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军是个男人，但是很多时候，他还是无法理解的清楚。他虽然和郑艳茹没有多少爱情，但是郑艳茹是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女人，他们的夫妻生活也是正常的健康的，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有过什么，所以他也不知道没有性生活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看着姜威，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才宋巧珍说丹丹有病需要钱，我已经答应需要多少我给她多少了，她却非要和我见面。一会儿她就来，在外边等我，我还是不能不去。”姜威说。
他的心中说不出的不是滋味，他实在不愿意见她。
杨树军站起来，说：“那你去吧，我们下次再喝。”
姜威急忙探身把杨树军按在座位上，说：“现在不要走啊，得陪我一会儿。她一会儿才能到，到了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她在那儿我就去那儿。”
杨树军坐下去，看着姜威。
姜威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雪白的藕。藕片中的小孔分布均匀，像一朵美丽的花。姜威注视着这一片玲珑的藕，仿佛它空空的洞能够吸纳他的心事，给他解忧除烦。
很久，他慢慢地把藕片放在口中，极慢地咀嚼着，说：“我现在心中憋得满满的，有时候实在烦，什么时候心中也能够变空了，变的什么都没有，也就轻松了。”
杨树军苦笑，说：“那一个人会没有事情？那一个人真的没有压力？也许，等到我们那一天变成傻子了，这些事情就都没有了。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变傻呢，所以，这些事情都是需要处理的。”
“不管怎么说，我和巧珍的事情是个错误。不管是谁的错吧，我都认为是我一个人的错，我要是管得住自己，哪里会有这些事情？不过，她用孩子来要挟我的话，她就不用想了。当初我不让她要，她偏要的，说刘菲菲没有生育能力，她要为我生下来，然后给我，结果她不给我。”姜威仰头长叹，说，“不给不给吧，不给她带着我出抚养费。没想到她在结婚以后仍然用孩子的事情和我纠缠。那个时候，确实也没有想到刘菲菲能够活下来的，她捡了一条命，我也不能在那个时候和她说离婚。这都多少年了，菲菲也很明白我对她怎么样，所以现在她说不想在耽误我一辈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想瞒你，要是宋巧珍没有结婚的话，我会离婚娶她。但是现在，嘿嘿，不管她怎么样我都不会和她有瓜葛。”
“她要是也离婚呢？”杨树军说。
“她离不离婚是她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啊。我绝对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也不去承担这个名声。就算我离她也离，也是各走各的路，因为她离婚不是因为我，而我离婚也不是因为她。”姜威说。
他心中很乱，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激动。他实在后悔当初的错，只要想起来就会有悔恨。
杨树军拿起面前的酒杯，慢慢地把酒送到嘴里，一股辛辣的感觉顺着口腔到达咽喉，又从咽喉慢慢地滑下去，他体味着这种感觉，目光中露出一种萧瑟，感情的事怎么能够说得准？他何尝不是犯过错呢？他对不起方静。他不知道他的错是个人心中的魔，还是被郑艳茹逼的，他想到了她的猜忌让他失望，她的极端差一点让另一个女人遗恨终身。这让他有时候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所有女人都比她好。
“哦，忘了问你了，你去商城干什么了，你大概不会去那里买衣服吧？”姜威笑了，“怎么就碰上范红了？”
“我是去看另一个女人的，结果她在那儿，巧了，实在是巧极了。”杨树军缓缓地说。
姜威马上警觉起来：“怎么，你真的有别的女人了？……”
杨树军打断了他的话，说：“你真是会想象，我有什么女人？那个女人我连想都不敢想。”他笑了起来，“就是被郑艳茹烧伤的那个女人，她好了，现在在商城租了柜台，我是去看她时，碰到的范红……”
白继成把一块鸡肉夹到陈秀雅的碗里，笑着说：“昨晚没有给你做饭吃，今晚多吃点，把昨晚的补回来。”
陈秀雅看看碗里的鸡肉，又看了看白继成说：“谢谢你的关心了。我今晚多吃点，把昨晚的补回来。你今晚也多吃点，把明天早晨的也吃下去，我也就不用早早起来给你做饭了，我也想多睡一会儿。”
白继成的笑容僵住，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微曦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说：“爸爸光顾和那个大娘说话，都不给妈妈做饭。”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对爸爸的不满，因为她看出妈妈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也很疲惫，只喝了一点点水就睡了。她觉得妈妈很可怜，心里也很难过的。
陈秀雅的目光又重新落在白继成的脸上，白继成似乎尴尬至极。
稍一停顿，白继成说：“那我怎么办？家里来了人，我总不能不理人家吧？”
陈秀雅笑着说：“没有人说你的不是啊，你急什么？”
白继成无语，他的心在跳。昨晚的事情，只有他明白。他赶紧低下头来吃饭，用此掩饰他的慌乱。
陈秀雅又对女儿说：“不要怪你爸爸，家里来人了，是要陪人说话的，不然就没有礼貌了。记得对客人要热情，懂吗？”
白微曦点点头，说：“嗯。”话虽如此，白微曦心中仍然对爸爸不满。她睁大眼睛看了爸爸一眼，表示她的不满。
白继成看见了，回敬了她一个得意的笑。
收拾完毕，陈秀雅想到该把她的事情和陈唯达说一声了。拿了他那么多的钱，应该把她的事情让他知道。还有，如果他急着用钱的话，就还他一点。陈秀雅知道，一下子还完是不可能的，只有挣到一点就还一点。她觉得压力很大，虽然是弟弟的钱，不用她支付利息，但是总归是别人的钱，她心中放不下。
就在陈秀雅拿起电话的时候，白继成扭头看了她一眼，心中同样不满，但是他没有理由阻挡陈秀雅打电话。停了一下，他转身走出了家门。
“唯达，”听到弟弟的声音，陈秀雅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好像弟弟能够看见一样。
“大姐，是不是有事？”陈唯达说。好久没有和姐姐通过电话了，这一阵子他也忙。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积，心情就不好，所以很多话就不愿意说了。
“没事的。”陈秀雅笑着说：“爸爸妈妈身体也挺好的，你不用惦记。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想要用钱，需要的话，我先给你汇过去一点，只能是一点点，我挣的不多，也只能是一点点的还你。”
“姐姐真是，”陈唯达笑了，“我就算用钱，也不用向姐姐要的，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姐姐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说是还我钱，看来姐姐的生意不错，恭喜姐姐。”
陈秀雅说：“卖出去的是挣了一点，卖不出去的就压着了，我也不懂，进货的时候，好多难卖的我也弄来很多。”她想到还有很多看起来就无法卖出去的服装，不由有些发愁。每一次进货都有卖不完压下来的，到时候越积越多，怎么处理呀？这些衣服也都是占着本钱的，每次都这样，总有受不了的时候。
“这个好像谁都无法避免吧。大姐以后在进服装的时候，记得只进那些畅销的，这样的服装到最后就算价格低一点出手，也有人要，就不至于压货。”陈唯达说。
“刚开始哪里懂啊，只能是慢慢地学着来做了。现在我这儿就有很多卖不出去的，我也着急。”陈秀雅说。
陈唯达听见姐姐这样说，沉吟一下，说：“姐姐也不用着急，总归是有法子的，如果碰到买主，你就卖，不用希望拿它们赚钱，只要够本钱你就出手，实在不行的话，赔一点也出手。掌握住一个原则，总体上不赔的话，就把这些服装出手。——其实我也不懂，我也是怕越压的时间长了，越不值钱。”
陈秀雅说：“我也有这个打算的，就看有没有机会了。有机会的话，我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处理。”
“嗯。”陈唯达说，“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我这儿还有一些事情。”
“好的，你忙。”陈秀雅说着就往下放听筒。在她的手放下一半的时候，听到听筒里面传出了陈唯达的声音，“等一等。”陈秀雅重新把听筒拿起来，说：“怎么了，还有事吗？”
陈唯达说：“大姐还是买一款手机吧，现在人们都是用这个。你是在外边做生意的，用这个比较方便，有事情的话能够和别人及时联系。爸爸妈妈又都上了年纪，有急事的话找你也比较方便。要是大姐钱不方便的话，我买，我给大姐买一个。呵呵，这样吧，大姐不是说还我钱吗？就从大姐还我的钱里面扣除一些，给大姐买手机，你看准那个买那个，就等于我送大姐的啦。”
听着陈唯达的话，陈秀雅想了想不由笑起来，“你说的也对，不过不用你给我买，我个人买好了，你的钱我会还的。你说的也对，我在这儿，爸爸妈妈找我的时候打个电话我马上也就到了，不用妈妈专门过来找我。我知道了，你快忙你的吧。”
陈唯达笑了，说：“这阵忙，也没有问过二姐的事情，她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