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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偶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牡丹亭外,断肠桥边,梦中之情,何必非真。既然,所拥有的不是一般人能懂的感情,它所承载的份量,是两颗心的质量,是一份爱的重量。你这一刻要怎么回头?

第二天是周末,四大美女玩疯了,玩累了,集体在宿舍呼呼大睡。到了第三天星期日,学生会开始摆摊纳新。刚进入大学的孩子们对这么活动十分的热捧,总是在规划着那些时间用来参加学生会,那些时间用来兼职,那些时间用来泡在图书馆,想得天花乱坠的。等时间一长了,你会发现女生除了睡觉就是逛街,男生除了玩游戏还是玩游戏,一切都是假象。

大学,有人的梦想在这里生根发芽,而还有一分部人的梦想在这片土囊腐烂,当然,这些肥料正好可以滋养那批生根发芽的梦想。

本来,颜雪晴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陆瑶死命把她拉下床,一定要去参加一项。大学,才能完整。颜雪晴拿着那单子,秘书部,生活部,新闻部,自律会皆有仅有,看得实在眼花缭乱。

“瑶,你决定了没?”

陆瑶拿着这个报名表也晕了,“洋哥在学生会,要不我们问下他?”

“不用了,我就这个‘阳光司仪’”张婕倒是很干脆。

颜雪晴往下看,“那我这个,‘广播站’,我高中在广播室呆过两年,比较熟悉这方面的。”

“那我呢?”吴婷问。

张婕看了一会吴婷,若有所思,“圣诞树,要不你就在秘书部好了,反正你也吃不了苦。”

“那倒是,那我跟晴儿好了。”陆瑶思索了老半天还是决定跟颜雪晴凑一块。

四个人洋洋洒洒填写了报名表,一切尘埃落定。

接下来就是上了两天的课,终于摸清了大学这个玩意。没有固定的教室,没有固定的前后桌,没有固定的课程安排,没有固定的位置。一天下来,上午两节,下午没有,上午没有,下午满课,晚上偶尔开下全体大会什么的。

国庆节将至,颜雪晴在她们四个中是离家最远的,她早在半个月前买好了飞机票。然而周二下午是满课,只能一号回去。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送颜雪晴去飞机场,一年之中除了寒暑假就是国庆休息最多天了。来来往往的过客人,行色匆匆,每个人的去向都是个未知数。

“晴儿,记得到家一定得跟我报下平安。”

“颜,一路顺风。”

许洋并没有在场,颜雪晴倒是无所谓,她虽然感激许洋的用心,但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跨不过的坎——林筱沫。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再跟筱沫有任何的纠葛了。

在另一个车站,许洋帮林筱沫提着简单的行李,她知道颜雪晴今天要回去Z市,却不让许洋去送别。林筱沫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这些年跟着凌燕也没少折腾,学着学着,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这并不能怪她是个心机极重之人,也怪不得她自私。每个人都是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有人单纯,有人善良,那是他们不懂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语叫做“人心险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轨迹,有人分了好几个岔口,幸运的人终究还是饶了回来,不幸的人就会迷失在错综复杂里面。而她心里明白,不管是小哥哥,还是洋子,在他们心里,她始终只是个“妹妹”的身份。

天空被飞机的云尾分割成两半,云卷云舒,说不出的惬意。空姐贴心的服务,乘客友好问候,精心可口的茶点,一本书,一首歌,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嘛。

就算她想念吴梓晗,但是在没有他的三年里,她除了最初的怀念之外,没有了他,她似乎也是每天那样子过。没有多好,也没有多坏。一如既往的生活,有朋友,有挂念。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非找到吴梓晗不可?难道他的言而无信就不会让自己生气?难道他的不辞而别就不会让自己愤怒?

可是,没有人给她一个满分的答案,就算是自己,也曾是那么的怀疑。

好几个小时的飞机,确实有点累人。不过下飞机的那刻,踏上这片蕴藏着她成长的记忆的土地,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雀跃。就算自己有过千万次想离开它的念头,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剪断。

Z市夏末,天已凉,出了安检,远远看见颜仲景向颜雪晴招手,带笑和煦的笑容,颜雪晴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

“爸爸,不是说不用过来接我吗?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颜仲景脸上欣慰的笑清晰可见,虽然不善言辞,但是父爱却诠释得淋漓尽致,“我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了。来,先把外套披上。”

颜雪晴接过自己的外套,父亲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快两个月不见,颜仲景的双鬓又增添了一根银发,颜雪晴心疼这个一手把她拉扯长大的父亲。她从不抱怨自己没有妈妈,也从没让颜仲景伤过心,一直以来,她懂事乖巧。有时候,颜仲景倒是很担心这样太过于乖巧的女儿。

摩羯,生于寒冬,思维深沉,沉默寡言,内敛实干,沉稳冷静,坚韧不拔。智慧在胸,憨傻在面,怒不轻发,发则震庭。看尽世间丑恶事,常怀普度众生心。大智若愚,深有城府, 摩羯座胸怀大志藏于内,天生是王不见王。用情专一且执着,实乏浪漫与温柔,天生一副严肃相,却是人间脆 弱情。温顺老实的外表,极富野心的内在,沉重庞杂的责任,坚强隐忍的意志,造就大器晚成的摩羯。

摩羯,欢笑少露于表,凄凉多藏于心,伤心不常与人言,静享寂寥是其风。孤独一世,忧郁半生。本性善良,也难免残忍。生来单纯,却注定成魔。

“妈妈”这个词汇对于颜雪晴来说很陌生,仿佛在记忆里没有这个词语的存在。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妈妈会不爱自己,为什么她会在她还没满月的时候就不要她了。但是,这些问题她从没问过爸爸,她深切明白,爸爸心里也不好受。从后来别人不停给爸爸介绍对象的时候,爸爸每次都婉拒了。凌燕的离开,让爸爸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了,他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受到半点委屈。

颜雪晴挽着父亲的胳膊肘,一脸的幸福,“老爸,我们回家吧。”

一路的颠簸,终于回到了家里。虽然家不大,两父女相依为命,还算得上幸福。

房间还是一样没变,一张书桌,一张床,一张衣柜。还好,张婕没见过她的房间,要是她见着了,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女人了。

整理了一番,一个抽屉居然打不开了。盯着生了锈的铁锁,斑驳的痕迹,居然有三年多的时间没打开了。翻天覆地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能找到打开这把锁的钥匙。有些记忆,我们需要学会过滤,把美好的保存,不好的,像这把锁一样,让它报废。

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把这锁打开,灰尘一下子飞扬起来。一个联想手机盒,这是初二那年爸爸送给颜雪晴的生日礼物,盒子上面写着“灵动绚彩”四个字,颜雪晴看着好看,舍不得扔。用来装东西,装吴梓晗送的小玩意。

一张糖果屋的图画,一张磁带,橡皮泥,折成爱心的五毛钱,小狐狸挂饰……那么安静地躺着,仿佛沉睡了一样。还有一套几块钱的首饰,手镯,项链,耳钉,唯独没有戒指。

那会颜雪晴生气问吴梓晗:“怎么少了戒指?”吴梓晗溺爱摸了摸颜雪晴的脑袋,“嗯,等以后给你戴上。”如果,那个时候,你把戒指戴上我的手指,你也会像它一样,陪在我身边?

那只凝视她会不禁笑起来的小猪,依然眯着双眼。曾抱着它入眠的几个夜晚,都是甜蜜的梦境。有次居然还梦见吴梓晗跟自己牵着小猪的两只脚徒步在街道上,引来了路人的哈哈大笑。当时颜雪晴兴高采烈跟吴梓晗说这的时候,吴梓晗一脸的嫌弃,无奈抚摸着颜雪晴的软发。

时光泛黄,从哪天起,粉红小猪就没伴着颜雪晴入睡了,而又有多少个夜晚从梦中惊醒起来寻找自己尘封的小猪,找着找着,哭了,湮没在夜色中。

颜雪晴还是没能汲取勇气把他们扔进垃圾桶,开始懊悔自己怎么就把它给打开了。兴是惹到它们不高兴了,两年多了,居然没有把它们带出来,让它们在没有光线的地方承受着恐惧。而现在,它们还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却没心没肺吵醒了它们。很奇怪,这次,颜雪晴居然没有哭。用指腹擦拭了脸颊,没有凉凉的感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种青色的棱光,潋滟,渐渐破碎成微笑,很轻,很淡。看着自己弄坏的锁孔,有点可笑。最后,颜雪晴把那些东西物归原状。

颜雪晴在家里呆了三天,第四天本来要启程往鼓浪屿出发的,颜仲景突然接到付伯伯的电话,说厂子有点问题,抽不开身,颜雪晴只能一个人去了。她之前报的是跟团,既然爸爸不去了,她也打算不去的。颜仲景说:“女孩子是应该出去走走,见见外面的世界。”她才作罢,按照原本的计划,孤身一人前往。

岛上岩石峥嵘,挺拔雄秀,因长年受海浪扑打,形成许多幽谷和峭崖,沙滩、礁石、峭壁、岩峰,相映成趣。鼓浪屿街道短小,纵横交错,清洁幽静,空气新鲜,岛上树木苍翠,繁花似锦,特别是小楼红瓦与绿树相映,显得格外漂亮。鼓浪屿楼房鳞次栉比,掩映在热带、亚热带林木里,日光岩奇峰突起,群鸥腾飞……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国庆节岛上的游客很多,幸好天气不是很热,她第一天跟团去了淑庄花园、林语堂的旧居、林巧稚、周深安等一些名人的故居。当天就推掉了剩下的行程,跟团实在太繁琐了,想要去厕所都要一大伙人停下来,晚上她干脆不跟了。

回到旅馆已经是深夜了,颜雪晴挎着大大的包包,正要打开房门,突然走廊不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她循声抬头,一男一女挽着手臂,泛黄的灯光倾泻在他们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莎。她再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吴翔!

在军训的时候,看惯了他穿着威风凛凛的军装,他的这身休闲装倒是第一回看见。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提醒,一件深蓝色的沙滩裤,显出了几分的随意。而挽着他的女孩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半明半昧的侧脸可以窥视出她长得很精致。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裹着一条大大的浴巾,依偎在他的右边,看样子他们刚游泳回来。

吴翔倏然之间感觉有一束不同于灯光的温度在他身上游离,他本能转身过去,颜雪晴兀然一惊像小猫一下子窜进了房间内。吴翔只捕捉到一抹的幻影,退出了一步侧过头又看了看。

“怎么了?”林晓水问。

“没。”那抹身影怎么那么熟悉,逾时几个旅客路过,吴翔也没深究,搭在林晓水的肩上,“进去吧。”

颜雪晴靠在门上,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切,人长得不怎么样,女朋友倒还不错,简直是鲜花插在****上。”不禁自顾揶揄一笑,扯掉上衣,脱下裤子,扔掉鞋子,走到浴室刚好剩下一条小内内,她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颜雪晴早早就起床了,她的睡眠很浅,再加上落地窗的光线实在太过于亮了。拉开橘黄色的窗帘,光阳像是在窗外等待已久的精灵,一下子充盈了整个房间。她伸了伸懒腰,推开了窗户,海风浸湿了海水的味道,挑逗着她的鼻翼,贪婪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远处的厦门城市,忽隐忽现。

梓晗,我真的找到了这样的岛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看看我,我很怕在那些不慌不忙的时光里会忘了你的样子。

她伸出了粉舌舔了舔流在嘴角的泪水,才恍然惊醒,我到底在害怕什么。闭上眼,把眼眶里的泪水挤了出来,吸了吸鼻子,关上窗户,下了楼。

肚子有点饿,来到了食堂,吃早餐的人数不多,打了一杯牛奶,拿了一块蛋糕,还有一颗鸡蛋。找了一个位置,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吃得正欢,抬头,在与吴翔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吐出的粉舌定格在了唇边。心里犯嘀咕,怎么会这么巧,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能碰到。以前怎么就能遇到过,这下好了,有了第一次还真的有第二次。要上去打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还是算了,他又不是自己的教官了,军训的时候没少折腾我。哼了一声努了努嘴,正要低下头,吴翔居然扑哧一笑。惊醒了他对面的女孩子,林晓水抬头,不解看着一向是不苟一笑的吴翔,“笑什么?”

吴翔用余光瞟了一眼颜雪晴鼻尖上的巧克力蛋糕,抿着嘴克制自己的失控,“没什么,快吃吧。”

颜雪晴倒是意外得很,原来他也会笑啊,笑起来颇有阳光的味道,暖暖的。她伸出了粉舌又舔了舔嘴角的牛奶,吴翔看着她的一系列小动作,心里宛如一阵海风吹过他心底的草坪,痒痒的。

林晓水更是讶异看着自娱自乐的吴翔,循着吴翔的目光转身,颜雪晴弓着背逃离的影子落进了她的眼底,“认识?”

吴翔缓过神,“没。”喝了一口牛奶,林晓水疑惑的眼神,像极了某个人,他突然凑近了林晓水,审视她的眼睛,灿若星子,这简直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海洋,幽蓝的一片。如果你凝神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明眸似漩涡,可以把一个人深深卷进去。可是进去之后,却是山陬海澨,一个孤独的世界。

“你怎么了?”林晓水诧异他莫名其妙的举动,从昨晚他就处于神游的状态了。

“没什么。”

吴翔是在初三的时候认识了林晓水,一次学校大扫除,在洗手池遇见了为了一棵含羞草而潸然泪下的林晓水。吴翔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女生可以这么善良,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疼了起来。“怎么了?”

“没事。”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轻描淡写的。

林晓水说:“书可以是草,但草却不是书。看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泪,你不觉得很蠢吗?可是,那株含羞草,是有生命的,在我们强硬把它与大地分开时,那是多么的痛。它疼得卷缩了自己,我感觉得到。”

从此之后,他们两个便渐渐靠近了,甚至走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颜雪晴匆匆忙忙吃完了早餐,带着相机去寻找落在鼓浪屿小巷的小清新。听说,鼓浪屿有很多流浪猫,她喜欢猫咪。吴梓晗曾经跟她说过,诗人艾略特说过这么一句话:每只猫都有个秘密名字,只有猫自己知道。

她要去问问猫咪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同时想问问它们是否见过他。

她穿梭在富有诗意的小巷中,到处拍照。见过无数的猫咪,然而没有一只猫咪告诉她梓晗到底在哪里。

逾时,一对情侣的背影镶嵌在小巷的中央,两边围墙上的花丛垂钓,一缕缕的阳光倾泻在他们的肩上,忽然一个露白色的猫咪跳在墙头。颜雪晴觉得这一幕太唯美了,忍不住按下了快门,却没想到惊醒了那对情侣,在他们纷纷转过身的瞬间,颜雪晴早已消失在了转角。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傍晚的时候,颜雪晴独自一人去了海边,夕阳醉熏了半边天,她看得入神了,亮片似的的余辉跳跃在颜雪晴的睫毛边上,像极了精灵欢乐地载歌载舞,微张的双手,想要把这绚丽的夕阳揽入怀中,可惜不够,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吸着,聆听着斜阳的温言细语,唯美的画面让吴翔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定格了这画面。

沮丧无奈看着最后残留的夕阳,在颜雪晴转身的那霎那也恋恋不舍卷进了天际。蓦然,一颗流星划破了天空,稍纵即逝,当然,没有人看得见。

颜雪晴玩疯了,玩累了,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突然听到了门外有人在敲门,以为是幻听,仔细一听还真的是。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找她,难道是服务员?但是自己并没有呼叫服务呀?她寻思着狐疑着裹着浴巾走到门口,“谁?”

“开门。”吴翔磁性的声音透过门缝,颜雪晴吓了一跳。

他怎么找上门了,怎么知道她的门号?不是跟女朋友过来的,这个点过来找自己,怎么觉得有点别扭,“有事?”反正都知道了,她没必要装作不认识了。

“开门。”吴翔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叫我开我就开,我跟你很熟吗?你不再是我的教官了,你没有任何的理由跟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哼!”

“开门!”吴翔失去了耐性。

“哎呀,真的跟我来真的,我偏不开门,你能把我怎么着。”

“开门!”近乎是吼着的,接着就是手掌用力拍打门的声响,听得颜雪晴的胸脯一颤一颤的,有毛病啊,摇了摇想到要是惊扰了其他旅客待会弄得自己更尴尬。

颜雪晴神差鬼使打开了门房,双手紧紧抱着把柄,两条腿撑开,以一种顶住之势死死稳住地盘,只露出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你到底要干嘛?知不知道打搅别人休息是一件很缺德的……”

他根本不管她的长篇大论,用力一推,把颜雪晴挤到了门后,“喂喂,你进来干嘛……”

她死死拽着浴巾,赤着脚丫,缩在门后的角落,惊恐得盯着吴翔,脑袋瓜闪过一些不堪的画面,底气相当不足,支支吾吾,“你……你……我喊人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着受到惊吓的她,他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忽然意识到她把自己想象成那种人,心中又是一阵怒火,极力克制住,“照片。”

“什么照片?”

“白天你偷拍的。”

“什么叫我偷拍的?我在拍风景好不好,是你们影响市容,破坏了我的艺术……”

“那你是承认你在偷拍我。”吴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颜雪晴惊醒,“丫的,你……”

“给不给?”吴翔突然靠近颤栗的颜雪晴,一手抵在门上,一手撑着墙壁上,她蜷缩在墙壁与门围成的三角区,香草的清淡夹着属于他专有的气息,毫无预兆笼罩着目瞪口呆的颜雪晴。

颜雪晴湿漉漉的秀发,随意披在肩上,胸前,明眸里荡漾着氤氲的湿气,像是一颗诱人的樱桃。两个影子的流动跟重叠,破粹了眼底的秋水,湮没了凌乱的情愫。突如其来的剧情,颜雪晴一下子玉背绷直,灯光把他的轮廓藏在灰暗里,看不清他眼中的情愫,她惊恐盯着嘴角一丝丝坏笑的吴翔。

她又情不自禁伸出了粉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给。”

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声,直勾勾盯着颜雪晴蠕动的樱桃嘴,像是在魅惑着他,拨弄着他心底的另一个自己。充满暧昧的空气,让人窒息。

吴翔在某种力量的驱动下,更加靠近了颜雪晴,在触及到她的嘴唇的那瞬间,颜雪晴惊叫了起来,“给……我……给。”

吴翔像是打了镇定剂,一下子,被颜雪晴的举动给吓到了,幽暗深邃的炽热眸子,邪魅性感,挑逗着,“恩?要给我什么?”他把滚烫的嘴唇送到她的耳垂,轻轻呵了一口气,一手把玩着她的胸前的湿发,暧昧十足。

“你……你给我……滚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把伟岸的吴翔推到了一边,拽着浴巾,从他身边溜过去,“照片给你,给你还不成吗?这么个大的人怎么那么小气,小气鬼!”那可是她今天拍到的最满意的一张,这个男人不仅腹黑还小气。

说着不情愿找相机去了,一手抓着浴巾,一手到处翻东西。嘴巴里还一直碎碎念,都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吴翔靠在墙上,也不去帮忙,就这样看着她的东西翻来覆去。她的小脚丫露在外面,莲肤蕅肢,杨柳细腰,让人忍不住的遐想。

他抬腿向前走去,她的房间实在是个“世界末日”,自己都看不下去。

“哈,找到了。”颜雪晴跳了起来一激动手一放开,自己还没注意到这一点,转身吴翔的整张脸在她眼睛里放大,浴巾就这样滑了下去,光溜溜曝光在吴翔的眼底。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房间,手忙脚乱一扯,脚下绊到了浴巾,就这样华丽丽挂在了吴翔的伟岸上。

吴翔某个地方本能反应,颜雪晴又是一阵尖叫,她反应更快,一拳华丽丽揍向吴翔的鼻子,鼻血就这样华丽丽流了出来……

那些刻在桌角的青涩,焚散在熟悉的街尾,默然,泪水烫伤了最美的雨季。倔强不肯承认迷失在繁华的时光里,甚至不肯承认,丢了自己。是谁把沙子吹得漫天都是,以至于我都看不到你来时的方向了。

那年的夏末初秋,沉淀在光阴的罅隙间,红尘渡口,浮光剪影,剪不出一个以后。

颜雪晴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吴翔关的鼻孔塞着一团面巾纸,场面堪称滑稽。

世纪般的沉默,“那个……我不……不……不是故……故意的。”颜雪晴再次伸出了粉舌舔了舔嘴唇,咬着嘴唇吞吞吐吐。

吴翔没有任何表情,在颜雪晴进去浴室换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颜雪晴的一本日记。精装的日记本,上面第一页的日期显示着的四年前。里面的内容字字珠玑倾尽了她对吴梓晗无尽的思念,他真的误会她了?

没等颜雪晴把照片删掉,他一声不吭离开了她的房间。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箱子里面的一张信封,这上面的字迹和颜雪晴的笔记本上的字迹,看得出来是出自于两个人手法。

颜雪晴在房间里蹦蹦跳跳了很久,一会儿抱着被子,一会儿尖叫,名副其实的疯子。“啊……我不活了啦,怎么会这样啊……”在她吼叫的半个小时之后,吴翔又来敲门。

“你……你……你给我在外面说,不准进来!”颜雪晴气急败坏。

“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去,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干嘛不叫她陪你去!我们又不熟!”

外面再也没有了动静,颜雪晴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房门,探出了脑袋,吴翔靠在墙上,没有转过头看她,幽幽地说,“她回去了。”

“那关我什么事。”

“明天五点。”吴翔搁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就离开了,他怕再跟她待在同个空间她那旖旎的春光会控制不住邪恶的念头。

“喂,五点??我不去……”

“砰”吴翔关上自己的房门,留下颜雪晴在走廊炸毛,“死男人,臭男人,哼!”

天色刚灰蒙蒙,颜雪晴一整夜总感觉门外总有人在敲门,醒了好几次,推开门又没人,开始出现了幻听,以至于吴翔在门外敲了半天,颜雪晴捂着耳朵继续呼呼大睡。直到工作人员叫醒颜雪晴。

“你是不是有病啊?现在才四点啊!!”颜雪晴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抓狂。

“四点半了。”

吴翔一夜没睡,突然看到颜雪晴着模样,蓬松松的头发,嘟囔着小嘴巴,心情大好。

“老大,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

吴翔径自推门而入,不理会工作人员想要把他吊起来打的冲动,关上门。“快去把嘴巴刷干净,臭死了。”

“吴翔!”颜雪晴瞌睡虫一下子跑光光了,双手叉腰,急速呼吸,胸前一起一落。你丫的,一大早那么缺德扰人清梦,还这么理直气壮,再说了,我口不口臭关你什么事情,真的个讨厌鬼。

吴翔愣了一下,她倒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一丝异样的清泉滑过某个条神经,“有事?”又瞟了一样她的胸脯,“这平面图还真平。”

颜雪晴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凸起的小小丘壑,双手交叉护着,尤逞口舌之快,“又不是给你摸的。”

他的思绪缓缓凝滞,继而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丝邪魅的笑容,“我不介意。”

后悔莫及的颜雪晴恼羞成怒,“死开!”逃似的,窜进了浴室。

留下吴翔肆无忌惮的大笑回荡在房间里……

原来吴翔是带自己去日光岩看日出,聚集的游客还不少,站在凌空而立,看脚下的鼓浪屿,各种风格的建筑错落有致,红瓦绿树相融合俨然是一副富有诗情画意的画卷。苍穹像是被摇醒般,睡眼惺忪,似烟非烟,似雾非雾。海风夹杂着微微的凉意轻抚着颜雪晴的秀发,随风飘扬。吴翔若有所思凝望着她,芊芊身影,泾渭分明的侧脸,逾时,远处的晨曦悄然破晓,颜雪晴的不施粉黛而面如朝霞映雪,不禁看得出神了。

颜雪晴惊叫起来,“吴翔,快看,日出,好美啊。”

往北看,红色、圆穹顶部的建筑十分明显,那就是鼓浪屿最有名的“八卦楼”稍离我们近点的,这竖着十字架的建筑,就是闽南最有名的大教堂“三一堂”。再往前看,鼓浪屿隔鹭江与厦门相望,这里的特色建筑与厦门的现代化高楼大厦截然不同,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将我们留在东西文化强烈撞击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历史中。举目西望嵩屿电厂的烟囱高高耸起,著名的海沧开发区就在眼前,通过新建的海沧大桥与厦门连成一体。朝南看,对面就是漳州的中银开发区,南太武群山起伏。朝东望,远处有吴屿、青屿、大担小担、大金门、小金门诸岛,越过海峡,就是台湾。

太阳渐渐升上空中,海平面上,微波粼粼,像是被撒上了一层金灿灿的亮片。

吴翔又以一系列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求颜雪晴做这做那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不再是颜雪晴的教官了,就像是中午一起去海鲜的时候,吴翔实在懒得剖虾壳,一点也不客气使唤着她。气得颜雪晴只想把虾子往他的猪头砸去,每每举到半空中,他就会脸不红心不跳说她的“平面图”。惹来不少暧昧不清的眼光,她只能乖乖做他的丫鬟。直到颜雪晴后知后觉,为什么我要任凭他使唤!!我又不是跟他一起来的!!当颜雪晴敲打着吴翔房门,里面传来一阵阵旖旎的呻吟,颜雪晴羞红了脸,“真恶心……”等她面前出现了两张陌生而春光满面的情侣,颜雪晴硬生生把“狗男女”咽了下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找错房间了。”

“臭吴翔,离开也不打声招呼。”

是谁说过,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个擦肩而过?如果,我说,今生的千百次错过,能换来你一秒的驻留呢?

悄悄地轻叹,是今夜的海风,抓不住的,是蔚蓝的時間,星辰依旧那般璀璨,眯上眼,卻微微稀疏。我渴望夕阳中那片海?想象中,是那样遥不可及的静谧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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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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