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羽衣投水自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穆清源的耳朵里。
他呆怔了半晌，才不置信地问：”真的是投水自尽，而不是被人暗害而死的吗？“
传递消息的那人很肯定地回答：”宫里当场目睹双才人投水而亡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这些人中，有太监有侍卫，所以，要收买他们，让他们统一口径，是不太可能的。“
“为什么会突然投水自尽呢？”穆清源追问道。
“估计是疯病发作了。因为双才人一边狂奔，嘴里还一边嚷嚷着：你们都是鬼变成的……不要捉我……我不是倪裳……”
穆清源郁闷地挥一挥手打断他：”不用说了，你下去吧！“
一旁的钟贤呵呵了两声，却并不说什么。
穆清源哪里猜不出钟贤的意思，白了他一眼说：”娘的！亏死我了，花了那么多心血和时间，结果做了个亏本生意。“
钟贤回了他一个鄙夷的眼光：”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心血和时间花在那个女人身上？“
穆清源摇了摇头：”是啊！现在想想，连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她说动了心的？“
”当然了，最初我不过是拿她当个试验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挑战自己，做出最高难度的换脸手术。“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
钟贤吃了一惊：”什么？她的脸是换过的？那原先她什么模样？很丑？“
”不。她不丑，甚至可以说是很美的。“穆清源见钟贤迫不及待要插话的样子，伸手制止他说：”但是，她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把她的美给破坏殆尽。“
钟贤再也忍不住，抢道：”是谁，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让一个美女变成丑八怪的？“
”贺兰嫣之。“
钟贤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她？不用问，自然是女人间那些争风吃醋，互相陷害的戏码喽！“
”是的。双羽衣不甘心，所以千方百计找到我，求我帮她恢复容颜。“穆清源继续说道。
”我不信你会这样好心。“钟贤朝穆清源飞了个眼风。
他也想不出双羽衣用什么来打动穆清源。
要知道，穆清源对女色完全不感兴趣，不要说双羽衣容颜被毁，即使她保持着如花的美貌，穆清源还是不会喜欢。
穆清源哈哈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我当然不会这样好心，不求回报地帮她。“
”那么，除了银子之外，她还拿了什么来同你交换？“钟贤好奇地看着穆清源。
”她经营着一家奇怪的店，就叫男色。“穆清源在钟贤面前，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钟贤明白了。
有钱有势的男人们，不光好女色，好男色的人，也很多。
所以双羽衣这家店，只要她手下的男子出色，绝对不愁没生意！
穆清源长吁了一口气说：”这些男子年纪都很轻，个个长得秀色可餐，怎么看怎么舒服。而且个个媚人的手段了得。我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全部是由双羽衣调教出来的！“
钟贤点点头：”由此可见，这个双羽衣不简单。“
”她靠这家店赚了很多银子。在她遇见我的时候，她表示，只要我能帮她治好脸上的伤，那么，她便将手下的八名男色，全部送给我。“穆清源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说。
”就这样，你答应了她的要求？“
”是啊！“穆清源简单地回答。
钟贤倒也不吃醋，只调笑着说：”八个，你不觉得辛苦就好。“
穆清源挤出一个笑容：”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双羽衣确实是个狠角色，那样痛苦，风险那样大，她居然敢尝试。“穆清源摇着头说。
”到底怎么换的脸？“钟贤深感好奇。
”首先，得找到一个同她面部轮廓相似的女子。然后，把那人的脸皮剥下来，换到双羽衣的脸上。此前，双羽衣得把有伤痕的脸皮剥掉……“
穆清源还没说完，钟贤已经皱着眉头摆手：”我不要听了，好可怕！“
穆清源见钟贤大发娇嗔，也就顺势把他搂在怀里，亲了个嘴说：”好，咱们不说这个。“
钟贤顿了一顿又问：”那她后来怎么混到卫王宫里去的？“
”还不是因为贺兰嫣之在那儿吗？她活着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贺兰嫣之报仇啊！“
”女人，就是爱记仇的东西，最好离她们越远越好！“钟贤认真地说。
穆清源连连点头：”对，这个女人心机深沉，为了不让贺兰嫣之认出她来，不但让我在她的脸上做了些许改变，甚至在身份上也拐了几道弯，务必让人认不出她来！“
”卫成王原本就不好女色，上位后也没搞过什么选妃选美的，所以双羽衣想进宫，只能依靠选宫女这条路。“
钟贤扑哧一声笑：”难道这个卫成王也好男色不成？“
”这倒不是。“穆清源否认说，他在宫里安插了眼线，所以徐达从不接近男色，他也是知道的。
”当宫女自然不是双羽衣的目的，所以她又唆使那个相师，在徐太后面前进言：说是王上没有子嗣，应当多选些宜子宫女在身边。“
钟贤哦了一声：”这招厉害。老人家嘛，就爱唠叨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相师这话自然说到太后心坎里去了！“
”可不是嘛！双羽衣就顺理成章地从众多宫女中脱颖而出了呀！“穆清源又喝了一口酒。
钟贤脑子转得快，问题也多：”哎，我就好奇，那双羽衣还是处子吗？如果是，这么复杂的环境下，她是如何混过来的？如果不是，要怎么瞒过卫成王？“
”切！双羽衣会是处子？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以为她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她开男色店的本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么？“穆清源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靠她卖身赚来的呗！“
”可是她的脸……“
”她的脸不丑，就是多了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只要拿块黑纱蒙上，光是她那双眼睛，就能迷倒一片男人。更何况，她的身子，那真是玲珑浮凸，令人一见之下，热血沸腾，血脉贲张！“
”说得你好象见过似的。“
”我当然见过。只是，我不属于血脉贲张的那一类。“穆清源淡定地说。
”赚到钱后，她就不干了。到处挑选合适的男子，培训他们成为赚钱工具。“
”可是，她都这样了，怎么在王上跟前蒙混过关呐？“钟贤十分不解。
”有什么难的？不是有我吗？我帮她做了个****修补术，紧致术，然后，就搞定了！“穆清源大言不惭地说。
钟贤以手扶额，低呼了一声：”我的天呐！你居然会私术修补术，紧致术？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两种手术？“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这是极其赚钱的手术啊，我又为什么要不做？“穆清源为钟贤的大惊小怪白了他一眼。
”估计双羽衣好不容易赚来的钱，都跑到你的口袋里去了吧？“钟贤调侃地问。
”是的。“穆清源十分地坦白。
”咄！那你还好意思说做了个亏本买卖？“钟贤不满地瞪着穆清源。
就知道这家伙跟钱最亲！
穆清源解释道：”以前的换脸，修补，确实是银货两清了。可是，她当上才人后，我不还是在继续帮她办事么？“
”我知道了，你继续帮她办事，是因为她在拿日后的好处来诱惑你吧？可是，你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双羽衣就挂掉了！“钟贤幸灾乐祸地说。
穆清源不满地瞪了钟贤一眼：”要不要笑得这样开心啊？我亏本了，你能得什么好处？“
钟贤索性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说：”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看见你吃了亏，我就觉得特别开心！“
穆清源一个翻身，就将钟贤给压到身子底下去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敢这样气我，是不是菊花又痒了呀？“
钟贤才不怕他，还是吱吱咯咯地笑。
穆清源就不客气了，开始上下其手。
后来索性把钟贤给抱到后面卧房里去了。
世上已经没有双羽衣这个人了，所以穆清源也懒得再为了双羽衣去忙活。
什么对付贺兰嫣之，对付魏有功，他才不傻，出力不讨好的事，谁要做？
魏有功倒是紧张了好几天，生怕双羽衣的死，让穆清源迁怒于自己，干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不过，他为了不让贺兰嫣之担心，所以并没有把自己情绪露出来，装作很坦然的样子。
贺兰嫣之倒是给魏有功出了主意：”你若是怕在宫外遇到不测，不妨雇个武功高强的保镖在身边，也算有个防范。“
魏有功后来真的是给自己添了个保镖，表面上说是仆从，实际上，这个叫金海的人，功夫很厉害，尤其是一手由神入化的点穴功，当场就给魏有功露了露。
看着自己府上的园丁突然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眼睛珠子拼命转着，魏有功就有点想笑。
他清了清嗓子，对金海说：”你快些帮他解了穴吧！时间长了，怕是不好哩！“
金海连忙说：”属下有分寸的，即使半个时辰不解，也不会有事。何况半个时辰一到，被点的穴自动也就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