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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沙漠风暴是一种酒水 (2)

知识分子的多情和知识分子的幼稚,在潘向宇母亲的身上都有着充分的体现,这种充分的多情和充分的幼稚,难免就会让她在年轻的时候被人伤害,或者伤害人。而潘向宇的父亲,也贯彻了一个知识分子的风度,对一切表现出了极大的谅解与宽容。孰料,这种知识分子化的谅解与宽容,在处理这样的问题时,却适得其反了。母亲并未因此而感激,她不因自己的情感失足而内疚,反而对父亲的态度日趋强势。事情就是那么一件事情,多说无益,也难以说出个对错,但这对夫妻却常年就此讨论起来。的确只是讨论,各自亮明态度,阐述看法,绝对不是争吵,甚至连辩论的味道都没有,因为大家都不打算说服对方。并且,随着讨论的旷日持久和日常化,他们渐渐都不避讳自己的儿子了,当着潘向宇的面,大大方方地说来说去,以至于潘向宇从小就对这种事情没有了是非的标准,也不觉得母亲便如何在道德上有了污点。

这样的处理方式好吗?摊上这样的事情,也许大多数婚姻会因此动荡乃至破裂,当事者会为之搭上生命的蹉跎,而在潘家,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是,潘向宇的父母却以这样的方式相伴到了暮年。

潘向宇在这样的家庭气氛中成长了起来,在心理上,他不能算作很健康,然而总好过那些因为父母彼此仇视而彻底扭曲了的孩子。潘向宇受到的负面影响,莫过于他对家庭的态度。潘向宇不大强调家庭观念,也认为伴侣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并不是举足轻重的事情。这种态度就反映在了他和丛好的婚姻里。迄今,潘向宇都是一个没有明确家庭观念的人。但是,当丛好身上的疑点出现的时候,潘向宇却当真感到了痛苦。这种感觉是不会欺骗人的,而且也出乎潘向宇自己的预料。由此,潘向宇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原来有些事情,真的重大,有些人,真的会令人痛心。

这个发现让潘向宇迷惘了。

那一年,潘向宇的父母双双退休,突然提出此后年年要去异地住上两季,而且目的地明确,直指兰城。对于自己父母的行为方式潘向宇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么南北穿梭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算得上是一个别致的安度晚年的方式。潘向宇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偏偏选择兰城呢?要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量,兰城都是一座一无是处的城市。这一次,潘向宇的父母全部变得沉默了,不再当着他的面讨论什么,面对潘向宇的疑问,只有母亲悠悠地一句答复:

“这是你爸爸答应过我的。”

潘向宇不是愚笨的人,从这句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但他又懒得细究,对于自己父母此生的情感纠葛,他早已经厌烦了,也早已经没有了窥测之心。这时候潘向宇已经事业有成,本着一个做儿子的责任感,他还是为自己的父母去落实了这个计划。潘向宇来到了兰城,一下火车就对这座灰败之城心生厌恶。在那个春天,潘向宇在朋友的协助下,替自己的父母在兰城买了一栋房子,装修一新后,他顺道在兰城齿轮厂招聘了一名技术工人。当时的潘向宇,当然不会想到,他选上的这名技术工人最终会成为了他的岳父。

时值初夏,潘向宇的父母此时正在兰城客居。

潘向宇找到了自己为父母买的那栋房子。1991年的时候,这栋房子在兰城还算是一个体面的住所,留在潘向宇记忆里的,也是这么一个还算体面的概念,但下车后,他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那种砖混结构的楼房,即使在今天的兰城,都可以算在毫不起眼的建筑物里了。上楼的时候,潘向宇不禁对着满楼道堆积的杂物皱起了眉头。他多少还有些难过,想不到自己的父母每年都有一半的时光是和这些杂物一道塞在遥远的兰城。

开门的是父亲。父亲显然对潘向宇的到来感到惊诧,他在门前迟疑了一阵,似乎有了要将潘向宇拒之门外的打算。潘向宇却自顾侧身进了屋,算是向父亲解释道:

“我来兰城办事,顺便看看你们。”

房间里还是当年潘向宇装修出的样子,木墙裙,繁复的吊顶,玄关处立着一面庞大的镜子。这种风格在当年是很讲究的,如今却显得土气了。尤其还历经了十多年的岁月,让置身其间的潘向宇仿佛回到了旧社会。电视也是当年潘向宇买下的,现在开着,图像倒还算清晰。

潘向宇坐进客厅的沙发里,环顾一周,几乎要质问父亲了——你们这是何苦?但他忍了下来。面对父母,他向来没有太多质疑的兴趣,何况,此刻他自己本身就很消极。

父亲去厨房切了一盘西瓜过来,放在潘向宇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和潘向宇并肩坐在了沙发里。虽然身处北方,但兰城的夏天酷暑难挡,而且不同于南方的柳市,是那种干热,火烧火燎的,能热痛人。好在当年潘向宇给这栋房子装了空调。空调是开着的,但这台老机器已经发出轻微的轰鸣。循声望去,潘向宇看到封闭了的阳台上挂着一些晾干的衣服,裤衩,背心,显然全是父亲的。潘向宇感到有些恶心。这些悬挂着的内衣,就像是一件一件抖开拉展了的父亲,是父亲的隐私和真相。潘向宇觉得,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去面对这些东西,是一种冒犯,也是一种被冒犯。

“我妈呢?”潘向宇问。

父亲回答:“她不在。”

潘向宇没有接着问“去哪儿了”,他和自己父母的对话从来都是这么浅尝辄止的,仿佛递进一步,便会损害了彼此之间的正常关系。

电视里在播放新闻,全是有关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核查问题的。新闻里说:美国媒体民意调查显示,很多美国人显露出出兵伊拉克的意向,但希望得到联合国的授权……

父亲突然评论道:“可能要打仗了吧?”

潘向宇“嗯”了一声,他有些昏昏欲睡,此刻世界的风云,根本唤不起他的丝毫兴趣。

父亲说:“布利克斯这个人的立场应该还是中立的。”

“布利克斯?”潘向宇问,“谁?”

“联合国对伊武器核查首席核查官啊!”父亲说出这么一个冗长的身份,有些为潘向宇的孤陋寡闻感到吃惊的样子。

潘向宇只有再次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安南我觉得就有些受布什操纵——安南是联合国秘书长,”父亲补充了一句,给潘向宇普及国际常识,“你看,伊拉克官员会晤安南的时候,就拒绝了他的武器核查建议。”

潘向宇越发感到怔忪了。什么意思呢?置身在异乡这栋“旧社会”一般的房子里,垂暮的父亲却津津有味地关注着纷扰的国际事务,似乎变成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

父亲兀自在念叨,半天得不到潘向宇的回应,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唔,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战争嘛。”

这句话来得有些没头没脑,而且也算得上是陈词滥调。潘向宇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毫无理由地伸手拍了拍父亲的腿。他的确是困倦了,其后便倒在沙发里小睡了一阵。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母亲依然没有出现。父亲一个人在棋盘上摆着棋谱。

潘向宇也不多问,招呼父亲:“我们出去吃饭。”

父亲问:“不喊上你妈吗?”

潘向宇说:“你知道她在哪儿?”

父亲点了点头,似乎很郑重,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于是,潘向宇就驾着车和父亲去找母亲。一路上父亲都沉默着,潘向宇通过倒车镜观察父亲,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很凝重,嘴唇不断抿在牙齿里,像一个掉光了牙的人。

在一个狭小的广场上,潘向宇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广场其实本来并不小,只是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才显得逼仄了。四周全是小摊贩,他们只被允许在夜间经营,此刻刚刚准备开张,在路边就地摆放着自己的廉价货物。

广场中心,有一群中老年人在翩翩起舞。不知哪里传来的乐曲震耳欲聋,好在听起来还算欢快动听。潘向宇下了车,挤过人群,在自娱自乐的舞者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穿了一条民族风格的花裙子,如果仅从背影来看,绝对不像一个年近七旬了的女性。她依然那么灵活,舞姿甚至堪称翩跹,脚尖垫着,轻盈地起伏回旋。她的舞伴因此显得有些笨拙,不过就是搭了把手的样子。这是个同样苍老了的男人,没有任何可资形容的,除了像一个老年男性,他什么也不像。

父亲在潘向宇的身后说:“他是你母亲多年的朋友。”

潘向宇遥望着自己的母亲,在心里玩味了一下父亲的解释,某种还算清晰的事实便铺陈出来:退休后的母亲要求年年两季客居兰城,因为在这里有一位多年的朋友可以或者是需要她来共舞,她将自己暮年的时光公平地分摊了,一半留在柳市,一半归于这里,而这一切的核心在于——父亲对此是“答应过的”,并且,不惜陪伴着她来实现这样的承诺。荒唐吗?潘向宇多少有些厌恶这个推理,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在兰城,母亲是否和父亲住在一起。但另一种情绪更多地打动了他。

他知道这一切事关着什么,这个秽亵的尘世,由于有了岁月这样一个浩大而苍茫的根底,因此一下子变得可被接受了。

望着翩翩起舞的母亲,潘向宇居然有些感动。同时,身边的这个父亲,也更加让他欲说还休了。

潘向宇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毋宁说那种愁肠百结的辛苦从来都被他本能地拒绝掉了。他不愿意自己去承担那些虚诞的捆绑。潘向宇决定还是不加细究的好,他招呼自己的父亲离开了,把母亲留在她欢乐的舞蹈中。

在饭桌上父亲再次纵论起国际局势,说美国把萨达姆和基地组织联系起来是一着好棋。

“多妙?”父亲眨着眼睛,叹息道:“这样他们就师出有名了,不是吗?起码美国人民的情绪就被煽动起来了!”

潘向宇间或嗯两声,他不能接受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突然变得这么喋喋不休。他觉得,此时的父亲,更应该把心思放在那个在广场上翩翩起舞的母亲身上,而不是这样,用这些完全与己无关的破事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这是一种自我麻醉吗?潘向宇思忖,那么,有什么不好呢?

和自己的父亲吃了顿饭,潘向宇就回了柳市。

丛好也在2003年的春节前夕回到了兰城。

作协组织采风活动,选择了兰城作为目的地。最初接到通知,丛好是拒绝了的,她不想回到那个城市,那种灰蒙蒙的气氛,是她不愿意再去回味的。

在写作上,如今的丛好也遇到了瓶颈。说到底,丛好的学识与修养都不足以支撑她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一个确据是,随着书写的深入,她竟然越来越离不开字典了;那些内心的感受挖掘殆尽,终有告罄的时候。致命的是,对于生活,丛好几乎始终像只悬浮的气球,嫁给了潘向宇,她便远离了那种具体的、烟熏火燎的生存历练,这让她的梦,连带那些对于梦的书写,都逐渐变得空洞。已经有评论家不留情面地指出她作品中的矫揉造作,甚至斥责她的作品“格调不高”了。而且将丛好的成就与潘向宇联系在一起的说法也愈演愈烈。对此,丛好感到了沮丧,也因此不大愿意与文学圈过从甚密了。

丛好是在最后一刻赶到的火车站。诗人杨一在车窗里看到她挤在站台拥挤的人群中,像个瞎子般的茫然四顾——她居然没戴眼镜。

丛好并不知道潘向宇的兰城之行,只是发觉他这一段时间有些异样,突然间变得很叵测,经常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貌似在冥想或者玄思,像一个郁郁寡欢的哲学家。对此丛好并不太在意,认为他可能是在修炼某种类似瑜珈之类的功法——他一度对如何调理身心热衷起来,喝功夫茶,打坐,有种青春迟暮者觉醒了的迹象。

有一天在饭桌上,潘向宇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丛好:“你爱我吗?”

丛好吃惊地抬起头看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潘向宇嘴里嚼着东西,眼神是看向别处的,又问了一遍:

“嗯?爱吗?”

丛好怔住,心里感到震惊。潘向宇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本来这该是她要问的啊。但是她都从来没有问出口过,他却开口问了。那么,爱吗?丛好感到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问出来都需要很大勇气的问题,更遑论答案了。但是丛好知道,她是感激潘向宇的,也应该感激。是这个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托住了她,阻止住她有可能一落千丈的颓势,把她带进一种相对安全的生活,并且为她提供了向上浮起的助力。丛好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没有嫁给潘向宇这么一个男人,那么她如今将会是怎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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