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牧易盯着七殇的眼睛，七殇垂首而立，声音肃穆一如往常。
“回四皇子殿下，欧阳澈来过。”七殇不擅于说谎，也从未在四皇子面前说过谎。
青牧易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些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七殇解释：“属下见四皇子殿下着急见小小，故此没有多言。”
青牧易没话说了，转身进了房间。
秦小小又是忘了他一眼，立即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么？”青牧易强压着心底对欧阳澈来之后发生了什么的好奇，对秦小小问道。
秦小小又看了他一眼：“你先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呦呵，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青牧易站在秦小小发愣望着的区间里，直视她的眼睛：“本殿下在问你话，身为贴身嬷嬷，岂有不回答的道理。”
秦小小淡定地看着他：“我在思考人生，你没有听到吗？”
青牧易不淡定了，欺身靠近秦小小，强大的气压迎面扑来，秦小小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他。
因为没有料到秦小小居然会反抗自己，身形站不稳，青牧易竟是连连向后退去，转而怒视着秦小小：“你对本殿下是什么态度！”
秦小小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指着青牧易大吼：“你对下人又是什么态度！我说了我在想事情，你尊重我一下下能死啊。”
“嘿，”青牧易还头一次听说主子要尊重下人的，“反了你了，我是主人，你是下人，凭什么要我尊重你！”
秦小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你是主子，我是下人，你凭什么不尊重我！”
“就凭你是下人！”青牧易火往上撞，上前一把打横抱起了秦小小，把哇呀呀乱叫的她禁锢在怀里。
“你再叫，再叫我把你扔池塘里。”青牧易一脸阴沉的吓唬她，双眼射出的寒光的确把秦小小跟震慑住了。
这么冷的天进池塘，不合算。
想了想，秦小小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心里不服，仍旧拿眼睛瞪着青牧易。
青牧易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只要她不再张牙舞爪，随她怎么瞪。
“放我下来，抱上瘾了你还。”秦小小不满意地说，语调低了，语气也放缓了，话里的意思却更显得尖酸刻薄了。
青牧易自鼻翼里冷哼一声：“笑话，你又不是金山银山，抱着你我都嫌沉。”
“那你放我下来啊。”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嫌沉还抱着不撒手，故意气她的吧。
青牧易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偏不放，除非……”
“除非什么？”一听青牧易又要讲条件，秦小小心里就发怵，头皮就发麻，手脚就冰凉。
“除非你把欧阳澈来这里之后的情况和我一五一十地招来，我就放手。”
秦小小觉得青牧易现在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特欠揍，满不在乎地说了句：“那你继续抱着吧。”
青牧易气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才见了几次面就这么护着欧阳澈，和自己朝夕相处也不见得有半点的温柔。
“好，那我带你去宫中最大的池塘转转吧，听说里面还淹死过人，保不准会有淹死鬼来缠上你。”一边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哎哎哎，我为你筹得了赈灾款，你就这么报答恩人啊。”秦小小不服气，青牧易也太不讲道理了！
青牧易笑了，特阴险地笑了，笑得秦小小都后悔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了。
“刚才本殿下说什么来着，我是主人，你是下人，下人为主人办事，本就是天经地义，哪里称得上是什么恩人。”
看看吧，秦小小在心中腹诽着青牧易的十八辈祖宗，嘴上不含糊：“说说说，我说还不成吗，不就是欧阳澈吗？”委屈的跟什么似的，看的青牧易心里这个美啊，就喜欢看秦小小屈服自己的样子。
返回屋中的床上，秦小小挣扎着要从青牧易的怀抱中出来，被青牧易按压住：“你干嘛？”
“这还用问，当然是起来了，你这么抱着，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秦小小埋怨着，连紧紧皱起的眉头都那么可爱。
青牧易稍稍松开些，霸道地说：“就这样说，直到你说完为止。你个鬼机灵的丫头，谁知道从我怀里逃脱之后会不会变卦。”
秦小小满头黑线，被人家看穿了呀。
“但你也要保证，我说完之后一定要放了我。”秦小小才没那么傻呢，“立字据为证。”这回她学聪明了，上次答应帮助他筹得赈灾款后就放她走的，结果在刑清雪面前居然反悔了。眼下暂且不管他是否会兑现，这次的一定要有些防范才行。
青牧易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香饽饽，谁稀罕总抱着你，爱说不说，不说今晚我就搂着你睡觉。”说着，作势就要向床里面倒去。
“说，我说！”秦小小鬼哭狼嚎，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房顶上的某人捂住了耳朵，嘴角却是积攒了笑意，透着丝丝的苦涩。他从不担心四皇子会伤害于她，眼下看来，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受委屈？
想得知欧阳澈来了之后的情况，青牧易完全可以问七殇，选择了问秦小小，一方面是对她的信任，另一方面，他想探究欧阳澈在秦小小的描述下是一个怎样的人，间接反应了秦小小对于欧阳澈的情感。
当然，最重要的，他想抱秦小小了。
秦小小欲哭无泪，沾血带泪地把欧阳澈来了之后的事情从头至尾，一字不落的讲述了一遍，当然，略去了自己脸红、心跳诸如此类的关键性问题。
听完之后，青牧易瞪着秦小小，满脸写着不相信。
秦小小对天发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问七殇嘛。”
咱有证人，怕什么。
青牧易摇头：“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秦小小一愣，不是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吗？除了她的脸红、心跳外加对欧阳澈起了色心这些还有别的吗？没有了吧。
“那你要听什么，这就是所有的了。”秦小小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青牧易，试图迷惑对方。
青牧易唇角又勾起了那抹熟悉的邪魅笑容，秦小小暗叫不好，还未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躺进了床的内侧，身上压着青牧易的胳膊和他的腿。
双管齐下，就不信治不了你。
青牧易嘴角的笑容扩大，这样抱着她睡觉，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以治疗失眠。
秦小小就不一样了，这种刑法对于她来讲简直就是炼狱般的折磨。
拜托，人家还是处女咧，可从来没有和男子同床过，即便是这样和衣而眠，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好不咧。
就算当初对欧阳澈起色心的时候，也决计没有到达这一步啊。
苍天啊，大地啊，你是哪根筋又没搭对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戏码上演啊？
枉她秦小小看了这么多的小说，难道不知道这种戏码最受欢迎的吗？
“我已经都说了，你还要怎么样？”秦小小见软的不行，来硬的。语调生硬，面上也是一脸的不悦，刚才的恐惧和惊慌，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哟，生气啦？
青牧易单手支着头，侧身俯视一脸通红僵硬外加瞬身都僵硬的秦小小，脸上满是挑逗的笑。
“你害怕了？”
废话，不害怕能一直让你放开我吗？
“你故意的！”秦小小瞪着他，动了动身子，在青牧易的钳固下根本动不了丝毫。
青牧易微微点头：“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不说实话。”
秦小小崩盘了：“知道的都说了，有的没的也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青牧易一根手指在秦小小眼前晃动：“没有，你只是说了他的那半部分，你的那半部分你没有说。”
“我的？”秦小小闻言面色更红。起先是因为青牧易和她同床而红，现今则是因为想到了欧阳澈那张绝美无暇的脸自己当时起的色心而脸红。
“我都讲了，是你自己没听清吧。”秦小小狡辩，是啊，讲是讲了，只是没有讲精髓嘛。
“那你就再讲一遍吧。”某人极为厚脸皮的要求，末了还加上一句，“重点是你当时的反应和心中的想法，我都要一一听来。”
简直要死了，秦小小真想抬手给他俊俏的脸上来上两拳，最好打成包子脸，让他明天顶着伤痕去见灾民，好彰显他为民之辛苦，连色相都牺牲了。
这样臆想着，禁不住暗自窃喜，居然忘情的“咯咯”笑起来。
青牧易见她完全不理会自己，自顾自暇，心中更为恼火，不过就是个欧阳澈，她竟然这般上心，死活不愿意和自己言明。
正当他要进一步采取措施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凌乱不堪。
“四皇子殿下，不好了，乾玄宫阁楼上的银子被人盗走了！”是看守侍卫的声音。
青牧易一个翻身下床，开门冲了出去，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侍卫满脸是血，服装不整，肩膀上还被射了一箭，都还未来的及取出。
“乾玄宫阁楼上的银子被人盗走了！”
青牧易甩开那人，回头对七殇道：“看好小小，不要离开她半步。”然后直奔乾玄宫，受伤的侍卫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