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思颖该做些什么呢,她想到了杂志社,一个控制舆论的东西,首先她得看看形势去,杂志社,不能她自己出面,也不可以让青儿代为露脸,试想啊,一个奴才做事,后面是她的主子指使的啊,思颖还不至于犯了这种傻!
郁思颖跟青儿摊开了说:“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个是一心一意跟着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另一条,跟二夫人青青他们一伙儿去,他们以后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当然我不会苛责你,我顶多告诉娘亲,你不堪郁思颖在府中懦弱,老跟着受欺负,想找个爬高的主子而已,我娘大度,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那青儿本来沉浸在郁思颖收拾二夫人和郁小双的兴奋里,多久了,被他们欺压着,终于给翻了身了。听郁思颖这么说,立马激动起来:“大小姐,青儿可是真心实意的,以前二夫人给了那么多好处,我都没去,现在怎么会去呢,青儿是大小姐一辈子的丫鬟,跟定了大小姐了!”
郁思颖本来用的也是激将法,见青儿这么说,也放心了不少,可是这样还不行:“跟我娘也是一样,以后见着我娘,我不让说的、做的,你都不能去做,否则,你现在也搬出我这院子,放心,我自有说辞给我娘,你可以走了!”
郁思颖知道这青儿对穆大小姐的忠诚,如果她不跟郁思颖一块,郁思颖还是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不如提前做个了断,趁早断了心思,免得危机关头出了事情。她甚至拿来了青儿的包裹,里头有一些珍贵的首饰,抛给青儿道:“这是我打点的,照顾我这么久的一点心意!”推着青儿就往外走,顺势关上了门。
她这么做,就是逼青儿下定决心,那青儿在门口跪了一天,见思颖出门打水,一把抱住了思颖的大腿:“大小姐,夫人走时,已经将大小姐托付给青儿,青儿不能走,青儿要是走了,那就是违背了良心了啊!大小姐让青儿不变心,青儿就不变心,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郁思颖也知道青儿不会变,她要的是这句话,这个承诺,更重要的是,郁思颖将手中的木桶交给青儿:“快去打点水来……”
青儿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懂思颖为什么这么说:“那后面水缸里有一大缸子水呢,够用三天的量。”
郁思颖很无奈:“你没闻到糊了的味道吗?”
青儿深吸一口气,果然,很浓的糊了的味道。“这是怎么了?”
郁思颖带着青儿走远了两步,指了指房顶冒着的浓烟……
“着、火、了……”青儿惊叫道。
这也着实不能怪思颖,现代社会用的都是天然气,最差的也是煤气,更差的就像边关地区,还有炉子什么的,郁思颖都是手到擒来,偏偏,郁思颖就没烧过土灶!
撵走青儿,郁思颖以为是个小CASE,计划着从此单身闯天下,应该好好庆贺一番,打开橱柜,里面有现成的米面菜,调料也很齐全。现代的郁思颖好歹会两样拿手菜,洗了手,准备大展身手,她切好了菜,洗好了要用的米,然后发现自己居然点不着火,好在,她见过火石的点法,几次尝试,终于成功,不幸的是,她点燃了火石,也点燃了整座厨房!
火终于熄灭了,青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告诉思颖:“小姐啊,你以前可不这么干!”
思颖眨眨眼睛,不解地抬眉头,难道原来的郁思颖比她还有出息?不对啊,这个身体没有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青儿拿着帕子帮思颖擦拭被灰弄脏了脸面,告诉思颖:“二夫人不知从来弄来了罕见的地域红肉,味道啊,几里地都能闻见,小姐非要吃,我弄不来,小姐就把点着的油布放在我背后。”她撩开后腰给思颖看,“疤痕到现在都没消下去呢!”
思颖一阵愧疚:“对不起啊。”虽然不是她做的,但现在所有人认定了她是郁思颖。
青儿摇摇头,她不在意:“是我不好,不能给小姐找来地域红肉!”
思颖为刚才自己的决绝感到抱歉:“青儿你是个好女孩……”
青儿回眸一笑,眼睑里都是幸福:“那是因为遇见了小姐和夫人啊,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在外面饿死了,是夫人的一粥之恩养活了青儿!”
“那是我娘,思颖实在是要坏了,居然那么对待青儿……”思颖为难地说道。
“不,小姐也是好人呢,当年,夫人收留时,取名青儿。只是妹妹扶风……”提及往事,青儿回忆无限美好。
思颖听出其中的问题来:“扶风?是谁?”
青儿侧着头,这似乎是一段苦痛的往事,她告诉思颖:“扶风是我的妹妹,她做错了事情,被二夫人……”
“对不起啊,提到了你的伤心事。”思颖立马道歉。
青儿摇头:“不,因为您和夫人,我们才活了下来,那段时间的扶风是她最开心的时光,她说这是借了夫人的手,向上天偷来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思颖不忍再提及扶风,她想转移话题:“找你说我,郁思颖,就是小时候的我,本性不坏啊,后来怎么会……”
青儿遗憾地说道:“没了亲娘的照顾,纵然我服侍的再好,也只是奴才啊,二夫人弄了一群坏奴才教唆小姐使坏,起初老爷还说两句,后来小姐越来越不像样子,老爷便不管了,太夫人和太老爷要回乡下,说是把小姐带回去抚养,我怕小姐以后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就拦住了,然后遣散二夫人的那些坏奴才,这院子就剩下你我二人。”
思颖问青儿:“那我父亲不知道吗?”问完又后悔了,郁翔能两年升三级,断然不会如此白痴,他知道,却因为那是他爱的女人而纵容她继续使坏折磨自己的亲生女儿,思颖越发觉得,她得离开这地方。
“青儿,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得府去?”
青儿想了想,从房间里拿出两套男装来,思颖试了试,大小合适,寻思着该是原来的郁思颖出去玩得时候的衣着,青儿也穿了一套,二人从小门出。
青儿介绍门房:“这是游叔,在这院子30多年了,先前是穆府的下人,后来宅子换了主人,他也一直没走。”
思颖在心里点赞,她就说么,偌大的穆府怎么会说潦倒就潦倒了呢,甜甜地唤一声:“游叔,有劳了。”
那游叔原是笑眯眯的,见思颖这般说话,端起架子来,道一声:“你把我教的都忘了吗?”
思颖正想着什么东西,见那游叔低着头,捏着脖子咳两声,思颖的手莫名地跟着一起做,等她再发声,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了很多,近似于男声。
“好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思颖还要说什么,游叔已经推了她出去,并带上了小门。
“你也这样吗?”思颖指嗓音的变化。
青儿摇摇头:“我不会,游叔只教了你一个,而且只教了一遍,今天是第二遍,你也看到了,你又学会了,可我还是不会。”说话的嗓音甜甜美美,还是女孩的声音,思颖差点哭了,她要怎么把声音变回来啊,这游叔没教,她的身子也没告诉她怎么做啊,算了,先逛街再说。
思颖原本在书上看,或者在画中看,街市很是繁茂,今天碰巧是集市,人多了很多,思颖和青儿被人群挤到一个摊位上。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摊主邀请人前来做实验,先请对方从他装有十种颜色老鼠的笼子里选出一种颜色的老鼠,放进他用竹篾做成的老鼠洞里,里面同样的也有十个洞穴,每当他敲击铜锣的时候,老鼠就会疯狂地往洞穴里面钻,一旦钻进去,洞穴的竹门会自动关上,所钻进的洞穴外面标有价位,或多或少,最多的有五十两银子,最少的一钱银子。摊主说道,一局定输赢,一局十两银子,概不赊账,银钱现付,赢钱当场可拿走,旁边甚至有人开设了小赌局,赌这次的老鼠会不会进入五十两银子的洞穴,同样的,也是一局十两银子,一赔五、一赔十,甚者一赔二十的比例,相当诱惑。
青儿拉着思颖道:“我们走吧!”
本来无事,正巧有人赌输了钱,且连输十把,一下子就怒了:“小姑娘来凑什么热闹,不在家呆着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的,你夫家是谁,我一定要上门说道说道!”
青儿没有嫁过人,被人这么一责骂,眼圈红了起来,拉着思颖往圈外走。
思颖不依了,她松开若流的手,将青儿反身搂在怀里,她人高挑,比青儿高大一些又是男装,看着也不违和,手一展,摇开折扇,忽闪一声合上,说道:“说道什么,我就是她丈夫,你有意见?!”
那人见着思颖的架势知道不好惹,但是话已经抛出去了,让他道歉是绝不可能,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说道:“你家娘子抛头露面,又钻到男人窝里,我也是看不惯,你若是觉得没什么,那就算了。”众人附和道。
一般人听着这话,明白那人是要个台阶下,偏着今个思颖撞上了,她就不服这些邪气,偏要治一治,折扇打在手上,闻声说道:“我当然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我觉得有什么了,你刚才出言不逊,我要你向贱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