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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命运的玩笑(2)

“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想我了吗?”肖牧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刚想说些话来安慰他。他推开肖牧,沮丧的走到窗边,打开柜子,拿出杯子和威士忌,无止境的喝着,每次看到他这样喝酒,肖牧就担忧不已。

肖牧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他变了,他只在乎他的改变不要影响到他们的交易,否则他去加拿大的这几年就变得毫无价值了。肖牧脱掉外套,坐到床沿上一本正经的问:“恒锐,你最近心理状态是不是更不稳定了?”

孙恒锐听着他的话,再看看他的眼神,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些愧疚来,眼前这个男孩儿明明与心理医生丝毫无关,他却因为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心理有问题,所以养出这个御用心理医生。肖牧注定是做明星的料,可他却用金钱和权力买断了他几年的人生,孙恒锐很清楚在加拿大的那几年他是怎么过的。

“肖牧,你心里有没有恨过我呢?”他说得那么自然,但肖牧还是觉得很震惊,不可一世的孙恒锐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他欣慰的笑了,说:“你最近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吗?连你也觉得我变了。”孙恒锐简直对自己失望极了,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怎么现在好像不会了呢?他又把杯子倒满,然后灌进自己的胃里,肖牧很想过去抢下酒杯,可是他很清楚,他再怎么变了他还是孙恒锐,他的霸道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他决定只做旁观者。

“肖牧,我是变了,变得很可悲,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以前我的心病是父亲和母亲,可现在似乎更多了……”

突然一声巨响把俩人的对话打断了,他们冲出房间,往楼下走,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在厨房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蒙小洛,她的脸色惨白,比回来的时候还要吓人,孙恒锐放下酒杯冲过去,蹲在她旁边,抚摸着那白得像纸的脸庞,每触摸到她的一寸肌肤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他将她抱起来,冲出房门,他不想等林医生了,他怕来不及,他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怕失去一个人。

肖牧靠在门口,看着匆忙开走的车,他想他已经知道孙恒锐为什么变了。

医生告诉孙恒锐蒙小洛昏倒是因为太虚弱了。

“不可能,她怎么会是虚弱呢?你看她的脸色那么苍白,怎么可能只是虚弱呢?把那些检查都做了吧。”

“孙先生,您的妻子怎么会昏倒,这个……恐怕要问问您自己了,我们怎么会知道呢?”医生面无表情的说完后离开,身后的两个小护士捂住嘴,忍不住笑出了声,若是平时的孙恒锐必定要让医院开除她们的,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坐在她旁边守了一夜,看着从瓶子里滴如她身体的液体,他很想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可是除了看着他什么都不能做,连再次抚摸她的勇气都没有,有些动作,一旦清醒后就会三思而后行。

清晨阳光照射在蒙小洛眼睛上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艰难的张开,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她立刻清醒了,用力的坐起来。

“小姐,您醒了?”旁边的小护士赶紧走过来,仔细观察领导们说的这个重点保护对象,生怕有什么异样。

“我怎么会在医院?”蒙小洛轻轻的揉自己的头,想努力回忆起什么,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徒劳。

“昨天您昏倒了,是您先生送您来的,今早好像有什么急事离开了。”

“今早?你的意思是说他昨晚一直在这里?”

“对啊,这么冷的天,要是我肯定冷死了……”小护士自言自语的说着,蒙小洛毫无兴趣,她只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在医院守着她,有那么一秒,蒙小洛感觉地球在倒着转。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小护士紧张的按住她,“蒙小姐,您还不可以出院,您身体十分虚弱,得在医院好好疗养。”

“啊?我觉得我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呀!”蒙小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信自己现在很健康。小护士却执着的按住她,“听医生的话总是没错的,您好好呆在医院吧,要是出去后又昏倒可怎么办?那得多麻烦啊,反正孙先生又不缺住院费,他也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啊……”

蒙小洛看着小护士不停张合的嘴唇,她头有点痛,她用双手捂住脑袋,表情略显痛苦,小护士赶紧跑去叫医生,她才离开,蒙小洛便觉得舒服了许多。她趁没人,迅速的下床,穿好衣服往外走,电梯门开了,她低头冲进去,结果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里,抬头迎上孙恒锐冷漠的脸庞。

“你……”她有点被吓到了,怎么在这里也能遇到他呢?

“你不在病房里好好呆着,出来做什么?”他的脸色似乎非常不好,蒙小洛心里有点没底,往后退了退,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了,腿有点软,她晃了一下,孙恒锐及时的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出电梯,押回病房。在孙恒锐的坚持下,她在医院呆了三天,出院后接到制片人的电话,说戏已经开拍,对这个原创者不来参观开拍提出批评。最后她答应下一场一定去现场看看,制片人这才勉强不再追究,挂电话之前她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呼喊,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牵动她的心。

“新宇,你觉得这个画面如果男一号再侧一点会不会好些?”

裴新宇,裴新宇,裴新宇……你到底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啊?蒙小洛忧伤的靠在阳台上,初冬的风迎面吹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穿得如此单薄的她在寒风的侵袭下不禁颤抖。

“既然冷干嘛还站在这里吹风?”孙恒锐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她身后,语气里流露出一如既往的不耐烦,蒙小洛转身看着他,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与自己遥不可及的东西上。孙恒锐觉得很诧异,她的眼神怎么温柔起来了,而且似乎还有点忧伤。

“我总是这样,明知道会受伤却还是去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我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蒙小洛将头轻轻靠在墙上,也不知道是和他说话呢还是自言自语。孙恒锐知道她的文采不错,但是她从未在他面前这样卖弄过文字,以他敏锐观察力他知道她肯定又遇到什么事了,其实他很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形,因为此刻他就可以充当一个男人应该扮演的角色。

“随便穿点衣服和我去一个地方。”他说完就下楼了,完全不容她拒绝。

她真的是随便穿了点衣服就下来了,完全是个宅女打扮,孙恒锐却对这样的打扮相当满意。

“孙总,今天好像没有日程安排,您和夫人要去哪儿呢?”林叔目视前方问到,孙恒锐用手在腿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他突然打开车门走下去对林叔说:“今天你休息,我自己开车。”

“啊?”林叔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这样可以偷懒,但是对于在他身边工作这么多年的老员工来说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关心的是他的孙总究竟怎么了?

孙恒锐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命令式的对蒙小洛说:“你坐上来。”蒙小洛一言不发的下车再坐到他旁边,她现在心不在焉的,也只有这种时候孙恒锐才可以随意指挥她。手握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不断往身后退去的风景,从他拿到驾照后他就没有亲自开过车了,原因很简单,他讨厌一个人坐在前方,他习惯孤独却不喜欢。

车停稳后她才发现原来他们来到南京路了,上海的购物天堂,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只知道跟在他后面一路往前走,没有过多的逗留,他们直接走进商场,孙恒锐拿了很多衣服叫她去试,蒙小洛终于从呆滞的状态恢复了,她往后退了退,郁闷的看着这一堆华服。

“干嘛叫我试这些衣服?”

“叫你试就试,哪来那么多废话。”他冷峻的坐在沙发上,蒙小洛懒得理他,也过去坐在沙发上,一副谁也别想请动她的样子。

“蒙小洛,老公带老婆来逛街你就那么不情愿吗?”孙恒锐倾斜着身子,拉近彼此的距离,她好像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了。

“你……”蒙小洛想往后退,却被他拉住了,“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在想要彻底的摆脱掉那些流言蜚语恐怕只是让我们告诉自己我们是真的夫妻,何况我们确实也是夫妻。”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让人完全猜不到他到底要干嘛,蒙小洛只觉得很厌恶,她厌恶他总是提醒她关于那个可怕的交易。

“孙恒锐,你别妄想了。”她用力挣脱,终于离开了他的控制范围。

“蒙小洛,你是不是太会想象了?我要你认真扮演的只是表面的夫妻而已,所以你要好好扮演,如今我们可是在公共场合呢!”孙恒锐的话提醒了她,她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几位导购正偷偷的往他们这儿看呢,她很鄙视那些花痴的女人,她完全想不通孙恒锐有什么迷人的,为什么走在公共场合总会吸引这么多目光?

她仰头对着天花板吐了一口气,抱着那堆衣服往更衣室里走去,最后在孙恒锐的坚持下那堆衣服一件不少的转移到了蒙小洛的衣柜里。他站在门口,看累得满头大汗的她和满满的衣柜终于满意了,他转身离开,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仿佛男人想要取悦女人,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就是带她去狂购,女人天性如此,聪明的男人就得学着走这条捷径。确定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脸时才说:“你就穿着这些衣服去参加与你小说有关的活动吧,我不想让别人看低我孙恒锐的女人。”

蒙小洛看着被塞得满满的衣柜,她无奈的笑了,要是孙恒锐是个正常的男人,做他的女人或许会很幸福的。可是他与她是完全不可能幸福的,因为不仅他不正常,连她也不正常,蒙小洛很清楚,自从认识了裴新宇她便不会再正常了。

坐在离他身旁看他专心致志的对着小小的屏幕指挥着别的人来演绎属于他们的回忆,看他如此认真的态度她知道这对于他而言一定也是一种痛苦,因为此刻的她也备受折磨,可是她无处可逃。

剧组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看江多语和肖牧的表演,来探班的制片人更是紧张不已,这一幕是在海边拍摄的,也就是关于当初蒙小洛和裴新宇在海边的认识的画面,他们一起在沙滩上写字,一起吹海风……

“卡!”裴新宇郁闷的拿着剧本站起来,大家都苦着一张脸,拿摄影机的人叫苦不迭,这一幕已经重拍了十一次了,才刚刚开拍就如此不顺,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

“江多语,这一幕主要侧重的是心理展示,没有过多语言,但是即使是闭着眼睛你也要让观众看到你的想法,你多像肖牧学习一下吧,为什么他每次都很顺利,而你每次都不行呢?”裴新宇训人的样子真让人后怕,蒙小洛看着忍耐住委屈的女一号,心里滋生出许多怜惜。

“那个,江多语,你过来一下。”制片人招了招手,江多语埋着头走了过来,王可这一分钟觉得有些头痛,江多语背后的富商是这部电视剧投资的大户,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女人在现场遭受这样的罪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又把目光转向蒙小洛,“看吧,我叫你你来可不是叫你来玩的,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可不可以拜托你好好的给她分析一下这一幕的感情、心理色彩等,让她真正意义上的理解,这样会比较好。”蒙小洛紧张的站起来,她知道此刻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包括裴新宇。她很庆幸的想幸好孙恒锐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所以至少在服装上她还没让自己丢脸。

“小洛!小洛!”制片人用剧本推了推她,她如梦初醒般看着大家,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王总,我觉得不如直接让蒙作家来演示一遍好了,她自己的作品想必演绎起来不成问题吧,而且这样江小姐学起来会更容易的。”裴新宇的话提示了导演,他拍手叫好还连连夸赞裴新宇很聪明,弄得蒙小洛骑虎难下。

她在众人期冀的目光中靠向裴新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悄悄的说:“你到底想干嘛?”

裴新宇微微低下头,在她耳畔说:“我想看你是不是把这些记忆和我一起彻底忘了。”说完,他给了她一个苦涩的笑,这样的笑容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她深知,眼前这个男人绝对被她伤害了。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大声宣布他们的爱情,因为这片海和当初他们相识的那片海是那么的相似,而且那份情感丝毫未退却。

蒙小洛无奈之下只好走进摄影机的视线范围,她站在肖牧面前,感到有些紧张,习惯对着电脑的人怎么能这么快适应这种关注呢?肖牧突然弯腰对她说:“别怕!记住:我们俩很像,你现在怕的我都经历过,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她诧异的抬头看着他,正对上他温暖的笑容,这一秒她恍惚了,仿佛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个被猜测为同性恋的明星。

“OK!action!”裴新宇一声令下,全场又安静下来,大家各就各位,认真的开始拍摄。画面里的两个人站在海边一动不动,裴新宇丝毫没有要为她解围的样子,蒙小洛也不期待别人来解救自己。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尽情的呼吸。原本演得很顺利的肖牧反倒被她这个动作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记忆里,蒙小洛总是冷眼对他,这样的安静与祥和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仿佛能透过表情直达她的内心世界,长长的睫毛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不小心落入了他的心底,肖牧不曾想这个和自己极像的女人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裴新宇对着屏幕傻傻的看她的表情和动作,在他的心里她曾无数次以这样的姿势和他共同享受大海带来的美好,而那些回忆,他也不止一次咀嚼,每一次在梦里,他都会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面朝大海,仿佛所有的毛孔都打开了,只为吮吸那种属于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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