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易普拉欣没料到顾挽澜还有这么强的后手进攻,先前的退避不过是诱敌之术,倒真是失了分寸,还没想出应对之策,便失了好几分。
就这么着两个人倒真是各自拿出了真本事,你来我往的玩得淋漓尽致,退下场来时,都是汗水湿透,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其实打架真是一种很好的了解彼此脾气个性的好方法。这场比试,成功地拉近了顾挽澜与易普拉欣的距离,结束的时候,易普拉欣非常礼貌地向顾挽澜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方曲膝礼,起身的时候还用阿拉伯语喃喃自语。
顾挽澜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徐有终。
徐有终和艾薇尔真的只是来客串的,这时早已坐在一边休息。两人也密切地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态。
徐有终显然是听到易普拉欣的话,起身紧走几步,来到顾挽澜身边,伏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别理他,他在自言自语呢。”顺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帮着她擦汗,同时和易普拉欣用阿拉伯语聊了起来。
待顾挽澜感到头上的大手离开,用手拿下毛巾,只看到徐有终和易普拉欣又走上了长长的剑道。看起来易普拉欣还没玩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抬起眼才发现艾薇尔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友好地点点头。
“太棒了,那个易普拉欣总是看不起女孩子玩花剑,我的技术太差,总被他嘲笑……”艾薇尔笑着吐了吐舌头,友好地和她打着招呼。
“都练了好多年了,才这样的水平,真是惭愧啊!”顾挽澜摇摇头如实地回答,“你……经常和他们一起玩?”
“并不常玩,易普拉欣总嫌我水平差,不带我玩;乔治,你知道的,忙着学习很少和我们玩的。他在中国也是这样一心扑在学业上吗?”艾薇尔皱着眉,看得出也是个单纯爽直的姑娘。
顾挽澜笑了,想起他在国内时好像除了学习什么事都干了,诚实地摇摇头,“乔治在国内刚好相反。”
艾薇尔大笑起来,张着嘴有些吃惊的样子,夸张地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真的吗?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板着脸,学校、律师事务所的忙着学习、工作……就和很多中国的留学生一样的,刻板得让人不想去理他……”
这下轮到顾挽澜吃惊了,那个样子的徐有终真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她想不出艾薇尔口中的徐有终是什么样子,印象中的他,永远是对一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
“后来,学校那群花花公子看他老实,也想去捉弄他,没想到反被他狠狠收拾了,我们这才发现原来他还个挺有趣的人。”
艾薇尔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声,接着说,“再后来接触多了,渐渐发现,原来他只是不想把精力用在这些无用的地方,真的只是想认真学习,我们几个就玩到一起。他也真正被耶鲁上层圈子所接受,你应该知道的,做为华裔能够被那个圈子接受,没有些个人魅力是挺难的。”
顾挽澜面色平静地听着,默默地想象着他来这里的生活和学习的状态,目光投注在剑道上那抹快速进攻的身影上,雪白的剑服穿在身上,长身玉立,凌厉似一把出鞘之剑,泛着寒意,划出炫目的光芒。
她想起徐有终昨天的表白,不禁忖思,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她吗?难道他昨天的话是认真的吗?
他终是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不知这种改变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能够永远不变呢?关于徐有终的传说太多,太过优秀,太难以捉摸,这些都让顾挽澜总是感到困惑,她难以把握。聪明地止步于“安全线”之外,是此时的她唯一能做的事。
今天刚好是周末,四个年轻人又难得玩到一起,从剑术馆出来后便默契地在一家中东风格浓郁的餐厅用餐。
本来午餐后便各自散了,可没一会儿,易普拉欣又拉着艾薇尔毫不客气地跑到徐有终家吵着要喝下午茶。
对于他们的到来,徐有终一脸的无奈:“改天我还得搬家,离你们远点儿!我家可不是随便你们开PARTY的地方!”
艾薇尔用一篮子曲奇饼挡在面前,笑得灿烂:“只要安妮在你家,你搬哪,我们就追到哪!我和安妮约好了的,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易普拉欣耸耸肩,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尝尝你吹嘘很久的中国茶,听说一经顾挽澜之手,自来水都有了‘圣泉’的味道。”小伙儿单纯直白地表达了此行目的,“真的很期待品尝啊,不知是不是能像你的西洋剑术一样迷人呢?”
“就是就是,乔治对于这里的女孩子都不屑一顾呢,不光是外国的女孩子,就是中国的女留学生,只要对他心存歹念的,都被他无情的打发了。他告诉我们,他的女孩儿,比她们都好。快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艾薇尔也带着一脸的期待。
“在乔治那里,安妮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啊,什么本事都会的!”易普拉欣附和着说着好话,似乎生怕徐有终一时兴起把他们哄走似的,“公主殿下已经用剑术征服了我,快请我们尝尝安妮的下午茶吧!”
顾挽澜听着艾薇尔和易普拉欣两人说得热闹,一口一个“徐有终的安妮”,不禁脸红,不知道徐有终乱说了些什么,她竟然好像成了他的私有财产,她还没有答应要做他的女朋友呢!她转头看徐有终。
徐有终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面色好像有些不太自然的僵了一下。
顾挽澜暗乐,难得见到徐有终窘迫的样子,没再反驳,跟着徐有终来到一间古香古色的茶室。
徐有终这套房子的其他房间的风格都是西式化的,只是打开这扇门才发现别有洞天,让艾薇尔和易普拉欣这两个完全没有中国风概念的人好一阵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