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
苏叶爸颔首作答，一派从容自若。这跟肖楚言料想中的不一样，他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淡定不过转念一想，他或许只是在强撑。
毕竟他跟苏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肉体关系。
苏叶爸看出肖楚言的疑惑，道：
“苏叶跟我说了，你找过她。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有了那样的猜测，但我不是你的父亲。”
肖楚言闻言一震，不可思议的笑了。
“这不可能。”
肖楚言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苏叶的的爸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但是他失望了。
对方神色坦然，甚至还带着一点怜悯。
“你的父亲另有其人，我认识你的妈妈，她是我夫人的学姐。当年我们在一起她帮了许多忙，我们一直都很感激她，也愿意帮她隐藏行踪。我确实不是你的父亲。”
苏叶爸以一种平静的语调将老一辈的关系说清楚，肖楚言听了肩膀突然垮下来，他有些失神。“我曾经验过DNA，我跟苏叶有血缘关系。”
“那是不可能的，我很确定这一点，因为我认识你妈妈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陪你验DNA。”
咖啡被端上来，袅袅的青烟悠悠而起，咖啡的香味混杂了奶精的甜蜜，交织成一股让人舒适、愉快的气味。只是肖楚言已经感觉不到这些了。
按苏叶爸的说法，除非苏叶的妈妈跟他妈是亲姐妹，不然他跟苏叶是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
潜意识中，肖楚言已经相信了苏叶爸说的话。
耳朵的嗡嗡作响，好像同时有许多人在他耳边说话，让他无法在听清其他的声音。
对面的人嘴唇动了下，肖楚言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响才想明白对方是在说：我很好奇，你能去验DNA为什么不向苏叶问清楚。
是啊，为什么不向苏叶问清楚？
当年他失去了母亲和弟弟，又突然得知苏叶跟他是亲兄妹。肖楚言怕了，逃了，就是没有去问清楚……
办公室的们突然被用力地撞开，肖楚言狼狈地冲了进来。
他的额角满是汗水，束在裤腰的衬衫探出一角，背心也有些歪扭。
本来在制止他的林凡见秦非已经看到了，就束手站在门边，静等秦非的吩咐。
“我要见苏叶。”
肖楚言气息不稳地低吼道。坐在办公桌后的秦非正一手握着签字笔看文件，听到响声他抬起头来。冷清的眼眸因为肖楚言的话而产生了一丝波动。
“哦？”
秦非的嘴角缓缓上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你们先出去吧，肖先生请过来坐。”他交代着，比划了一下办公桌前的座位。林凡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关门离开，肖楚言却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非。
“我……要见苏叶！”
肖楚言的语速非常慢，但每一个字都吐露得异常清晰。偌大的办公室内，两个男人各执一隅，一坐一立，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呵。”
僵持了一会儿，秦非终于轻笑出声，“肖先生突然闯入我的办公室，要见我的妻子，这似乎不太合适。”
他虽然笑着，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锐利的目光未被撼动。肖楚言突然深吸一口气，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视着秦非。
秦非把手中的文件夹一合，身子往后陷落在椅子中，手指间夹着签字笔，一派轻松地看着这面色不善的男人。
“你早就认识苏叶了对不对？在A大，我见过你，当初那份资料是你给我的，是你拆散我跟苏叶的，对吧！”肖楚言的心在狂跳，秦非那种从未将他当做情敌的态度，现在想来多么值得怀疑。
秦非会是大度到不计较自己女人的初恋吗？
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同样的骄傲、自负，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么，秦非到底凭什么这么无视他？
是因为，秦非知道他没办法跟苏叶在一起……因为他肖楚言以为苏叶是妹妹，所以才放弃了苏叶。
秦非似是有些惊讶，“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至于我跟苏叶怎么认识的，这跟你有关系吗？肖楚言，请你摆正你的态度。在工作上，我的你的老板，在私底下，我们并不是朋友。所以，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肖楚言紧紧地抿着唇，突然狂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非，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肖楚言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摔门离开。
敲门上响起，进来的是林凡。他有些担忧地看着秦非，低声道：“boss，没事吧，肖楚言要不要……”
“继续派人盯着他。”
秦非示意林凡出去，他静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
他打开百叶窗，外面的天空晴朗，但阳光却并不热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看着这样的天气，秦非突然扬起嘴角，笑了。
辞职的第二天，苏叶去图书馆查了一整天的资料，并摘抄了许多。辞职的第三天，苏叶起了个大早，在厨房跟厨师嘀咕了许久。
秦非起床就没看到苏叶，等他洗漱完毕就见苏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等开饭了。
“亲爱的，早啊。”
苏叶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灿烂，见秦非过来，苏叶忙起身拉着秦非走到桌旁，并示意他坐下。秦非看到面前摆着几个碗碟，却都盖着盖子，让人看不清其中的内容。
“不要告诉我我们家夫人亲自下厨了。”
秦非做出惊恐的表情，苏叶对他呲牙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你还没有这个福气吃我亲手做的菜，不过呢，你的福气也很不错，可以吃到秦九夫人亲自拟定的菜谱，偷偷告诉你，”苏叶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这都是我监工做出来的。”
苏叶说着，将盖子都打开。
红薯饼，蒜蓉西兰花，上汤芦笋，还有竹荪、松茸老鸭汤，汤是昨晚就炖上的，煲了一个晚上。清淡，却足够营养。
“看起来不错。”
秦非拿起银质勺子喝了一口汤，汤味香浓，却又不带半分油腻，入口之后整个人都觉得暖和了。
深秋喝这个汤是非常享受的。
“老婆，你费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