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瑜这才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师妹不该过来。”顿了顿又说道:“东方逸宸,东方墨云,东方烈,东方振宇,东方硕皆在,你如此贸然跑了过来,让我该怎么办?”
“秦初雪乃是东方逸宸的表妹。性情高傲,善妒毒辣。瑾瑜若是过于偏袒师妹,她反而更会欲除师妹而后快。”
“再说东方逸宸已经盯上了师妹,师妹日后切勿当众与瑾瑜亲近,否则凶多吉少。”
听到此处,楚舞苓顿时一惊:“我不曾与逸王殿下有所接触,他为何盯上了我?”
“听四弟说,上次东方墨云想要轻薄你?”东方瑾瑜轻轻开口问道。
楚舞苓微微点头。
“其实那不是轻薄,”东方瑾瑜沉声说道:“是试探。”
听闻此言,楚舞苓心悸不已,突然忆起师父的话,顿时全身发寒。
“师妹莫怕,”东方瑾瑜连忙说道:“瑾瑜不会让东方逸宸和东方墨云伤到师妹。”
抬头看着眼前那身着一袭锦红,却是美玉琼瑶的男子,想起白天师父和她说的那一番话。楚舞苓顿时心生哀叹:“师兄如此琼玉,奈何生在帝王家?”
听了这话,东方瑾瑜突然轻笑了起来。
“师兄笑些什么?难道舞苓说得不对?”
“没想到瑾瑜在师妹心中,竟是如此美好的形象。”东方瑾瑜轻声说道,一双笑眼直直看着楚舞苓。
楚舞苓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于是便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东方瑾瑜走到木桌旁坐了下来:“其实,是师妹刚刚所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一句话。”
楚舞苓听了这话有些疑惑,她走上前去为东方瑾瑜倒了一杯灵药茶,亦坐了下来。
“肖院长竟送你灵药茶叶?”东方瑾瑜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又笑了起来:“如此甚好。”
“不知师兄刚刚所说的典故是什么意思?”楚舞苓将话题拉了回去。
“典故,是关于历史人物与典章制度的故事或传说。”东方瑾瑜顿了顿又说道:“可能你们这里没有这种说法吧。”
楚舞苓心生疑虑,却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开口问道:“一个什么典故?一句什么话?”
“若是人间有来世,不愿再入帝王家。”东方瑾瑜缓缓回答。
“若是人间有来世,不愿再入帝王家?”楚舞苓将此话重复一遍,然后出声问道:“这句话,有何由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好诗。”楚舞苓惊叹道:“想不到瑾瑜师兄有着如此才华。不仅实力强大,连文采也是这般的好。”
东方瑾瑜听了她这话,似乎也是来了兴致,他大声笑了起来:“师妹,你这可是夸错人了!此诗乃是唐代浪漫主义诗仙李白所作,并非瑾瑜所创。”
似是忆起了什么,他抿了一口灵药茶,又接着说道:“今日似乎感触良多,便与师妹说说这个典故吧。”
楚舞苓右手支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盯着东方瑾瑜。
“这个典故在我们那儿,人尽皆知。电视剧也是翻拍了不少。”
他这话到让她听不懂来,于是微蹙眉头。
他却并为解决她的疑惑,张口念出几句诗来:“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位女子,当真是倾国倾城。”楚舞苓连忙感叹:“这诗也甚为精彩,亦是那位李白大仙所作吗?”
“这回是唐代诗魔白居易所作,唤为《长恨歌》。”东方瑾瑜浅笑道。
“明明写的是杨家女子入宫侍奉君王,为何却叫《长恨歌》?”楚舞苓连忙问道。
“师妹莫急,如此凄美婉转的故事,还容师兄我慢慢道来。”东方瑾瑜缓缓说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听到这里,楚舞苓顿时有些娇羞:“师兄说这个干嘛……”深更半夜,师兄竟然跑到她房间里来说些什么男欢女爱。
东方瑾瑜并未顾及她的娇羞,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肃然,顿了顿又缓缓说道:“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此言一出,楚舞苓睁大双眼。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风吹仙袂飘摇聚,尤似霓裳羽衣舞。”
听到这里,楚舞苓轻声叹了一口,幽幽地说道:“若是舞苓没有理解错,这杨家女子,最后便是惨死于马嵬坡下,化为怨恨之魂,故而此诗取名为《长恨歌》?”
“杨家女子杨玉环,善歌舞,通音律,为唐代宫廷音乐家、舞蹈家。其艺术才华在历代后妃中鲜见,被后世誉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东方瑾瑜沉声开口道:“天宝十五载,安禄山发动叛乱,其随唐玄宗流亡蜀中,途经马嵬驿,于六月十四日,在马嵬驿死于乱军之中,香消玉殒。”
“为何?”楚舞苓心生伤感。如此颜艳才绝,风华绝代的女子,为何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妖姬惑主,马嵬坡上,六军驻马哗变,逼玄宗赐死贵妃,史称马嵬事变。”
“不过是一寻常女子,喜欢上了心爱的男子,即便是日日缠绵,又有何不可?”楚舞苓沉声问道。
“嫁入帝王家,便不再是寻常女子了。”东方瑾瑜叹了一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的女子,能够拥有无上荣华,却是难享常人之福。”
“自古帝王落难,周围臣子皆会以其女人来抵消其罪孽。夏桀的妹喜,纣王的妲己,幽王的褒姒,吴王的西施,玄宗的贵妃……都为后人所津津乐道。似乎每个王朝的灭亡,几乎都与一个女人有关。或许真是红颜祸水,但将一个政权的灭亡完完全全算到一个女人头上,还是有欠公允的。更多的错,该是在男人身上。”
而此时此刻,整个大陆三天,上下两界,几乎没有人能够意料得到,东方王朝的绵延,东方帝国的崛起,竟,也是与一个女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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