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以她的一腔热情,再冰冷的心也能捂热,可她的丈夫却不给她机会,除了每月几天例行公事般会跟她同房,其它时间根本就不在府。
她知道他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恨,她拿那个女人没办法,但府中还有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贱女人,于是她找到了发泄自己怒火的办法——折磨那个贱女人。果然每次折磨她后,她都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从此开始乐此不疲。
两年后,她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她就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小命难保,但她还是奢望着、祈祷着。
她那今生只见过一面的可怜孩子,最终还是死了。她为此伤心了好久,伤心过后就想着努力养好身子,没关系,她还年轻,还能再生。爱情抓不住了还有权力,而儿子是她抓住权力的凭仗。
可她的丈夫却再也不进她的房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有把她最厌恶的那个孩子领到身边,所幸这孩子也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了自己的利益,除了她的人,她换洗了全府所有奴仆,对外就宣布她生的孩子没死,反正这孩子也一直深深养在府中,不让他接触世人,想等他年纪稍长看不出时再混淆视听。当时的老王妃和她的丈夫,因为对她的愧疚,也为了孩子,欣然同意了她的做法。
可濮阳冀就是一条养不家的毒蛇,偶然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居然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她毫无所觉。
老王妃死后,丈夫也离开了家不回来,身为神王府接班人的他开始参与政事,对他她一直是压制的,心中甚至嘲笑他有什么能耐能管理国家大事,可他做得很好,比他父王更甚,渐渐地闯出了声名,也渐渐得砍掉了她的势力。
等她猛然发觉不对劲时,他跟她撕破了脸皮,处置了她的乳娘,换了她所有贴身的人,对外说她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宜见客,却把她软禁在静思院,曾经她折磨他娘的地方,让她日日夜夜跪在他娘的牌位前忏悔。
忏悔个屁!慕容清惠狠狠地砸了郁敏儿的牌位。
想到昨日那婆子把这贱人的牌位送来时趾高气扬的样子,她就生气,说什么“传王爷的命令,老王妃虽然离开了静思院,但每日的功课还是不能落下”,她都对着这牌位整整跪了七年了。
她才是这神王妃的女主人,郁敏儿算什么?不过是个低贱的贱婢!
“老王妃不可!”马妈妈看到她砸牌位,心漏跳了几拍。“这里到处是王爷的人。”
马妈妈原本只是慕容清惠身边的二等丫鬟,濮阳冀处置了她的乳娘和其她贴身之人,她才上来的。本来只在厨房管事伺机而动,慕容思音来了之后她以为有了机会,没想到大意失荆州。
被罚去静思院后几个月,马妈妈才知道这所谓的静养是怎么一回事,濮阳冀的人时刻在暗处盯着她们,老王妃必须每天在郁敏儿的牌位前跪满八个时辰。
“怕什么!”老王妃犹嘴硬,但看到监视她的黑衣人探出头来还是闭了嘴,冷着脸看马妈妈小心翼翼地拾起牌位擦了擦,重新供到香案上,并燃了三支香递给她。
等慕容清惠插好香重新跪在全新的蒲团上,门口传来一丝响动。
“老奴去看看。”马妈妈走了出去,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五夫人来了。”
新晋姚侍郎的女儿姚玉仙?她来干什么?
夫人地位低下,按礼是没资格踏进清惠院的。
“你说这个五夫人是不是暗中帮忙之人?”慕容清惠思索着悄声问马妈妈。
她在王府的势力基本被那个小孽种砍光了,以为就要在静思院呆到老死,没想到那日午后有人引开了护卫,从门外塞进一张纸条,布置了当天的计划,这才有了机会。
“这个老奴也不知,不如见上一见?”马妈妈建议道。虽然搬回了清惠院,但到底处处受人掣肘,要想摆脱这种尴尬困境,最好的办法是********,五夫人虽是夫人,但好歹也是侍郎之女,王爷总要卖三分面子,有她相帮,势必增加了助力。
慕容清惠略一衡量,点了下头。
马妈妈喜上眉梢,快步出去相迎。虽有人监视她们,但毕竟在暗处,治国必先齐家,王爷无论如何还得顾着伦理纲常,有人进来看望老王妃,他是没办法阻止的。
以前老王妃得势掌家时,身边有乳娘,耀武扬威、风光无限,她看着也是心痒难耐,好不容易上来了,老王妃也失势了,人家说宰相的门房还三品官的,何况是神王府,她也是有儿孙的人,儿子却只是在老王妃的陪嫁庄子里管几亩薄田,她要想有当初乳娘的风光,只能心无旁骛地助老王妃。
浆洗房,二夫人杨倩儿由丫鬟金戈陪着坐在一旁,粗糙的凳子咯着她有些不舒服,但她毫不在意,双眉紧蹙,一双清冷的眼眉充满忧愁,看着屋子里洒进来的日晖不知神游去了哪里。
浆洗房环境很差,一般都是最下等的仆妇当差,当然也有做错事的奴婢,主子惩戒她们会罚来这里。
顾名思义,浆洗房都是浣洗的活,等级高一点的就洗主子们的衣物,次一点的洗管事们的,最末等的则洗奴婢小厮们的。所以浆洗房堆了许多的衣物,为了安全,即使在现今最寒冷的冬日,也不能烧炭盆取暖,仆妇们的手因为长时间泡在冰冷的水里,经常被冻得红肿开裂。
洛儿是王妃身边一等一的丫鬟,虽然做错了事被主子罚来这里十天,但浆洗房的管事妈妈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当成一般的丫鬟,只让她每日洗完主子们的衣物就完了,而且主子们贴身小衣都是身边当差的洗,送来这里的只是外头那件,所以这活还是挺轻松的。
此刻洛儿正焦急地在一堆织锦衣物中翻找着,明明屋子里冷得很,她却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