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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生的苦难(2)

孙恒锐站起来疑惑的看着地上的东西,尤其是那玻璃碎片的上红色印迹,据他所知,红酒应该不是这种颜色,这样的红,仿佛是血。她看了看在吃东西的蒙小洛,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那缠着纱布的手臂上,不过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昨天她和他在这里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她的手臂会受伤?为什么地上会有血迹?虽然很疑惑,但他什么都没问,安静的吃完早餐后就出门了。两个人又开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了,似乎完全平行。

失去工作的林雪像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寻找工作,不过这一次她的目标很明确,不像当年那样四处撒网了。她来到美容店里花重金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以一个美丽动人的形象站在A公司办公室里。

“你以前没干过这一行啊。”一个年近40岁的女人用涂抹着鲜红色的嘴唇说,眼里毫不掩饰她嫌弃的眼神。

“嗯,虽然没做过,但是我会努力的,而且我觉得这也有相通之处,都是做助理嘛!”林雪给对方一个甜美的微笑。女人心里顿时决定将她刷掉,因为她最恨的就是年轻女人胡乱微笑,尤其是漂亮的年轻女人。

“我们只招收有经验的,你不适合这个,出去吧。”女人将她的简历不屑的丢在桌上。

“啊?”她站起来惊愕的看着这个看上去还算高贵的女人,她像个孩子似的着急不已,跑到她跟前,拉起她的袖子,哀求道:“你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我觉得自己很适合,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哟,Lily,你这是上演的哪出戏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上去和女人年龄相仿。女人恭敬的站起来,对来者弯腰问好,“马经理,你怎么来了?”

“我是想来看看招新情况,上次你招的那些人实在是……”男人很无语的样子,一想到办公室里那群长相有点对不起人的人,他简直觉得自己掉进了茅坑里,浑身难受。

“哦,好的,下一个。”女人对着门外大声的呼喊,林雪看见这样只得无奈的离开了,刚走几步就被叫住了。

“等等,Lily,她是……”马经理仔细打量着这个浑身散发出青春气息的女孩儿,脸上露出笑容。

“她是来应聘的,因为没有工作经验所以被我刷掉了。”

“哦,是吗?你叫什么名字?”他对着林雪问。

“我叫林雪。”林雪因为失落,脸上露出哀怨的表情,而在许多男人看来,她现在的样子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楚楚可怜。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男人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

“我以前在出版社作设计部助理。”

“这个和咱们要招的人不是挺对口的嘛,都是助理,又都与设计有关。就你了,下午来上班吧。”

“啊!”林雪惊讶的叫道,声音刚落就赶紧捂住嘴,连连弯腰说谢谢。男人笑了笑离开了,女人则郁闷的看着眼前这个黄毛小丫头。

林雪从办公室出来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乱晃。虽然绕了很多地方,但最后毕竟还是如愿以偿的遇到了她想遇到的人。

“咦,林雪,你怎么会在这里?”肖牧诧异的看着在走廊里遇到的她。

“我以后和你在一个公司上班了。”林雪极力压抑自己的喜悦,尽量只露出浅浅的微笑。

“什么?你……在哪个部门?”

“宣传部,我查了一下,好像是负责为艺人设计一些衣着打扮,还有海报,还有封面,还有……”

“知道啦,看来你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了,不过你以前不是工作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我被老板辞掉了,正好你们公司又在招聘,所以我就来了。”其实她很想大声的告诉他,她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可是现在她还缺乏这份勇气,因为肖牧依旧如一颗璀璨的星星一样,让人觉得很遥远。

“宣传部,那不是在马经理的手下做事了?”

“嗯,好像刚刚那个人是叫马经理。”

“他……”肖牧陷入了沉思,眼睛里流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林雪却看不到,她还沉浸在她的幸福中。

“肖牧!肖牧!快点,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对肖牧喊到,肖牧还想说点什么的,可是看了看他的经纪人,再看看林雪。

“下班的时候早点回家,记住哦。”说完简单的叮嘱他便跑开了。

“嗯!”林雪小鸡啄米般点头,抬头时发现肖牧早已经离开了。她傻傻的笑着,心里对上帝无限感激,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像当初那样关心她。

写作还真是件麻烦事,它不像月经来得那么有规律。有感觉的时候她一天能写一万字左右,可没感觉的时候连两百个字都打不出来,今天的她就处于后者,她的思维一片混浊,盯着电脑屏幕半个小时后她像神经病一样乱跳,抓乱自己的头发。为了找回更多的灵感,蒙小洛专程乘车来到浦东机场旁边的海岸边。她四处寻找,最后失落的发现当初的印迹一点都没有了,看着平坦的沙滩回想和裴新宇一起在上面写字的画面,那时她并不知道她会爱上这么一个人,其实蒙小洛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她爱的权利早已在和孙恒锐做交易的时候失去了,或许是早在拥有“作家”这个梦想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失去了。

“裴新宇!”

“裴新宇!”

她对着大海呼喊他的名字,好像期冀在另一个海岸上的他能听到似的。

要不是苏琴叫他的话,孙恒锐绝对想不到这个女孩儿是蒙小洛的朋友。

“孙总,你不记得我啦,你和小洛的婚礼上,我们还握手呢!”苏琴绘声绘色的叙述,极力帮助他恢复记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闷闷的说了句“嗯。”

“哎……”苏琴发放出去的微笑还没来得及收回,他和他的秘书已经走进电梯了。豪华餐厅里,孙恒锐坐到服务员指定的位置上,那里已经坐着两个男人了,他们见面便礼貌的握手,这是商业会谈的一般程序,接下来便是边吃边聊生意,这是中国人的饭桌文化。

“孙总,你对我们这一次的合作有什么要求没?”

“当然有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做到最好,我不想看到返工的情况,还有那些住户的问题,你们最好要处理好,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三个字就是‘钉子户’。”孙恒锐轻描淡写的说着他所谓的简单要求,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也只得笑着说:“好的,好的。”

吃到一半,孙恒锐绅士的起身到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个浑身散发出浓烈香味的女人倒在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抬头,突然很开心的笑了,“是你啊。”孙恒锐依旧面无表情。

“你也在这里吃饭啊,真巧,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苏琴。”苏琴忍住脚踝的痛优雅的站在他面前,他却视若无睹,只用手拍了拍被她撞过的地方。

“孙总,请问小洛最近好吗?”苏琴很关切的问到,其实“小洛”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因为大学的四年里她只叫她“蒙小洛”。

“她很好啊,做我的妻子会有什么不好的吗?”孙恒锐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羡慕不已的苏琴,她向往的看着那个完美的背影,心里暗暗说道:“是啊,要是能做你的妻子,那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她再回到那个体型约等于她的两倍的男人身旁时,第一次觉男人光有钱是不够的。她抬头在餐厅里四下张望,却再也看不到那个背影了。

他们从餐厅出来后,其中一个男人建议去会所,另一个建议去最好的KTV,孙恒锐听到就头痛,一想到那些女人妖娆的样子,他简直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老婆还在等我。”孙恒锐微笑着说,这大概是今晚他脸上唯一的一个笑容,连秘书都觉得诧异,大家都不由得感慨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孙恒锐回到车里,自己都被自己刚刚那句话吓到了,什么老婆啊,这两个字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家里所有的灯都亮着,连玄关的灯都是亮的,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蒙小洛在家,因为蒙小洛怕黑。他进房里就把领带扯掉,脱掉西装,准备回房间换上自己的睡衣,却在听到她的呻吟声时停住了,他走到沙发旁,看见满脸汗水、脸色惨白的蒙小洛。她的泪水把沙发都打湿了,看了不禁让人心疼。

“哎,你怎么了?”孙恒锐走到她旁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样的场景他是第一次遇到。

“痛……痛……”蒙小洛嘴里哼哼,却又不说为什么痛,搞得孙恒锐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那哪里痛啊,你倒是说清楚啊。”他站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有点急。

“带我去医院,好痛……”

“啊?”那个地方连他自己也没去过,何况还得带她去,想想都可怕,他突然想到了他的私人医师,他打了个电话给他,叫他赶紧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三楼,放到

床上,直到医生来他才松了口气。

“林医师,她怎么样?”孙恒锐在门口问医生。

“没什么大碍,她这个是痛经,看来夫人的身体不怎么好,最近不要让她碰凉水,不要吃刺激的食物,千万别喝酒。要常炖些补身体的东西吃,一定要把身体养好,要不然以后很容易流产的。”

“哦。”孙恒锐小声的答道,林医生对他这个反应似乎不太满意,“恒锐,你可别小看这些问题啊,流产对于女人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伤害。”

“哦。”他还是一样的表情和回答,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怀孕这种事情到底有多重要。不过想到刚才她那么痛苦的表情,他心里有点异样感受,像被谁戳了一下。送走林医生后他来到客厅里,发现桌上竟然有一瓶威士忌,已经被喝了一半。他眉头紧皱,如果现在蒙小洛还算正常的话,他一定会发飙的。

这天早上,孙恒锐敲响蒙小洛的房门。

“一会儿你下来吃点东西吧,我叫了外卖。”

“哦。”她觉得有点奇怪,这个男人向来都把她当成员工加佣人,今天怎么这么善良啊?出于好奇,她忍着小腹带来的痛下楼来,看到桌上摆得满满的东西时她眼睛都花了,这是哪门子的早餐啊,哪有人把鸡汤当早餐的?她走到餐桌旁,喝了一大碗汤,喝完之后感觉好多了,也不知道身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是很累,她疲惫的走到客厅,看到那半瓶酒时突然想起了昨晚疯狂的举动,其实她向来是很爱护自己的,昨晚实在是太想念那个人了,只有醉了才好受些,可是她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她来到阳台上,坐在花花草草中间,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秋日的晨曦。她的神色很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最近因为写那部小说的缘故,她对裴新宇的思念变得更严重了。门口有对老夫妻走过,他们相互搀扶,看上去幸福极了。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自己满头白发的时候或许只能一个人孤独的过吧。

妈,我的幸福真的就没有了吗?她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仿佛她唯一的亲人正在上面看着她。

蒙小洛对文字相当敏感,尤其是这个与她的小说一模一样的名字,《爱你,无论多远》,其实网络上出现相同的东西并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她但是就是有种不详的预感,点击之后,她差点当场昏倒,连内容都一模一样。关于她和他的记忆,她知道这是不可复制的,没有人会写出同样的剧情来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抄袭了。

她一向对自己未出版的小说保护得很好,从来不公开,除了给自己信得过的人看以外,基本上都是被密码好好的守护着的,可为什么这网上的和自己的一模一样,而且都已经这么多字数了。泪水从眼角滑出,她软软的坐在地板上,小腹随着自己的抽泣变得更痛了。

“蒙小洛,今天公司有个聚会……”孙恒锐来到门口,看到她那一副模样变哑了。

“呜呜……”蒙小洛的嗓门大开,声音响彻整栋别墅,撕心裂肺。孙恒锐跑过去,站在她面前,略微紧张的问:“你是不是肚子又痛啦?”她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他也有点慌了,拿起电话拨通了林医生的电话。“喂,林医生,你快来一趟,她好像又变严重了……”

“不是这样的,我没生病……我难受!我心里难受!”蒙小洛用力的抓他的腿,他痛得赶紧挂掉电话,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腿毛都被她扯掉了。

“我难受,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属于我的东西,只属于我的东西,别人怎么可以这样?”她边哭边吼,在孙恒锐的眼里,她是个坚强的人,坚强到刀枪不入,可最近他发现她其实很脆弱,脆弱到需要人来保护。

“你别哭啦,哭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当初就不会找你了。”

“我的小说被别人盗了!我辛苦写下来的回忆被别人盗了!”她对着他大声的吼,吼完后又接着哭,孙恒锐算是明白了,他站起来觉得有点好笑,小说被盗算什么事啊,他的公司策划和商业机密都不知道被盗了多少次了。

他的眼睛瞥到电脑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名字让他顿时严肃起来。

“Molly秦?就是她盗了你的小说。”他看着这篇小说,虽然不知道怎么去评判小说的好坏,但这些语言真的很凝炼,有些地方简洁有力。

“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看来已经发布了两三天了,你说怎么可以这样?我该怎么办?”她可能真的是太无助了,竟然会用询问的语气对他说话。

“被盗了就被盗了嘛,小事一桩,大不了再重新写咯。”孙恒锐不痛不痒的说着。

“孙恒锐,你根本就不明白一个作者对自己写出来的作品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告诉你,这丝毫不亚于你那个公司在你心中的地位。”

“是吗?可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这是你的事情。我去公司了,你一会儿吃完早餐记得洗碗。”他又恢复那副冷面大少的模样了,如果是往日,蒙小洛一定会懒得理他。但今天的她决定将自己的自尊彻底抛弃,她跑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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