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由自主地,佟未上前去握住了婆婆的手,柔柔地唤了一声,却什么话也没说。站在一个妻子的立场上,佟未并不觉得冯梓君有多么过分。
冯梓君被媳妇一扶,果然平静了些,意识到自己在儿子媳妇面前是多么失态。
“方才她来找我,问你有没有来找过我。”她背着佟未,语调清冷地说,“我知道你是听见我和你丈夫说的话了,这件事毕竟发生在你们成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太计较太追究,如果一定有一个人是错的,就怪你死了的公公或者怪我,不要去埋怨我儿子。”
佟未没有吭声,只是回头去看丈夫,却见容许走进几步,对他母亲道:“娘是不是弄错什么事了?我和四姨娘从来没有什么,更不可能有男女之事。”
冯梓君蓦然转身来,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反问儿子:“怎么可能?你爹不是希望你能让胡白舞怀孕,能让她在这个家立足,能让她老来有依靠么?”
听到这样的话,佟未心底猛颤,公公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那么奇怪那么离谱,让儿子去和自己的小妾圆房如此乱伦的行为,他也能做得出来?
“没有。”耳边又听到的,是丈夫斩钉截铁的回答,“父亲的确让我多多照顾四姨娘,但从没向我提过这件事。”
冯梓君冷笑,“不管你有没有,如今都无所谓。让我庆幸的是,这个狐狸精没能怀孕,不然这世上又多一个冤孽。”
“哈……”胡白舞笑得凄厉,但随即便急喘起来,脸色发紫、双眼突兀,形容极其可怖。
容许匆忙喊来素昔照顾她的大夫,几番周折后,总算又救回一次。但事后那大夫却对众人摆手:“再有一回,老朽也无能为力了,四姨太如今能活一日是一日,不管有什么事,都遂心吧。”
医者父母心,大夫不会去轻视一个病人的出身,自然对胡白舞更多的是一份同情,佟未送他出去时,本欲挽留大夫能在家住几日好方便照顾病人。
大夫却道:“并非老朽不愿意照顾四姨太,但这一回当真是最后一次,今日能救下来,说句不怕忌讳的话,是阎罗王念四姨太还有念想没完,若是常人,早一命呜呼了。”
佟未无言以对,待他出门去,方回到偏屋便听丈夫问婆婆:“娘何以对这件事如此有把握,是不是父亲跟您说过什么?”
佟未默默地走过去,立到丈夫身边,见冯梓君一脸冷漠,眼神里透出的寒心之态叫人观之生怜,她稍后将说的,只怕是人生里最痛苦的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