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是妾身失了礼数。”朝姬对着老太君缓笑:“您还不适应妾身吧,妾身会好好伺候您的,还希望您不要动气。”
老太君哼了一声,拍了下白筱语:“我们白家不收闲杂人等,你若是想留下来,别给我们语儿添事儿,她赶来年就要嫁人了,别扰她清静。”
“哎呀,大小姐要嫁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朝姬真诚地看了眼白筱语,拉着白筱语的手道:“妾身会织嫁衣,可以替白大小姐亲自缝制,指不定大小姐会喜欢呢!”
“不用了。”老太君啜了一口茶:“曲氏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织女,是长坊里头最灵的巧手,一定能给我们语儿制出最完美的嫁妆。”
“那妾身用不用算一下账,天子都教过这些的,肯定能算好白大小姐到底是多少间铺子和家当。”朝姬一急,话毕又迟疑了半响:“莫非白大小姐的嫁妆,拿不出手?”
“你还没入白家呢,用不着献殷切。”老太君冷哼一声,心下对朝姬愈发愈不满了。想不到这货不仅是个不知礼数的人,还特别贪财。想用这招来试探我们白家的底细?没门!
“只不过是一个歌姬而已,也胆敢跟白家叫板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清嬷嬷看懂了老太君的眼色,急忙呵斥朝姬,不悦道。
“妾身惶恐,妾身怎敢呢?”朝姬跪地,心下更加肯定,白家只不过是表面上装装样子罢了,瞧瞧这正厅,朴素死了,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待我们大孙子来了信,再决定你的去留,先在这儿住下吧。”老太君喝了一口茶,心中知道朝姬的想法,白家人最不喜炫富了,用这么朴素的布料只是为了清净而已,谁道这朝姬这么不识眼力价,还以为白家连一个房间都布置不好。
老太君看着朝姬就来气,随便招呼个理由就打发走了,又命白筱语和清嬷嬷亲自给她带路,给她挑个院子。
一路上,朝姬对白筱语说了不少好话,目的就是为了怎么讨好老太君、她平时爱吃些什么、不喜什么之类的。白筱语起初让清嬷嬷一一作答,后来清嬷嬷被问的不耐烦了,直接不答了,把朝姬送进房里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白筱语也想走,谁道朝姬牵着白筱语的手:“妾身会做一些糕点,希望白大小姐明日能来品尝。”
“明早要给祖母请安的。”白筱语看着朝姬失望地低下头,婉拒道。
朝姬话机一转,对旁边的丫头使了使眼色,丫头会意,把银票塞在了白筱语的手中:“妾身是当朝的歌姬,平日里没少给君臣跳舞,这些都是剩下没用的银子,拿给大小姐吧。”朝姬诚恳地巴望着白筱语,又恐她不会接受,特地道:“这里面一共是几张五百俩的银票,和一张金银票,还望大小姐笑纳。”
白筱语凝望着朝姬,默默地收下了:“竟然是您给的礼,哪有不收之道?您放心吧,本小姐会这祖母那里替你美言几句。”
朝姬笑意更甚:“那就有劳大小姐了。”
“您这这儿歇着,有事儿就说。”白筱语吩咐几个丫头照顾她,随后又对翠竹说:“时辰也不早了,我去母亲那里看一看,您先歇着哈。”
“大小姐慢走,改日多往妾身这儿来,妾身寂寞得很。”
朝姬亲自送走了白筱语,望着她的背影,待消失不见后,眼底乍现一抹嘲讽。看来白筱语爱财这事儿果真不假,那以后可以凭借这把利刃,在白家立足了
“大小姐,您刚刚被骗了,奴婢觉得这朝姬有鬼!”翠竹跺脚,对白筱语打抱不平,小姐就是把钱看得太重了,才会被别人当枪使。
白筱语数着手里的银票,放在了胯间:“翠竹,你小姐我还不蠢,本来她这白家呆不呆还是个数,不就是皇帝想塞人吗?祖母和大哥那关还没过,她也甭想进白家。”白筱语心里有数,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蠢傻,为了银子不顾奴婢们的劝阻,落得白家满门抄斩,自己的哥哥们死了、翠竹也死了,留下的只有自己,浑浑噩噩的度日,守着那些银票终日在街上卖艺,生不如死,最后她忍不住这种牲口般的日子,自刎了而已。
“银票哪有不收的道理,竟然她这么想讨好我,那就看她的能耐咯。”白筱语耸了耸背:“我的筹码还在重九那个混蛋身上,改日一定把他按在地上,当众拉去卖艺,永远翻身奴仆把歌唱。”
翠竹感到一阵冷风飕飕而去,不禁打了个寒战:“小姐,您不去损人家真是可惜了。”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白筱语嫣然一笑:“人家可是要嫁人的名门闺秀,自然是贤淑体美能耐一身,去看看我们的母亲有没有给我安排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