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卫便掌握在三号首长的手中，郭江专门过来跟冷牧示好这并不奇怪，天龙卫是华夏政府制约古法界最重要的手段。随着世俗修行环境的改善，华夏政府目前面临的威胁并非只有古法界了，来自世俗的武者反倒更大。天龙卫强者虽强，人员却不多，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借助古法界，这也是三号首长思考多年的结果。
在冷牧之前，陆炳文一直是联系古法界与华夏政府的纽带，但陆炳文虽然挂了周潭弟子的名头，实际上却依旧是世俗人，他的纽带身份，其实更多的是被华夏政府赋予的。
冷牧则不一样了，他是古法界冷家的嫡传子，是冷家自冷邑之后有一个通修八宝相的天才，他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身份，他是古法界这一代执法令的持有者。这也是冷小令主的来历。
郭江作为三号首长的秘书，深受三号首长的信任，他也由此能够接触到三号首长能够触及的所有秘密，这其中就包括古法界的格局。
上一次的帝都内乱，三号首长就动了私下会见冷牧的心思，最终没有走出那一步，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能理顺。
西山行则成为另一次好的契机，所以郭江得了三号首长的授意，会面冷牧，先递出一枚橄榄枝。
“冷先生，来之前三号首长托我带话，他新得了一斤高山岩巴茶，听说冷先生也是好茶之人，首长有意请你闲坐品茶。”郭江不动声色地把话挑明了。
邓天明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高山岩巴茶产自百行山四千米海拔以上的悬崖，虽不及武夷山大红袍母树珍稀，其采摘的难度着实太大，在世间的珍贵比起武夷山大红袍母树产出的茶叶还有甚之。
邓天明震惊的却并非高山岩巴茶，再珍贵的茶叶，一年也有一二百斤的产量，只要舍得花钱总是能弄来的。他震惊的是三号首长的态度，以一个中央首长的工作强度，闲坐品茶，他如何才能挤出这点功夫？
三号首长接见的，有几个不是大人物？
当然，邓天明并不是觉得冷牧不是大人物，他的震惊更多的在于，他没有料到冷牧是大到这种程度的大人物，连三号首长都要专门腾出时间来接见他，而且还把话说的这么委婉。
冷牧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关注邓天明的反应，近段时间好多事情把他弄得焦头烂额的，很多事他都已经不再习惯往深了想了。
若是在几个月以前，三号首长托人带这样的话，冷牧恐怕想也不想就会一口回绝。如今他却不会这么武断地做决定了，接触的事情越多，才越发觉得古法界看似平和的表象之下，其实一直都暗流涌动。
而古法界所面临的一些问题，有些是来自于古法界内部，有些却是来自世俗界，这么一来，古法界与世俗界的连接，必须越来越紧密才行，将来总有一天会借助到华夏政府的力量。
“多谢郭主任了，劳烦你再回帝都的时候帮我给首长带个话，等我下一次去帝都的时候，一定专程拜访。”
郭江大喜，连声道：“那就太好了，这话我一定带到。到时候也请冷先生赏个薄面，让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一定，一定。”冷牧认真答应下来，众人这才进入正题，开始谈论正事。
这次的事情天龙卫出力很大，但郭江毕竟不是武者，所以他到西山更多的是协调地方政府和调度天龙卫，具体的事情，都是委托白金伦在办。
“那条断臂研究所的专家已经做了初步检查，结果令人震惊。”白金伦直奔主题，“冷兄，那断臂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我一会儿会回答你。”冷牧道：“你先大概说一下那条断臂所代表的科技含量。”
白金伦道：“简直就是黑科技，其实研究所关于提升人类体质的研究，走的也是这个方向。以类似的材质逐步改造或者替换身体，尝试最多的是生物基因融合。以自然界中身体强度很高的生物作为参照物，甚至干脆从中提取基因细胞，尝试与人体融合。”
“这不就是电视电影里面的变异人方向吗？”冷牧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改变方式，真的把人的身体换成了动物的身体，那到底算是人，还是动物？
不过他也知道课题既然已经立起来，肯定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人家就放弃。
“效果如何？”
白金伦摇了摇头，道：“效果非常细微，倒是成功地融合了几个物种的基因，但是对人体的改善不大，而且副作用非常明显。”
顿了顿，白金伦道：“但是冷兄拿回来的那条断臂却不一样，他们用的是金属，不是替换，而是融合，根据专家初步测算出来的数据，效果虽然并不完美，但至少短期内不会出现太大的排他性，而且融合度非常高。”
这一点冷牧倒是亲眼见识过的，若非张庆阳最后主动暴露出来，他到现在都不可能发现这个事实。
而张庆阳把大半个身体都融合了金属物体，但是从他的日常行为来看，完全不影响思维、行动，力量和速度的提升却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
“研究所的专家也曾经有人提出过以金属置换身体的思路，但是那么一来，就必须制造精密度堪比人类大脑的控制芯片，以人类当今的数码科技，根本达不到这个程度。而让金属与人体融合，人类世界却根本找不出适合的金属物体来。”
冷牧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条断臂融合的金属物体，不是来自于地球？”
白金伦道：“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专家说的。地球上的液态金属只有那么几种，所有的液态金属都带有剧毒，而且不具备融合性，即便是强行将这些液态金属注射进血管里面，就算是不中毒，它们最终也不可能像是营养一样被身体吸收，更不要说与细胞组织融合于一体了。”
“冷兄，你确定那条断臂不是从外星人身上撕下来的？”白金伦问道。
冷牧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道：“那条断臂的主人是如假包换的地球人。说起这个，可能还得麻烦郭主任帮个小忙。”
郭江道：“你说。”
“断臂的主人叫做张庆阳，西山省张家的一个后辈。我想请郭主任让人关注一下张家、谢家和章茂德的家族，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这三个家族很有可能是绑在一起的。谢家的谢绍群如今被擒住了，在蝰蛇手中，稍后郭主任走的时候，可以将谢绍群和李道正带走。”
“张庆阳？”郭江还没有答应，邓天明已经先叫了起来，“我知道那个年轻人，在他小的时候就见过，他还和桐梳同过几年班，后来上高中的时候去米国留学才分开的，去年才从国外转回到西山大学。”
去过米国？
冷牧突然有种感觉，从张家入手恐怕查不出什么来了。
“我这就安排人密切关注这三家的动态，逼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动用非常手段。”郭江说道。
冷牧道：“动用非常手段是必要的。我现在倒是觉得，想要一劳永逸地解除研究所的危机，单单是避过这一次的袭击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治本，还得循着这条线，把背后的大鱼钓出来。”
白金伦苦着脸道：“谁都知道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才是治标又治本的法子，可问题是现在连这一次的袭击都还没有找出个头绪啊。”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几个人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白金伦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机会？”
冷牧把邓老太奶的日记本递给白金伦，白金伦接过来看到冷牧翻出来的那一页，几秒钟之后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他又把笔记本递给郭江，郭江看完之后脸色同样怪异，最后才将笔记本递到邓天明的手里。
邓天明被几个人相继变了的脸色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笔记本已经递到他的手上，他可以自己寻找答案。
十几秒钟之后，就听见邓天明呀地一声惊叫，把笔记本扔出老远，“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爹怎么可能是金属体？”
冷牧把笔记本捡回来，也不说话，几个人就静静地看着邓天明，等他慢慢平复情绪。
“这个笔记本是我娘的？”几分钟之后，邓天明才算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冷牧，心里很期盼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父亲的一生实在悲惨，哪怕父亲已经去世了，他也无法接受他老人家变成一个非人类的怪物。
冷牧知道邓天明此时的心态，却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笔记本是在老太太的书柜里翻出来的，你母亲的笔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是真是假，我想应该由你自己来判断，才是最合适的。”
邓天明哪有认不得自己母亲笔迹的道理，其实在他静下心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除非老太太心血来潮，编了一个科幻故事。
很显然，邓老太奶不可能这么无聊，所以邓老太公是金属体的事实，不会存在什么偏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