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白家小姐亲自过来给我们作证,否则这事儿就没完!”众人熙熙攘攘地喧哗出声,一定要见到本人,才肯把当铺拿到手来。
这可为难佘家老头了,他毕竟是贪污,如果请到了白筱语这门尊神,不得把他的房盖拆了当垫板?
佘家老头身子抖了抖,心虚:“你们别着急啊,白家小姐这不还没到吗?若是他来了,你们绝对不会这么猖狂。”
“赶着你还有理的是不?告诉你,贪污受贿是小事,你还拿白家小姐说事?”
“任哪个人都知道,一个大户人家的人姐,不可能弄一个低级趣味的店铺吧?”
“就是!就是!”
众人的目光顺着后方的店铺,牌匾不错、版式也较为清晰,而且绸子丝缎都是上等的,可这个上等的背后,这店铺上写的竟然是…青楼。
众人五雷轰顶,连带着佘家老头都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虽然他贪污受贿了,但也没像白家小姐那般重口味,竟然敢开一个文雅点儿的青楼?这设计是够文雅了,可能不能别在牌匾上特地用大字化强调青楼啊?
佘家老头已经无力,只能弱弱地道:“这事儿能不能用银子解决…”
“不能!”
俩个声音严厉地驳回了佘家老头,一是群众们愤怒的叫喊声、二是刚赶过来,下了马车、跨身的白筱语。
“大、大小姐…”佘家老头结结巴巴,往后退了数十步,看着白筱语像是饿狼一般慑人的眼神,他就没由来的感到发慌。
白筱语挑了挑眉,在众人以为她气场强大时,白筱语道:“谁敢把我的店铺给卖了?”
众人一瞥,皆指佘家老头。
白筱语缓步走来,裙摆边发出微微摩挲的声音,只见她猛地揪住了佘家老头的耳朵:“你这个糟老头,明明说让你给我看好铺子,把你小姐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小姐,疼疼疼!”佘家老头屈下神哀求:“可是您让我一个老头子看着青楼,若是不偷个香,貌似也对不起…”
“哎哟!”
佘家老头的耳朵被白筱语揪了下来,众人喉咙“咕咚”一声,紧张兮兮地看着白筱语,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生怕下一个被揪的就是自己。
白筱语满意地拍了拍手,邪笑几声:“青楼不是楼吗?反正都是铺子,在街上开张的铺子,你们这帮人围着他这个糟老头我就不说了,可非得打这样的注意,说吧,他欠了多少俩银子?”
“白大小姐。”佘家老头颤巍巍地揉着自己的耳朵,闻言,立马暖红了眼眶。
“这…”众人一愣,看样子也不好再刁难佘家老头,也卖给白家一个人情:“大小姐豪爽的个性,我们也不好意思跟您细细追价了,竟然白家如此给面子,那么就折扣一些,要个一万俩吧。”
白筱语:……
空寂,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只见白筱语沉默不语,她好看的眉敛黛了一下,良久,望若秋水。
“佘家老头欠了将近十万俩银子,白大小姐,我们已经把伤害缩为最小了,毕竟这个老头子年纪这么大,老眼昏花、一时犯错也是应该的。”众人以为白筱语对这个数什么不满意,只能跟白筱语说了一下。
本来还挺沉默的白筱语,到了万籁俱寂的地步了。
“大小姐?”佘家老头还没来得及感激白筱语,白筱语便幽幽地叹了口气,拍一下佘家老头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逡巡,白筱语便指着佘家老头消瘦的皮囊骨:“他虽然很不中用,但也为我们白家干了挺长一段时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绝对是一个好的奴才。这样吧,你们开个价,把这个糟老头拿去做苦工,银俩慢慢商谈。”
众人撂地不起,古怪地望着佘家老头,这样的人真的是你家小姐吗?
佘家老头也没地儿哭诉,只见白筱语素手漫不经心地摆了一个数:“给你们个便宜价,十文怎么样?”
“十文…”佘家老头十分骇然:“小姐,我就只有这个数吗?”
白筱语严肃地跟众人商量,以三寸不烂之舌,在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下,白筱语长吐一口气:“就三十文了,不能再低了!”
须臾,一个丫头站了出来,把绣荷包串着的一连串铜钱,疑虑低递了过去,白筱语正色地接受了,圆碌碌的眼睛转了下,像是见到了时隔多年的老友:“多谢赞助,瞧着我们家老头也有些吃亏,要不然就送你个镯子吧。”
白筱语从手中把一个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滑腻的镯子,笑意盈盈地给了这个丫头,赞扬:“这可真是天生丽质,白璧无暇;绿叶醉桃,姣花照水的人儿,放心,这个绝对配你。”
丫头含羞地低下头,就这样,佘家老头被善良的白筱语用“十文”卖走了,还是给一个丫头刷马桶的。
白筱语挥了挥手,众人也见着人家赔礼了,也就没再说甚,散哄哄地走人了。
等到事后,他们这才想起来,一个欠了他们万俩银子的人,结果就靠一个小老头的十文给打发了,这也忒亏了!
众人去评理,只见那个丫头惊呼一声:“佘家老头不见了!”
众人一愣,往后探了探。果真,哪还有佘家老头的半点踪影?只留下了一缕白发,飘洒在大周的天空上方。
“呵。”潺潺流水,颇为沙哑,仿佛香醇的酒,一入即化。低语声十分富有磁性,懒慵地伸着胳膊:“你们被那丫头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