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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过台湾 (7)

父亲说着嗓门就高了,一只手还用力挥着。海庭突然明白了父亲。上一回秦家开台摆戏还是在二十多年前二哥出生的时候,一年又一年,父亲等待重新有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他急不可耐。

已经溺水奄奄一息的人,再有几层浪打来,也已经无关紧要了。海庭就是这样想的,她不再阻止父亲,她甚至款款迎上前,帮助父亲料理琐事。戏班子来了,戏班子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戏班子搭棚过夜的场所在哪里,戏班子的吃喝拉撒,诸如此类,每一件事海庭都预先想了一遍。其实每一年这个时候总要赛戏,各路戏班子到渔翁岛上自己早就熟门熟道了,但之前海庭从未过问过,甚至连边都没沾过,对她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但这难不倒她,她很快就理顺了,安顿好了。

初三晚上,岛上今年的第一场戏是杨家从台北艋舺请来金旺旺戏班子,唱《英台歌》。父亲晚饭前就早早扛两张长凳过去占位子了。明晚轮到他请的戏班子登场,父亲其实忧心忡忡,他担心今晚的戏太好,而明晚的戏太差,一整天都搓着手在那里转来转去,烦躁得像个孩子。海秦暗叹几口气。很多男人其实都有类似的特点,平日里伟岸庄重得比山还沉稳,眨眼间却又突然变幻出孩子般的天真好胜,海秦理体谅了,不怪父亲。

海庭和母亲也都早早梳洗打扮过了。在渔翁岛,这一天女人们一定比任何时候都更在意穿着。平时散居各处,劳作时碰上面,就是穿再粗陋的衣裤,彼此也不会多看两眼。但正月初三这一天不一样,一年忙碌下来,一年的得失枯荣,都在关帝庙前的重聚中得以展示,不用自己开口,身上衣裙的质地、款式、绣品都是一张张嘴,一摇一摆都是表达。

海庭穿的是一件粉缎地大镶边左衽小袄,下穿同色暗花纹镶边套裤,整个人就像一束初春刚刚绽放的桃花; 而母亲则穿着紫色暗纹绸大镶边氅衣。衣服的布料都是父亲从天津带回来的,剪裁、绣花与缝制,却都出自海庭之手。这些年母亲的衣着一向暗沉,这一块紫色布料,父亲本来是带给海庭的,海庭却偷偷帮母亲剪裁了,正身不加任何装饰,留下衣料明艳亮丽的本色,然后在领口、大襟左右衽、挽袖以及下摆处以平针绣出牡丹、小荷、蝴蝶以及葡萄纹样,一穿上身,立即像有一盏灯从母亲体内照出,那些提前流失掉的精神气竟然一下了就回来了。

母亲穿着这一身新衣摇曳到祠堂里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她来,连父亲也闪了眼,怔了半晌。"好看!"父亲说。"真的好看!"父亲又说。

海庭与母亲坐一张凳子,父亲与那个人坐另一张。

海庭感觉得出来,那个人其实并不想来。若不是临出门前,被母亲拉了一下,他这会儿根本不可能坐到祠堂里。祠堂不大,已经挤得像插蛏,本村的人以外,别村的也来了不少--人聚得越多,说明戏越好。戏确实很好,比预想还要好。艋舺的这个戏班子,名气一直很大,却从未到过渔翁岛,人家怕受颠簸之苦,不肯渡海来。今年同为郊行商的杨家,据说在海上发了一大笔,便掷下大单,死活把他们邀来了。

散场出来时,都意犹未尽。海庭问:"喂,你老家也听得到戏吗?"

那个人点头。

海庭说:"都什么戏呢?"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说:"一样的。"

海庭很惊讶:"连唱法都一样吗?"

那个人又点头。

"真的?"

"这种戏本来就是从我老家那边传来的。"那个人说,声音像已经攀爬过很多山头,无力,飘忽,磕磕碰碰。

海庭一时不知再说点什么。她是喜欢听戏的,岛这么小,只有铿锵的锣鼓与曲折的戏文才能将千里之外与前尘往事的跌宕起伏带到眼前,她总是迅速将整个身心徐徐融进别人的悲乐与哀喜中,时间与空间猛然就扩大了一圈又一圈,仿佛多活了几辈子。但是她看出来了,今晚有两个人坐在那里,却不像她及她母亲那样欢喜,一个是父亲,一个是那个人。她甚至有点后悔,觉得不该逼他来。见他坐在那里一直那样心不在蔫,她以为是因为他并不懂戏,听不懂戏文,没想到他却说戏其实是从他老家传来的,连唱法都一样。那么他听得如坐针毡就是另有原因了。没有兴致?讨厌喧闹?抑或其他?

而整个晚上父亲也一直都在戏之外,眼光睃来巡去,忙着这里看那里瞧。台上的戏越好,父亲的忧虑越深,海庭知道,他是在为明晚发愁。妈宫岛上的春梅堂戏班子已经是渔翁岛上的常客了,面孔都熟,所以大家没有新鲜感是一层,近庙欺神又是另一层,再一层更重要,就是那戏确实不如人家,放在一起一比,差太远了。

出了祠堂后,母亲在回家的路上捅了捅父亲的胳膊,母亲说:"事已至此,你不用太操心。"

父亲叹了口气,说:"确实草率了。这么多年秦家都没有摆过戏台,偏偏今晚开台的又是这么强。早知如此,真是不如不摆,摆了反倒招人笑话了。"

第二天父亲还是早早就派船赴妈宫岛接来戏班子。事情既已应承下了,消息也传开,就已经容不得退缩回去,也没法退。

父亲的船队重新在两岸间行走后,把家里的几亩地都租掉了,留几个小菜宅,母亲自己动手种下花生。秋天收下的花生,壳子上还带着沙土,都囤在后院的大木桶里,海庭把它们取出,洗净,放入两口大锅,加入盐水,先上猛火,再改文火,屋里很快就有香气弥漫开了。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别家请人看戏,并没有备下吃食,而今晚她要把煮透的花生抬到祠堂,一把把分发下去。一边掰着花生壳、啃着花生米,一边眼力就散了,不会直直盯住台上,而嘴也无法闲出来谈论是非。

熄下火时,得把花生从锅中捞起,晾上院子里的竹席子上。这时候太阳已经悬在半空,她想起那个人,想唤他帮个手,去叩他的门,没人应,轻轻推一推,门就开了,里头居然是空的。"唐山!唐山!"她喊起,边喊边从这间屋子急走到那间屋子。

没有人答。

父亲已经领戏班子去祠堂了,母亲也过去帮忙。早饭他们各自吃过,那个人贪睡,每天总是由着他,从不去叫唤。不想早上他其实已经起了,已经出门了。他去了哪里?

海庭不由得就慌了,她急急将花生晾好,正要出门,却跟那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你,你去哪儿了?"海庭大声问。

那个人说:"去码头看看。"

"看什么?"

那个人不应,抿住嘴,眉头微锁,眼皮微垂着,盯着地面,久久不动。

从昨日起他就是这样的一副面孔,究竟因何事心事重重了?海庭无声地叹一口气,不再往下问。她早上是与父母同时起来的,始终没见到那个人的身影,那么也就是说他其实比他们都更早起来,然后空着肚子独自一人悄然出门了。海庭到灶前点上火,煮了两个荷包蛋,端给他吃下,然后换了一身衣裳,上身是紫红色大袄,外罩暗花缎大镶边琵琶襟坎肩,下身是同样质地与色泽的镶边套裤,这是她衣柜里最喜气的一套衣裳,平日里哪里能舍不得穿?"走,"她说,"我们去祠堂那边看看。"

戏班子正在挂幕布,锣鼓、箫笛、月琴、大广弦横七竖八散落一地。那个人走过去,将那些东西一一捡起,整齐搁到台子的右侧。海庭看到,做这些时他仍皱着眉,似乎很不满,却又是几分流连,每一样拾起时,都专注地看了很久,手再缓缓抚几下。春梅堂戏班子的人不免难为情了,冲过来说:"我们来我们来。"那个人说:"它们也是戏班子的成员,没有它们,哪有戏?"

又说:"从这个小事上,可以看出你们这个班子......"后面的话他对春梅堂戏班子的人咽下去了,转过身,却对海庭说,"没有规矩的戏班子,不会有好戏。"

按以往的习惯,岛上请来的戏班子,晚上开场在即,吃喝从简,但中午这一顿却必须好酒好菜伺候。戏班子的人在台子搭就绪后,就齐齐歇下了,只等着下筷端杯。那个人却突然扯住戏班子的那个班主。"能让他们唱一段吗?"他问。

在场的人都一愣,互相看了看。班主说:"没这个先例呀。"

那个人反而坚决了,他说:"唱一唱,唱几句也行,唱陈三路过潮州元宵赏花灯那段。"

戏班子还是不动。海庭给父亲使了个眼神,父亲明白了,过来拍拍班主的肩膀,说:"唱吧唱吧,我女......我侄子久闻贵戏班的名声,想先听几句。唱两句让他过过瘾吧。"

戏班子的人很不情愿,问:"唱一段还是唱几句?"

那个人:"几句也行。"

戏班子的人互相看看,扮陈三的那人这才不情愿地开了口:"瞻盼嫦娥梦倒颠,别时容易会时难。几番思想怏带怒,未知何日得再看......"

海庭看到,那个人叹一口气,掉头走了。

祠堂那边请了厨子,饭桌一张张就摆在厅堂上。女人是不能上桌的,母亲只是缩在灶台边,端着一碗面匆匆吃下,又忙去了。那个人竟然也不上桌,他坐在海庭边上,端着碗,却发愣。海庭问:"病了?"

那个人摇头。

海庭说:"哪里难受?"

那个人还是摇头。隔一会,那个人突然说:"晚上我来唱陈三吧。"

"你?"海庭没回过神来。

那个人说:"我刚才翻了这个戏班子的唱本,他们用的也是厦门文德社印的《陈三歌》。我以前......见过。至少我唱一个折子吧,乾角坤角都无须别人,我都自己唱......他们按唱本弹个弦就吹个笛就够了。"

海庭突然心跳加快,是不祥之感。果然接下去那个人又开口了,那个人说:"晚上的戏,春梅堂戏班子那个角嗓子比牛粪还糙,肯定唱砸。还是我来唱吧,就算是给你父亲挣一个面子,然后......海庭,我得走。我早上已经去码头问过了,明天有一艘往鹿耳门运粮的船,你帮我去说一声,让我搭上。"

海庭已经把一碗面吃光,空着碗,却猛然间觉得手上端的是山一样沉的东西。手微微抖着,她把另一只捏筷子的手也合过来,死死抱住碗。"真的,一定,要走吗?"终于,她问。

那个人说:"是,要走。"

"不走不行?一辈子都不走,就在我家,我给你......生儿育女......"

"海庭!"那个人打断她,"之前我没有说过,我不该瞒下,我已经有女人了,对,有女人,她叫曲普莲。她已经先我一步去了台湾,我必须去找她。没有骗你,都是真的。我欠了她,我得去找她。我可能也欠了你,欠了你父亲,欠了你一家人,但我还是要走,我必须走。"

"一定?"

"一定!

海庭眼不看他,看空荡荡的碗底,看了很久,时光似乎悠悠过了几百几千年。然后海庭直了直身子,长长吁出一口气,缓缓笑起。"好,知道了。"她说。

"你走吧,但要先瞒住我父母。晚上的戏,哪能说唱就唱哩,你也不必勉强了。"海庭又说。

那个人摇了摇头,说:"不勉强,我能唱,我......可以唱。"

入夜后来祠堂的人并不多,但锣鼓起来后,唱腔一声声传出来,祠堂外面的路上,出现了蚂蚁般的队伍,而且越聚越多,很快就连门口都被堵住了。外人涌来时,海庭却走了,她走到祠堂外,倚在墙上,仰头看天边的那一弯新月。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反复跟自己说的这句话,却不时被从里头传来的唱彩声打断。他会唱戏,居然会唱戏。太奇怪了,平日里那么悄无声息的人,不吭不哼,安安静静,突然到了台上,却完全变了一个人,竟那般活色生香,那么眉飞色舞,仿佛刹时间被另一个人附了体。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的戏啊......所有的一切真的就是一场戏啊,还未等她正式进入角色,转眼间一切却已经进入尾声,然后眼见着大幕就要徐徐落下。

现在只剩下由她如何收拾残局了。

父母今晚坐在台下是如何惊喜的,她可以想象;明天面对他突然离去又是多么吃惊与伤痛的,她也能想象得到。下午她已经去过码头跟船家说好,也备下一袋银两让他带上。澎湖至安平鹿耳门有一百五十里远,明早寅时,在太阳还未从海面上跳起来时,他就走了,永远走了。

原来他早已有另一个女人。

他要渡过海去找自己的女人。

祠堂里又一阵喝彩声潮水似的涌出来时,她身子贴住墙,宛若一株被剥离的藤蔓,软软地一点一点地往下矮去。她缩在地上,整个人融到夜色里,只剩下小小的一团,像一块污黑的长满青苔的老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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