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稍作补偿还是要的……”笑了一会,男人望望丁香色的织锦帐顶,像是沉思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新的一轮嬉闹又在寒冷的夜晚上演。
之后在濮阳冀继续推病休假期间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向身体康健的六夫人方芳,因身着单薄的五彩翎羽衣在雪地里跳孔雀月夜舞给王爷看,第二日病倒了。贴身女婢香琴第一时间没有请王府专门给夫人看诊的大夫,也没有报王妃知道,而是跑到正阳院里求王爷怜惜。
怜惜什么?
两位夫人赐进王府已月余,却还是完璧之身。六夫人这是求濮阳冀怜惜她一名弱女子,希望能有个体面。
“六夫人身体不好还想着勾引王爷!”小鱼听大家在讨论,一脸气愤地说道。
慕容思音和几个丫头都笑了。
听说香琴在正阳院外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濮阳冀才见了她,却只训斥了一句话:“不懂规矩的东西!”
香琴听了吓得浑身颤抖,人跌趴在冰冷的地上半天没起得了身。
还是面无表情的青离叫了婆子来扶了,并“好心”地告诉她,王妃以前的婢女也是不懂规矩擅闯了正阳院,被王爷杖毙了,这次王爷没责罚她完全看在陛下的面子,劝她回去好好照顾六夫人,万一有个好歹,两罪并罚。
香琴抖得更加厉害了,回去话都讲不利索了。另指了小丫头过来报了沈妈妈。
这一耽搁下来,等慕容思音知道,遣了晨儿带着大夫去时,方芳已经烧得陷入昏迷状态了,大夫轻易不敢用药。
念着她是陛下的远房堂妹,有个万一不好交代,慕容思音写了帖子请了宫中御医来诊治。结果也是拖延的时间太长,只能用药试试了。
趁着煎药的空档,香琴寻了个借口离开了主子的榻前,转身却在自己房里上吊了。
不到半夜,方芳也在昏迷中断了气,年仅十五岁,还是含苞待放的年纪。
慕容思音面上虽笑着,心头却思绪万千,觉得这个冬天不是一般的冷。
方芳虽出身世家,却也只是个妾,死后别说是葬礼了,连个牌位都不会有,只是简单的一口棺材,福泽院里的下人祭拜一下就完事了。
不过她想不通的是,濮阳冀为人虽冷漠,但并不是残暴不仁之人,方芳身体抱恙她都知道了,身为王府主人的他会不知道?却由着香琴跪了两个时辰。濮阳冀久居高位,做任何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说不定昨夜那场靡靡之音也是早就计谋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容不下一个刚进府的夫人。
“小鱼,去,看看王爷在干什么?没事的话就请他来这里吃饭吧,就说本王妃准备了山珍老鸭火锅。”这件事搁在心里实在难受,慕容思音想想还是要探探濮阳冀的口风。
“是。”今天吃火锅吗?小鱼不解地搔着头,但还是领命去了。
“那奴婢吩咐辛妈妈做火锅去。”晨儿笑了笑,说道。
慕容思音点了点头,对她的机灵很满意。
眼看着王妃月份越来越大,府里针线房的人开始做小衣裳,连慕容思音房里的也不例外,小小的一件,却袖子是袖子,领子是领子,几个丫头看着很喜欢,逮着空档就做。
青影见洛儿和青沫两个正专心致志地做着针线,自己跑去倒了杯茶递给慕容思音,可能平时不常做,动作特别生疏,看得慕容思音很是稀奇,盯着青影看了半晌,青影自己也破天荒脸红了。
青沫就在一旁抿着嘴笑。
“王妃,大夫人过来了。”门帘外沈妈妈禀道。
方晓染这时候来所谓何事?难道是为方芳而来?慕容思音百思不得其解,让沈妈妈传她进来。
“王妃,求您救救奴婢吧!”方晓染进来就跪在慕容思音面前,一改往日傲娇的气焰,显得慌张、害怕。“奴婢实在不知道方芳她到底做错了何事,惹得王爷生这么大的气……”
她的话慕容思音听不懂了。“做错了事?六妹妹不是延误了看诊时间,病死的吗?”
闻言方晓染更加慌乱了,人一急讲话都颠三倒四起来。“不是不是,是下人都在传六夫人做错了事惹怒了爷,这才不给她请大夫看病的……六夫人虽是奴婢的堂妹,可素来不亲,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她平时做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大妹妹在害怕什么?”慕容思音笑着让青沫扶她起来,可惜后者还是坚持跪着。
这是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跟方晓染接触久了就知道了,她这个人平时看着精明,其实就是个草包,逼急了情绪还会上脸,偏偏自己还认为自己聪明绝顶。
明眼人都知道濮阳冀是故意拖延着不让大夫诊治六夫人的,方晓染这么害怕来她这里求饶,可见方芳真的做了让濮阳冀难以饶恕的事,才受到这样的对待,而方晓染肯定知道些什么才害怕濮阳冀追究,或者说也参与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