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搭建帐篷,徐有终自然是驾轻就熟,顾挽澜则完全是野外生活的新手。因为从没有做过,光打地钉她就费了些力气。
徐有终没费什么力气就搭好一顶帐篷,看到顾挽澜笨拙忙碌的样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他伸手把满头大汗的顾挽澜拉起来,“万能的小姑奶奶,您还是去我搭好的那顶帐篷里歇着吧!”
顾挽澜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摸着又吃了徐有终一枚爆栗的额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一转身就发现徐有终已经搭好的那顶小巧精致的帐篷,一阵兴奋的尖叫,“徐有终,万能的徐小爷!神一样的徐小爷啊!”然后一头扎进帐篷里,扑倒在厚厚的地垫上,打着滚儿撒欢。
徐有终正埋头辛苦打着地钉,听着顾挽澜兴奋地尖叫声,也扬起了迷人的笑颜。
——万能的小姑奶奶,万能的徐小爷,挺般配的,这个称呼好!
接下来的几天,顾挽澜便跟在徐小爷的身后,开始了赤县周边山谷的野外生活。
徐小爷从来都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都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热情,所以对于这里的土壤、水流、气候、植被、物种等等因素,一一检测记录。
顾挽澜明白了徐有终想要做的事情,不过缘于自己的一个想法,便不辞辛苦地努力,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甚至感觉心底隐隐带了几分虚荣的雀跃——有人愿意为了自己的愿望,辛苦努力,至少那个人是在乎自己的。
她像个小跟班似的,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帮着他递递工具。看了一两天的时间,渐渐也明白了一些简单的操作,跑前跑后的,帮忙记录数据,升级为小助手。
几天下,两人工作起来倒是和谐的一塌糊涂,默契得像是工作许久的拍档。
徐有终不需要顾挽澜帮忙的时候,她便自觉地自己找些乐子,和山鸟野花做些游戏。
顾挽澜闲来无事,仰头看到一棵参天的古树,枝繁叶茂,长长的须子垂下来,似在招唤她爬上去看看。
她竟完全忘记一惯的淑女风范,手足并用地爬了上去,站在树冠的枝叉之间,她小心地按了按几枝分开的树杈,最后选了一枝看上去最舒服,叶子最少的枝子移了移身子,慢慢坐下,双脚腾空,像两只不安份的小鸟似的,一荡一荡的。
顾挽澜往树下看去,徐有终仍然在忙碌着,看到他青白色的发顶,在树下转来转去的,像一只充满吸力的漩涡,吸引着顾挽澜的目光。
终于可以看到徐有终的头顶的发旋儿了,顾挽澜心里有些小得意:这下他需要仰着头和我讲话了!
几天的山林生活,已经把顾挽澜掩藏很久的小性子完全释放出来,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居然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想法。
她的嘴角轻轻扬起,随手摘了一片绿叶,放在嘴边,也想吹出些声响来。
只是真正实践才发现,自己和中演影视作品中的那些音乐高手还是差距挺大的,她鼓着腮帮子,脸都憋红了,也没吹出一点点声响来,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一低头,就看到徐有终已停了手里的工作,站在树下仰着头,慢条斯理看她,眼底闪烁着略带戏谑的光泽。也不知看了多久,不过估计她最傻的样子他是不会错过的。
顾挽澜咬着牙,双颊浮起好看的红晕,把脸扭到一边,暗自腹诽,徐有终真是个讨厌鬼!她撇撇嘴,轻哼一声,却不敢骂出声来。
徐有终丝毫没有自己已成为讨厌鬼的意识,几下就窜上大树,“往那边挪挪,给小爷腾点地儿!”
“不,我害怕!”谁让他刚才笑话她来着。
“你不挪地儿,小爷我就要帮你罗!”说着,徐有终作势就要晃动顾挽澜所坐的那叉枝子。
顾挽澜完败,听话地给他让了位子。
徐有终拿过顾挽澜还在手中捏着的那片绿叶,放在唇边,婉转的音符便溢了出来,他细听听,好像是道简单的流行曲。
顾挽澜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双手使劲儿地捉着树枝,实在有些惊奇于徐小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本事。
这一餐他们是树上享用的。
顾挽澜对于大树有一种说不出地喜爱,她执着于把自己藏在茂密的树叶里的游戏。从在树枝上,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徐有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和她并坐在树枝上,感到树叶的芬芳包裹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