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掀过竹林间,竹叶微碰簌簌阵动,苍凉的月色从林间缝隙穿插而过,静静的映射着两个无话可说的身影上。
白色披风从袖间滑过,她掀起被风凌乱的秀发,走到黑色衣纱的男子身后,轻轻的抱住他的腰身,她温柔的对着他落寞的背影轻轻的说:“玉郎,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只是你不肯现身罢了。”
黑衣男子回过头轻轻的拂过女子的脸颊,透过月光深情的对望:“娇儿,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肯单独见我一面了?”
女子温柔的握住男子的手,眼泪夺眶而出,“玉郎,我是娇儿,你的娇儿,只是如今的娇儿已经年老色衰,不再是以前那个风姿妖娆万千,迷惑整个江湖的娇儿了。”
男子紧紧的抱住女子的身子,两眼含情脉脉的对视:“错了,你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不管你是否已经成了黄脸婆,不管你是否已经体态臃肿……”
“你至于说的如此明晰吗?”女子两眼直视着有丝丝鄙夷之色的男子。
男子一抹苦笑之意袭上脸颊,他轻轻的抚摸过女子的脸侧,“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误会了,我只想对你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你终究是我心里那个最美最纯洁最风情万种的娇儿。”
“得了吧,我们两个都别在这里说这些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话了,谁不知道你的密室里藏着几个貌美如花,年龄一十八的女人啊,还在这里给我装深情,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反胃。”女子撕破脸皮,冷眼以对。
男子蔑笑一声,仰头看着暗黑无光的天际,“那好吧,既然你已经挑明了,那我就敞开话题,你今天约我出来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想跟我争戚儿?”
男子冷笑,“没错,戚儿跟着你这个娘已经二十五年了,结果却混出一个废物三少的名号了,你不觉得委屈了我的儿子吗?我的儿子是人中之龙,不是什么废物回收的垃圾,我告诉你,我必须要让戚儿认祖归宗,跟我回去。”
“做梦,你这个死皮懒脸的臭流氓,当年如果不是你喝醉了酒把我精心计划的浪漫一夜给破坏,我怎么会跟你有关联?我告诉你,二十几年前认识你就是错误的开始,今天我就不会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戚儿是徐闻的孩子,是徐家最德高望重的嫡子嫡孙,我是不可能会让给你这个整天都见不得光的流氓的。”
“我见不得光?”男子大笑一声,“我告诉你,我不是不想见光,只是我一见光……”
“就得见光死嘛,谁不知道啊,你这个浑身糜臭的屎壳郎。”
男子掩头一脸痛苦,他稳住自己快强忍不住的怒火,闭上双眼微微调息片刻,“我告诉你,我一见光是见过我的人都得死,我是不舍得杀掉你,所以才伪装自己的真面目的。”
“哟,说的这么深情,那你现在就掀开面具让我看看啊,我不怕死,你倒是掀开啊,掀啊。”女子用力一扯,将毫无戒备的男子的面具一手拉下,她双眼惊恐的看着露出庐山真面目的男子,她面无血色的无话可说,她双手捧住自己被惊险过度导致险些骤停的胸口,她苦笑,将面具原封不动的贴上男子的脸。
男子面无表情的戴好面具,双手运气,“现在被你看到了。”
女子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她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两眼慌乱无神。
“我告诉你,如果你把我的身份泄露一个字,我要你徐家一门全部陪葬。”
男子的声音黯然的飘散在空气中,随着一阵风,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夫人仓皇的站起身,更是六神无主的直接跑回徐府,关紧房门,她双手用力的揉揉自己的双眼,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会是真的,那么清晰的面容又怎会是假的?可是他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的一张脸?她慌乱不安的在房里来回不定的走来走去,只希望一觉醒来后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徐弘戚瞅见屋内的光线,四处张望并无闲杂人等后,急忙窜进房里,紧紧的掩上,“娘。”
徐夫人吃惊的捂住被吓得乱蹦乱跳的心脏,她回过头惊慌失措的看着关紧房门的徐弘戚,大喘一口气,“你差点吓死你娘了。”
徐弘戚看着从未如此失措的徐夫人,微微皱眉,“娘,您这是怎么了?你见着爹了没?跟他说好了没有?谈的怎么样了?”
徐夫人捂住自己发烫的脑袋,恍然大悟,“忘了说正事了?看我这脾气,一旦遇到看不顺眼的人就会脾气火爆,现在不但劝不了他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儿子啊,你要救娘,一定要救救娘亲啊,要不你去跟你爹说,你愿意跟着他走得了。”
徐弘戚瞠目结舌的看着徐夫人战战兢兢的身影,他苦笑一声,“娘,您这是跟戚儿开玩笑的吧。您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嘛,只要你出马,别说的那个心狠手辣的爹了,就算是魔王他都会跟你开条光明大道,让您畅通无阻的。您现在跟我说这些泄气话只是为了告诫我胜利来之不易对不对。呵呵。”
徐夫人微微点点头,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徐弘戚的肩上,“你错了,你这个魔王老爹是你娘也控制不了的,自从那一晚跟他风花雪月过后,我也从来没有跟他认认真真的交谈过,直到他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了你体内流淌的是他的血液过后,他才开始注意到娘和你,戚儿啊,我们是惹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