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孟筱悦跪着爬了几步到婆婆面前,哭着求道,“儿媳妇不敢糟践您的孙女,只是这孩子跟惯了媳妇,怕是去了别处难照顾。您就当心疼孙女,让她再和儿媳妇住在莉园里吧!”
“哭哭啼啼做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总做出一副可怜相给谁看,想是要全杭城的人知道我冯梓君是个虐待媳妇的恶婆婆?”冯梓君十分厌恶,恨恨地骂道,“楚楚是我的孙女,我要请师傅调教她,给她谋大好的前程,难道还错了?孟筱悦啊孟筱悦,你这个做娘的,究竟在想什么?你这么寻死觅活的,难道不是挑拨我们祖孙的情分?”
“娘,大嫂她并不敢这么想。”容许说着转身把楚楚送到妹妹的怀里,上前几步将嫂子从地上扶起来,安抚道,“娘也不是要分开你们母女,大嫂你是不是太激动了。”一壁说着在孟筱悦的臂上暗暗用了一把劲。
孟筱悦心中一动,知道二叔暗示自己不要再说话,虽然还看不到结果,但心已然全放下了。
冯梓君则冷冷瞥了一眼儿子,拉着佟未道:“我们娘儿俩好好地说话,却被打扰了。罢了,难得这些人在跟前,我带你认认。未儿,你妹妹手里抱的孩子,是你先大哥的女儿楚楚,这个么——就是她的娘,家里人都喊她悦娘,你也这么叫吧!”说着指向了胡白舞,于是刻意在语调里加了一味不屑,冷笑道,“你四姨娘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还想着等你进门后要不要带你去翩翩小筑看她,偏那么巧这几天姨太太反了常态,没事就爱在府里转悠。这不,也省了我们娘儿俩的事了。”
佟未朝胡氏颔首示意,继昨日感叹她周身散发的恬静,到方才感悟她的伪装,这一刻,似乎又在她美若西湖的眸子里读到了一股敌意。佟未不禁暗笑,四姨娘,您这醋可吃得太偏了。
收回目光时不巧与容许四目相对,佟未极快地递过一个嗔怒的眼神,示意他速战速决,不要再让自己演戏了。
冷不防看到妻子的嗔怪,容许竟觉得有些好笑,说实话每每看到佟未在母亲面前的表现,他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娶了两个妻子。但此刻局面尚混沌不清,他不敢去想这些,遂对母亲道:“娘的好意儿子明白,只是楚楚这孩子从小孱弱,若是从外头请师傅来调教,怕她未必肯学。儿子有个建议,您看是否合适?”
“说来听听。”冯梓君闲闲地应了一声,而心里却也生了疑惑,若是从前,儿子应当如衙门里的老爷那般直截了当地对自己宣判“楚楚不能带走”,可如今却要提建议来征求自己,难道真是娶了媳妇,改了性子了?
“您媳妇才进门,家里上上下下没有她能效力的地方。闲着也闲着,不如让她带带侄女,教楚楚写字读书,如此既不用另请师傅,也好让您媳妇有些事情做。”容许说着转而问妻子,“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