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慕枫要面对的问题可真多。首先是要团结公司人员的凝聚力,解决公司的财务危机,树立新公司的形象等等这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争分夺秒地去解决问题,想以最快速度让一切走上轨道,他心里还有未了结的事。
方筱雨失恋了,失恋的她此时才想起子颜。但子颜已经不见踪影了,她落落寡欢。是的,失去了才知道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在身边是多么的可贵,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去哪了?为什么要走?走了也不告诉一声。方筱雨郁郁寡欢,不知愁滋味的她,却真切感受到了寂寞与孤独,那种孤独是来自心底深处的。
方筱雨去公司找方筱雷。发现“信”公司的招牌已经换成“诚”公司了,这一发现让她吃惊不小。怎么没见方筱雷提起?
公司里找不到方筱雷踪影,办公室里是一个儒雅英气逼人的成熟男子。他是谁?
“我,我找哥,找方筱雷……”方筱雨是被慕枫的气势吓住了。她从没见过如此一个不怒而威的男子。
慕枫和善看着她,这女孩的长相和方筱雷很相似,莫非她就是筱雨?小颜最好的朋友。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慕枫嘴角轻扬笑意,点点头,但不说话。他也许久没见到方筱雷了。
“小姐,你找谁?”亦然出现了。
“哦?表……表姐?”筱雨惊讶不已。
亦然镇定地微笑:“你怎么会在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筱雨糊涂了。
“回去问问方筱雷,你会明白的。”亦然回答。
筱雨是要问清楚的,她打了筱雷手机,不接!找了他可能去的地方,没踪影。最有可能就是——她来到了“雀巢。”方筱雷果然深陷其中。他近来手气很臭!在赌场上向来顺风顺水,但没有常胜将军,人若倒霉,真的喝水也粘牙!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差,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连这生存的资本也要失去?越输越赌,越赌越输,已经恶性循环了。这段时间,已经债台高筑了。赌红了眼的他,已经把家中的那栋别墅作为高利贷的抵押物了。
这是胜负的最后一局,他全神贯注。若赢了,全部的债务会立即还清,反之房子不仅没了,还会欠下一屁股的债,所以,他一点都不敢马虎。
但是祸不单行,天总不随人愿,他的毒瘾偏偏这个时候发作了。他忍了,忍得汗流浃背,忍得全身颤抖。但中毒已深的他,岂是一个小小的忍字就能过得了的?
他最终败了,不仅是败给了别人更是败给了自己!他倒地上,痛苦挣扎口吐白沫,毒瘾在折磨他。
筱雨扑在他身上,这是他的哥哥吗?
“哥,哥你怎么了?”筱雨惊慌失措大声哭了,她是真的怕了。
筱雨把筱雷带回家,但没有毒品,方筱雷痛苦把头撞向了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非人的折磨。
吴青竹一看这架势,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儿子被谁毁了!
筱雨把在公司里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吴青竹。吴青竹受到的惊吓一定比筱雨大,儿子毁了,公司难道也没了?那他们现在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筱雷额上冒血,但他不在乎,他颜面苍白、全身发热、呼吸困难、恶心、呕吐、甚至全身痉挛。他苦苦哀求吴青竹给他弄些****。吴青竹开始还断然拒绝,但儿子的惨象让她心疼不已。向来对方筱雷的要求她都是有求必应的,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吴青竹决定冒一次险。
母爱泛滥,是祸的开端!吴青竹愿为儿子冒险,但被方筱雨阻止了。她是单纯,但不糊涂,她知道,母亲若再继续纵容下去,最后的结果只有家破人亡了。她不愿意更害怕看到这样的结果。她要母亲立即送方筱雷去强制戒毒所。
吴青竹思前想后,只好这么办了。此时的方筱雷是不能有反对意见的,他只有顺从。方筱雨和吴青竹一起把方筱雷送进了戒毒所,她们对他还是寄予希望,希望有朝一日方筱雷还能恢复过去的神采。
能吗?谁知道?
送走方筱雷后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他们把一张字据丢在吴青竹和筱雨面前,白纸黑字还打着方筱雷的手印,说这房子归他们所有了。
吴青竹怎么敢相信?她歇斯底里不承认,更不愿意出让自己的房子。
“房子可以不要,但欠债还钱!”一个胖子叼着烟,旁边还跟着几个小喽啰。
“欠什么钱?”吴青竹一看这架势有些怕,过去有什么事一直都是方信达和方筱雷扛着。她哪里见过如此场面!
胖子说:“你儿子在赌场欠了高利贷,明白吗?”胖子说话看似漫不经心,但眼神像鹰隼一样凶狠。
一听高利贷,母女真的吓傻了!高利贷可是利滚利啊!
“欠了多……多少?”吴青竹语不成句。
胖子说了一个数据。
母女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赶得上自己这座别墅的价值了。
“还钱还是出让房子?”胖子说话仍然不紧不慢。
“给我们一些时间!”筱雨尽量让自己冷静。
“好!三天后,我会再来!”胖子说完就带着几个人走了。
房子一定不能抵出去的,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拥有诚公司的股份转让出去。可转给谁?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在短时间内拿出那么大的一笔资金?
吴青竹找到了马国才。马国才欣然应允为她找到买主。吴青竹一走,马国才立即联系李玉媛。这样的消息对李玉媛来说,不知是喜还是悲,她只觉得心底一片空荡荡的。
方家把手中的股份一旦转让,就意味他们从此以后和信公司不再有任何的关联了。也就是说,信公司半点都不属于他们了。这可是方信达打下来的江山,这江山里面有她的功劳和苦劳,她是心疼和不甘的。但不甘又能怎样?
与其把它留给一个败家子,不如让一个有才干的人得到它,看着它有朝一日重新蓬勃发展,至少心理上也有寄托和安慰吧!
她拨通了亦然的电话。亦然把这个信息反馈给慕枫,慕枫当机立断,要亦然和墨阳立即去办这件事。
依然和墨阳是双剑合璧,联手起来,办事效率是惊人的。
两天之后,事情大功靠成。从此,信公司就名正言顺地是诚公司了。如果让吴青竹知道,她的股份是被儿子的“仇敌”收购,她会作何感想?方筱雷,又会如何感想?
但不管如何,从某种角度来说,慕枫间接地帮了方家一把!
三岁前的孩子是最难带的,更何况小丫头还在哺乳期。子颜奶水不足,只有给孩子辅助牛奶了。尽管她不愿意喝,但饿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喝了。
虽然这三个女子都没有过抚养经验,但女人天生的母性把小家伙照顾得无微不至,在爱的沐浴下,小丫头一天天成长了。
“小颜,该给孩子取名了。”花颜给孩子喂牛奶。
“就是,该给我们的宝宝取个漂亮的美丽的动人的名字了。”花夕说完就在宝宝的脸上吧嗒吧嗒的亲亲。她是真的很爱孩子啊!
子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思前想后,发现只有一个名字她最喜爱的。
“百合,就叫百合吧!”子颜轻轻说。
“百合?”姐妹两同时回应。
“嗯!就叫百合!”子颜像蚕丝一样柔软的目光掠过孩子的脸庞。
“好轻巧的名字,我喜欢!”花颜赞同。
“我也不反对,呵呵,百合,小百合。”花夕抱起孩子爱不释手。
孩子总能给生活增添很多的色彩和原动力。花颜姐妹每天很早就到花地采摘鲜花拿到花市去批发。子颜就在家里做后勤带孩子。
每当孩子睡着后,她偶尔就会翻看花夕的书架。她发现一本关于花卉培育的书,仔细看了看。突然亮光一闪,心里拿定了一个主意。
夜里,等孩子安睡后。子颜邀姐妹两到院里坐坐。
“我有个想法。”子颜说。
“什么想法?”花夕问。
“我们不仅要在花地栽花,还要进行盆栽。”
“盆栽?”花颜疑问:“盆栽能载多少呀?”
“盆栽可不是简单的在盆里栽,我们要把盆栽做成盆景,每一个盆栽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子颜对这方面很有经验,从小就从李伯那里偷师学艺了,李伯也倾囊相授。
“好是好,但我们都不会呀!”花颜犹豫。
“没关系,我学过一些,我们一起慢慢来,先盆栽一些看看吧!如何?”子颜很耐心很诚恳征求姐妹两的意见。
姐妹两相视一会,终于点头答应。很多事,不试一试,怎会知道不行?至此,商量决定,让子颜主要负责盆栽的培育,姐妹俩打下手
说干就干,子颜首先选好花苗和小龙树种,再选择适合中意的花盆,大家的日子更加充实和忙碌了。
她们会成功吗?勤奋加努力,也许结果不会太差强人意的,等着吧!人的潜能是在挫折中发挥出来的。
方筱雷过了一段“隐居”生活,半年后的一个秋日午后,他从戒毒所出来了。没有人来接他,他形影孤单地郁郁而行,对他来说,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梦魇。都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很多事看似一样,但不管你愿不愿意,它已经在悄悄发生改变。
吴青竹看到方筱雷,自是欢喜的,欢喜中带着责备与埋怨。
她本想把转股的事情暂时瞒着方筱雷的,但她是个心中有事关不住的人,一来她觉得委屈和苦闷二来也想用刺激的方式让方筱雷若有机会重震旗鼓。
方筱雷不听则已,一听就像一点就着的火力炮青筋毕露,他冲着吴青竹怒吼咆哮,把长期以来所有的不满在这顷刻间全部爆发。吴青竹也不再沉默,也指责他的不争气是个败家仔。母子俩相互对峙和数落,看起来就像一对结怨已久的仇人。
“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嚷嚷,不是你,我们会这样沦落吗?都是你,都是你不争气,有本事去把失去的夺回来!”方筱雨看不惯方筱雷的嚣张了,她感到非常失望,这些日子她尝到太多的人情冷暖。以前和方家热络往来的五大姑八大婆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没有人愿意为她们提供帮助,哪怕一句安慰的话也得不到。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路边无人问。这世道,真的就是这么现实骨感。
筱雨的话让他变得哑口无言,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但是谁把自己弄成这样惨败?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和他作对的人会一一让他们偿还的。但他似乎忘了,一切的根源在于自己,可他从来没有好好审视过自己的内心和行为。一条失了心性的狗,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方筱雷一杯一杯喝着酒,他的酒量在楚俏的调教下练出来了。一个人喝闷酒,愈喝愈觉得心烦气躁。
楚俏他找不到了,已经人去楼空,楚俏太清楚方筱雷的为人了,惹不起也许能够躲得起,她让自己消失了。至少不让自己在方筱雷的眼前出现,这是最明智之举。
慕枫今天心情格外好,因为终于把手头的工作暂时完成了,明天,明天又可以出发去寻找他的女孩了。
子颜一直是他心灵的旅行包,无论何时何地他一直放在心上。他一杯咖啡握在手中,站在窗前远处眺望,深邃的目光里盛满无限的柔情,想起了谁?记忆的丝线就像一种咒语 , 在每个日升月落将他缠紧 , 它提醒他,不能忘记一直藏在心底的女孩 。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危险一步步向他走来,真的不知道。
方筱雷今天的心情极坏,他用威逼胁迫的方法让马国才说出股份转给谁了。马国才哪里经得住方筱雷的折腾,和盘托出。
方筱雷咬牙切齿,他恨李玉媛更恨慕枫!他一直这么想来着,如果没有慕枫,子颜会爱他的。如果没有慕枫,信公司也还是他的。如果,他想了太多的如果,然而他不明白。这世上最不可能也最不可信的就是如果。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我过得不好,你们谁都休想过的比我好,休想!他咬牙切齿地想着。当一个人的思想被仇恨的魔鬼控制着时候,天使也会疯狂的,更何况是一条恶狼!是的,仇恨是强酸,不仅能腐蚀别人,更能腐蚀自己。心,泡在强酸中变质溃烂了。
他来到了诚公司,保安看到是以前的老板,不好阻拦,就让他进了大门。驾轻就熟,方筱雷来到了从前的办公室。
每个人都在有序地工作,旧面孔看到他,轻轻点头打声招呼,新面孔悠然从他身边飘过,仿若隐形人。
一个高大的背影矗立在窗前,门是虚掩的。他轻轻推门进去。慕枫听到轻微的推门声,他回头。怎会是他?慕枫蹙眉,就是眼前这个狂傲不羁的男孩亵渎了他纯净的女孩,让他的女孩伤痛欲绝,让她远走他乡,若果可以,他真想亲手杀了他。
但他知道,给敌手最大的打击不是在肉体上,而是精神和物质上,他已经用更好的办法惩罚了他。
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方筱雷从慕枫的眼神中看到了鄙视和厌恶,他的目光让他想起了子颜的目光。这样的目光比一把刀更能直插人心,他浑身不自在,他恼羞成怒,经历的种种让他觉得就是拜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所赐。
慕枫不愿看到他,更不愿意和他说一句话,他重新转身面对窗外。对敌人最大的蔑视是置之不理,不屑一顾。
方筱雷受伤了,受伤了的一头疯狗完全丧失了理智。他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疯狂向慕枫冲去!当慕枫回头时,背部已经被深深插上了一刀。
他不能相信方筱雷在光天化日下竟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疯狂举动,他怒目圆睁。
“你……你……”穿心的疼让他不能继续言语。他紧闭着嘴,下颚的肌肉不住颤抖,黑炭火似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怒视他。踉跄两步,顺手按下了桌上的警铃,瞬间,整个办公楼警铃大作。
方筱雷知道不能逃了,他本来就是冒死一搏的,又想拔刀继续。被闻讯赶来的保安和其他人拿下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像困兽一样咆哮着挣扎着。
慕枫的背部血流如注,墨阳和亦然紧急叫来救护车,一起护送慕枫进行抢救。
子颜今天心神不宁的,做事总出错。
“小颜,你怎么了?”花夕看着子颜被割破的手指。
“没事,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我不说你手伤,我说你怎么了?”花夕和子颜一样,是个非常细致敏感的女孩,总能发现一些轻微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