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南城空白了将近十几年的告示牌,在今天的早上突然有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来往经过的百姓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一张新的告示,毕竟这里空了将近十几年,然而当某个行人无意间朝这里一瞥,看到了告示,惊讶地大声说:“快看,这里有一张告示。”
而周围的行人,听到了刚才大声说话的人,不部分都朝着告示看去,那里果真有一张告示,于是大家都围在了告示牌之前,看着这难得的告示到底写了些什么。
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是不会认字的,只能对着这样的白纸黑字瞧瞧,而不知道其中到底在讲些什么,而会认字的人,也只是认识其中的一些字,读起来都结结巴巴,更要不要说去理解这告示的内容了。
不是说昌南城就没有人能理解这样告示的内容,毕竟现在在告示之前的人都是些普通的百姓,没有读多少的书,而读了书的人,早就离开了昌南城,到更好的地方去谋求一份较好的职务,而不是留在这落后的昌南城没有发展。
“大家都不认识这些字怎么办?”人群中有人说。
“找个会认字的不就行。”
“到哪里去找?大部分的人都出去了。”
“城头卖豆腐的娘子的儿子,不是中了秀才,因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娘亲,还呆在城里吗,叫他过来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对,快点叫人去找他过来。”
有人就想跑去找那秀才来,看这告示到底在写什么,但是还没有等人有所行动,在告示之前的一个人开口说了起来。
“这告示说,因为昌南城周围的黄沙有扩张的危险,对昌南城来说是不得不解决的问题,所以城主贴出了这告示,告诉大家,她想要好好治理这周围的黄沙,前几日请来了虚璜大师,让大师带领大家,解决昌南城的危机,希望大家好好配合城中接下来几日的安排。”说话的人是非常年轻的男子,而且是一位非常俊秀的男子,再仔细看看,这不正是昌南城的副城主——王嘉伟。
但是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的他,没有被大家认出其真实的身份,而现在大家也没有心情关注这个将告示的内容告诉大家的人到底是谁,因为他们因这告示的内容而开心不已。
连慕容止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这些更有切身体会的百姓更能知道那黄沙的危险,看着那黄沙一年又一年地向着昌南城逼近,他们也是会担心的,但是奈何昌南城的官员大多是不作为的,所以这样的问题也没有人来解决,于是黄沙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以前黄沙离昌南城还是有个数十公里,如果不是站得高,更本就不能看到黄沙的影子,但是现在,只要在城门上,就可以看到漫漫的黄沙,怎么不叫这些昌南城的百姓担心。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愿意治理这黄沙了,让他们当然是十分地开心。
而在或高兴或激动的人群中,有一个人非常地冷静,他只是仔细地看着告示,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在城主府中的慕容止,现在没有外面那些激动的百姓的那样的快乐,而是满脸的愁苦,“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虚璜大师,为什么要这么差别对待!”
虚璜大师在初见面的时候,虽然已经表现了对慕容止的不喜,但是那只是比较好的,只是纯粹地表达了他的情感,而在这几天的时间中,虚璜大师已经对这城主府无比熟悉了,于是慕容止总是能遭遇一些“意外”。比如在推门进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有一盆水从天而降;比如自己的床上总是会有一些“可爱”的虫子;比如她的饭中总是会有一些“作料”。
慕容止在短短的几天中,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好几岁。虽然这些恶作剧不是非常的恶劣,但是也会让她的日子变得很恐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遇特别的“关爱”。
今天,刘仲然陪着虚璜大师在昌南城的周围再仔细地观察,而慕容止因为被虚璜大师嫌弃,而被迫留在了城主府中。
真是慕容止待虚璜大师有多尊敬,而虚璜大师对慕容止就有多嫌弃。
但是最无奈的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虚璜大师。但是在相处了这么多天,慕容止还是能隐约觉得,虚璜大师是因为仲然的原因而对她产生了偏见。
这样的想法就让她更加难过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一位大师嫌弃了。
“城主,你怎么了?”王嘉伟在进城主府的大堂的时候,就看到坐在上位的慕容止满脸郁闷。
“没事,只是因为一些琐事烦恼罢了。”慕容止见王嘉伟到来,立刻恢复了自己惯常的样子。
“下官看到了告示牌上的告示。”
“嗯,怎么了?”慕容止还很奇怪为什么王嘉伟会好好的跑到她城主来,要知道她这位城主可是非常懒的,不愿意每日都上例行的早会,于是将早会取消了,要求各位官员有事就来禀报,如果没有事,就不要来了。这样的规定,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非常好的消息,于是大家都皆大欢喜地不上早会。
慕容止记得,上次见王嘉伟的时候,还是上次她来到昌南城的时候,昌南城的官员来迎接自己的时候。而现在王嘉伟特意来城主府,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
“请城主恕罪!”王嘉伟说着,便跪了下来。
慕容止大惊,不知道王嘉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这般。她立刻走到王嘉伟的面前,想将他扶起,但是她一个弱女子的力气那能和一位青壮年相比,只见她全力拉扯,也不见王嘉伟有任何的改变,还是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
“好吧,你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做。好歹你也是一位副城主。”慕容止见自己不能让王嘉伟站起来,于是放弃了在行动上将其拉起的打算,还是从思想上给他做工作,可能更奏效一点。
“臣在第一次看见城主的时候,便因为城主的样貌而有了些偏见,因为城主的美貌让下官认为你不是一位好的城主,然后城主你下令取消了早会,更加深了我对你的偏见。我觉得你当昌南城的城主,绝对是对昌南城的百姓的一大不幸。但是我错了,昌南城的救星是你,我的偏见让我不能不来这里向你请罪!还请城主原谅下官对你的不敬。”王嘉伟说着,满脸是对慕容止的愧疚。
慕容止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喝了一口茶。
王嘉伟在她的心中是一位非常有想法的人,但是眼前的人真的是她认知中的那位吗?为什么会迂腐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她最近遇到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王嘉伟说完,慕容止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而是喝了口茶,然后看了看他。
他没有因为现在的沉默而表现出其他的反应,只是表现出了壮士赴死那般的决绝。慕容止觉得自己原本就郁闷的心更加郁闷了。
遇到一个比自己还能多想的下级,是怎么样的一种无力的经历。
“你先起来吧。”慕容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先叫他先起来,然后让她想想该说什么。
王嘉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样的情景让慕容止想到了虚璜大师对她的态度,让她不禁想,这两个人莫不是亲戚关系。
无奈的慕容止只能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很感谢你的主动坦白,但是你怎么想其实不用特意告诉我。我为昌南城做的事情,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没有必要这样觉得我是昌南城的救星,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请城主治我的罪,要不然下官的内心会煎熬一辈子。”
慕容止已经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了,只是因为在心中对她存着偏见,何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地来请罪。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本城主,就罚你去协助虚璜大师好好治理黄沙问题,让黄沙问题尽快得到解决。”慕容止很开心,自己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一来可以不用真的罚王嘉伟,二来自己也就不用天天和虚璜大师呆在一起,惹他的嫌。
“谢城主的责罚。”王嘉伟很平静地接受了她的责罚,他这样的表现,让慕容止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设计了。
故意上城主府请罪,然后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让她责罚他,知道她肯定不会一点小事就责罚他,再联系到刚才他提到了告示的内容,她必定会让他去处理治理黄沙的事情,真是好计谋,就这么将她套了进去。
“副城主,真是好计谋!现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有一点的开心?”慕容止坐在上位,笑着看着还是跪着的王嘉伟。
王嘉伟抬起眼,就撞进了一双弯弯的笑眼中,然后迅速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下官不知道城主在说什么。”
“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请城主责罚。”
这是承认了自己的计谋吗?慕容止想。
“就责罚王嘉伟副城主全心地负责治理黄沙的问题。”
王嘉伟这次没有维持住自己没有表情的脸,满脸的惊愕表明,他不知道慕容止竟然会看穿他的计谋,不知道慕容止在看穿了他的计谋的时候,还能大度地原谅他。他以为她会是不能容忍别人对她不尊重的人。
看来他的话是没有错的,慕容止的到来,就是昌南城的福音。她,无愧于世间对她的传闻,美貌绝世,才智无双,礼待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