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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郎中问诊

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景歆然怒火旺盛,景歆白又步步相激,练武之人手下本身没个轻重,虽说有采苓儿姑姑舍命相救,但还是伤的不轻,若不是景大夫人及时赶回,制止了景歆然,怕是景歆白这一条小命都岌岌可危。那容嬷嬷不亏是景府的第一大总管,景大夫人的得力助手,这景大夫人只是一个眼神,容嬷嬷就将接下来的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看到采苓儿姑姑也伤得很是严重,采苓儿毕竟是景歆白身边最重要的婢女,也是自己一手帮助景大夫人调教起来的,这次为了护主伤得这么严重,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为采苓儿也好好治治伤,于是又吩咐了一个小厮出去再多找个大夫回来,让小婢女也搀扶着采苓儿姑姑去了偏房。

景歆白那边虽然神志还算清醒,但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脸蛋高高地肿起来,严重的地方已经泛起了青紫色,旁的地方也是红里透白,今天出门才第一次穿的金丝粉红襦裙也脏得不成样子,上面又是茶水痕、泥土,又是血污,头发和妆容更别提了,脸蛋的伤是前面画的妆都遮不住的,眼睛周围也哭得花花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头上的精巧秀丽的发簪子早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头发也乱了,还有被扯掉占到别处的。

她也算是容嬷嬷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很有感情,看到景歆白被打成这个样子,容嬷嬷心里也是心疼极了,暗暗地咒骂着景歆然。赶紧把景歆白扶到了床上,景歆白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次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原以为母亲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谁想到母亲从景歆然手下救下她之后,就带着景歆然走了,若是平时,以景歆白的脑子自然能理解到景大夫人的深意。

只是这次处于这样的情境中,她也想不了太多,只是觉得景歆然果然抢走了母亲对她的宠爱,现在被容嬷嬷这么一抱,自然想要发泄满心的委屈,直接趴在容嬷嬷的怀抱里哭了起来。容嬷嬷心疼极了,细细地端详着景歆白的脸,抚摸着她的手臂说道:“小姐,不哭了,咱们再坚持一下郎中就来了,奴婢刚看了小姐您的脸,虽说是伤得重了些,但幸好都是些皮外伤,也没有明显的伤口,只要好好治疗,不会留下伤痕。小姐您尽管放心。”

景歆白虽说对景歆然是真的够阴险狡诈了,但是采苓儿姑姑毕竟是身边的体己人,刚才又奋不顾身地护在了自己的前面,她边哭边问道:“嬷嬷,采苓儿姑姑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嬷嬷听到景歆白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采苓儿,十分欣慰,心里想着小姐果然是个体贴下人的好主子,连忙回答道:“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已经令人扶采苓儿回屋了,也叫了郎中,一会就到,采苓儿虽说伤得重了些,但也不会危及生命,小姐大可不必担忧。”

这时候,景大夫人派出去的第一个小厮带着个郎中急匆匆地过来了,容嬷嬷赶紧把他拉到了景歆白的床边,说道:“郎中,你快给我们小姐瞧瞧伤,我们这景府大门大户的,只要治得好,赏银不会少了你的。”郎中自然知道景府有钱,如今见容嬷嬷这么讲,更是尽心尽力,慌忙拿起药箱,打开,拿出靠垫,开始为景歆白诊脉。

郎中见这是个大客户,可不敢怠慢,细细地把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放下,这可把容嬷嬷和一众奴才吓了一跳,问道:“我们小姐怎么样?”郎中赶忙回复,“看来这位小姐是着实受了些撞击,脉象稍许有些杂乱轻浮,但是小姐虽说看起来瘦弱,平素里还是锦衣玉食,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稍微养一养就没事了,只是这脸上的外伤有些严重,不知小姐之前是否有妆面?”

给景歆白梳妆的两个小婢女赶忙出来回答,“是,我家小姐受伤前是装扮过的。”郎中退后一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道:“那就烦请先为这位小姐褪去妆容,这样我才好细细地观察伤势来用药。”

听完郎中的话,这两个小婢女连忙出去打热水了,容嬷嬷也不敢碰景歆白的脸蛋,只好抚摸着她的手臂,不停地说道:“都是老奴不好,小姐受苦了,小姐再忍忍就好了。”景歆白应了。

这时,小婢女端着水盆带着毛巾进来了,准备给小姐洗脸,容嬷嬷不太放心,就自己接过了毛巾,这时郎中过来嘱咐说,“这位小姐的脸上受到了打击,虽说目前还没有破出伤口,但是这脸皮比起平时更薄,若是力度掌握得不太好,一旦破皮怕是容易留下印子,还请您务必小心啊。”

景歆白一听,害怕极了,生怕自己被毁容,紧紧地抓住容嬷嬷的手,嬷嬷轻轻又洗了一遍毛巾,拧成半干的柔软状态,说道:“小姐别担心,老奴定会注意的,老奴知道小姐疼,但是千万不要动,忍住。”景歆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容嬷嬷轻轻地开始擦拭她的脸蛋,先从眼睛周围开始,毕竟眼睛附近都只是景歆白哭花的印子,也没有受什么伤,擦拭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然后她洗了洗毛巾,说道小姐千万忍住,便开始擦拭她的脸蛋,虽然容嬷嬷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景歆白还是疼得抽搐起来,她又不敢喊叫,也不敢挣扎,只得紧紧咬住牙关,容嬷嬷动作也不敢快,小心翼翼地擦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完全褪去了景歆白所有的妆容,这下景歆白的脸蛋整体变得惨白,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

景歆白也疼得快昏过去了,一直闭着眼睛。容嬷嬷赶紧唤了郎中过来,因为未出阁的姑娘家,郎中也不敢上手去摸,只得让容嬷嬷拖着景歆白的脖颈转动她的脸蛋仔细瞧了瞧,然后开了几幅中药,两幅早晚外服,熬好了弄成浆敷在伤口上,每次敷半个时辰,然后用清水洗去,万万不可触破了伤口,这一幅内服的药是每天三顿用餐之前喝,先坚持三天,然后待郎中上门复诊再决定用药的改变。

郎中接着又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上面写满了景歆白在疗伤这段时间不能吃的食物,同时还叮嘱着小姐这三天万不可出去吹风,在至少本个月里不能再上妆,脸上消肿的时候会有一些刺痛和瘙痒的感觉,也绝对不能直接用手去瘙痒,只能忍耐。看郎中叮嘱的这么仔细,疗伤的效果也是不错,容嬷嬷便叮嘱小婢女为郎中支付了三倍的银两,告诉他记得三日后上门复诊,郎中高高兴兴地拿着赏银走了。

在郎中给景歆白疗伤的同时,给采苓儿姑姑叫的大夫也到了,这小厮也算机灵,看到容嬷嬷那边正在忙,也知道这是给采苓儿姑姑交的大夫,就直接领去了偏房。虽说采苓儿姑姑伤势严重,但大多是内伤,需要慢慢调理,再加上做下人的,不管做到什么档次,终究都是从粗活累活干起来的,这些年贴身伺候景歆白,伙食也是不错,身体自然很是健壮,这大夫也是有眼力价的,知道这景府财大气粗,能在偏房受伤了还找大夫医治的下人自然是身份不低的。

于是也尽心尽力地为采苓儿把了脉,开了几幅药,详细地叮嘱了身边的小厮药的用法用量,平时吃药的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这些琐碎的事情。采苓儿也有些外伤,但都没伤在脸上,又是个做奴婢了,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让大夫用绷带给她包扎了一下就行了,办完这些,小厮便带着郎中去找容嬷嬷领赏了。

那时候,景歆白那边还没完,着实是等了一会,之后容嬷嬷看这小厮办事这么得力,不仅重赏了大夫,也给小厮了赏赐,同样叮嘱了大夫再过三天给采苓儿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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