筱雨喝多了,去休息了,现在没别人。”周子墨盯着苏伊洲的眼睛,声音压抑而冰冷,“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苏伊洲露出不屑的神情,笑道:“我心里装着谁和你有关系吗?”“如果我说有呢?”周子墨不依不饶。“对不起,可是我觉得没有。”苏伊洲使劲推他,边低声喊道:“让开!”

周子墨纹丝不动,僵持间,苏伊洲一低身子就要从他胳膊下钻出去。周子墨顺势抱住她使劲往后拖,苏伊洲拼命挣扎,还是被拖进了一格单间中,周子墨反手“啪”地插上了门。“你疯了?”苏伊洲急了,使劲挣扎着去拨门栓。周子墨箍住她将她狠狠地顶在隔间的墙壁上,按住她的两只手,俯下脸去寻找着她的唇。“你这个疯子!”苏伊洲把头扭到一边,使劲踢他。周子墨不理她的反抗,一只手按住她的两只手,野蛮地吻着她的嘴唇,脖颈,锁骨,另一只手撩起了她的裙子。“啊——”一只手伸过来,苏伊洲一阵惊慌的战栗,眼泪瞬间流下来。

眼泪咸咸的,流到周子墨的嘴里。周子墨停止了动作,伏在她的脖颈一动不动。“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和刚才的野蛮判若两人,周子墨似乎又恢复了他温文尔雅的一面。

“不!”苏伊洲哽咽着摇头:“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我一直都不知道……”周子墨的手慢慢收回来,轻轻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我错过了你,是我一手把你弄丢的。只要你说爱我,我一定会跟你走。伊洲,我还爱你。”苏伊洲轻轻推开他:“周子墨,如果现在的情景被慕筱雨看到,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周子墨的手一抖,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苏伊洲含泪轻笑,拨开他,推门走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金钱和感情也是如此,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吧,还纠结什么呢?

走到大厅,正撞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孩从里面往外走,迎面碰了个满怀。那个男孩抬头看了苏伊洲一眼,迅速离开了。苏伊洲揉着被撞疼的胳膊往客座上走去,心里一阵奇怪的感觉,这个男孩太面熟了,似乎从哪里见过,而且还经常看见。

就在此时,因为刚才有人送进来一个大盒子,慕家的人以为是寻常贺礼,想也没想就给拆了,没想到,盒子一掀开,就听见一声尖叫,同时,盒子里装的东西滚落了出来。苏伊洲在人群后面看也看不见,只听别人喊要爆炸了,众人吓得都趴在地上,不过只是虚惊一场,一颗土炸弹“嗤嗤”冒了一会烟,竟然是个哑炮。

一阵哄闹之后,慕家的人到处搜寻送盒子来的人,但当时宾客又多,整个大厅吵吵嚷嚷的,谁会注意到是谁送来的呢?刘梦雪气得身体发抖,嘴唇直哆嗦,直嚷着要报警。慕谦阴沉着脸让大家冷静,不要破坏了今天的好日子。

苏伊洲很疑惑,刘梦雪似乎要比慕谦更气愤,从打开盒子到现在,刘梦雪一直处于极度愤怒状态,似乎怒气有所指。而慕谦却隐忍不发,也不敢和妻子对视,视线一直躲躲闪闪。慕家这是出什么事了?苏伊洲暗想,这是一定不是单单针对慕筱雨的订婚来的。

这次突发事件给慕家的订婚仪式涂上了不和谐的一笔,吃完饭,宾客们就知趣地早早离席了,只是每个人都在议论那份特殊的“厚礼”,这豪门背后的隐情自然更能吸引大家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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