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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先骗钱再骗恩情

刘言心默不作声地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抬眼扫了一眼满脸不耐烦的乔少桓,没有像往常一样犯贱的凑过去,而是转身默默离开。

乔少桓错愕地看着她,仿佛没料到她也会有这么“有个性”的一面。她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步伐走得又快又急,就在她快要迈出病房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那么响,仿佛在她心底响起,她后背猛地绷直了,想转过身去,就听到乔少桓气哼哼的声音像一道凌冽的寒风刮过来,刮得她遍体生寒,心脏泛起了疼。

“把你的东西带走,滚了就别再来。”

刘言心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绝望,她到底是靠什么咬牙撑到了今天?如果曾经是贪图乔家大少奶奶的名份,那么如今乔少桓已经什么也不是了,她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粘在他身边?

刘言心用力地想,其实那个答案早就存在她心中,只是她不敢承认。她是一个多么凉薄的女人,她怎么会为了爱一个男人连尊严都不要了?

她没有转过身去,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泛起了青筋,长长的指甲深陷进肉里,她也不知道痛。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报应吧,她有多凉薄,老天就送一个多么凉薄的男人来折磨她。

心里满是怆然,此刻,她无力去面对这个让她伤让她痛的男人,缓缓抬起脚步,一步步走离,身后传来一声咆哮,她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差点就忍不住转身回去涎着脸哄他。

可是她依然坚定地往外走去,然后越走越急,像是要逃离一般,冲进电梯,她按住如擂鼓的心口,像是从地狱里逃了出来,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有种绵密的疼一直撕扯着她的心。

刘言心,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你怎么能分不清爱情跟利益的关系?

乔少桓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激烈的动作扯到了伤口,他疼得额上冷汗涔涔,一张脸灰白灰白。他捐骨髓的事,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要先斩后奏,否则多事的人给他捅个什么篓子,他就前功尽弃了。

他不愿意让苏晴柔知道他要给她妈妈捐骨髓的事,也是担心她不会接受,如果她不接受,苏母也拒绝,那么他的所有计划都会胎死腹中,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他才跟萧医生说,不要让病人家属知道他的身份。其实,他也顾忌过池未煊跟苏东宁,担心他们会告诉苏晴柔。然而他转念一想,如果他是池未煊或是苏东宁,他不会主动告诉她,徒增她的烦恼。

事情如他所想一般,直到他进手术台,苏晴柔也没有发现要给她妈妈捐骨髓的是他。池未煊,你输就输在,你太为苏晴柔着想,太为苏母着想了。

你瞒着她,才是我的机会。

乔少桓眼底掠过一抹狡诈的神色,逼走刘言心,是他所做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若没料错,不是乔梦洁就是妈妈上场了,而苏晴柔,她会知道救她母亲的人是他,只有他能救。

………………

帝景天成别墅。

晴柔好几天没有回来,本以为家里肯定已经乱得像战场了,可是家里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让她很不习惯。她还记得第一次来池未煊家里,那时满地狼籍,他仿佛早已经习惯这样的乱,一点也不以为意。

池未煊看见她站在门厅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不认得了?”

光线从他虚张的指缝间射过来,她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恍惚道:“有种走错家门的感觉。”

池未煊也想起她第一次来他家的情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我的杰作,是东宁的,他说你累了好几天,看到家里这么乱,肯定会忍不住收拾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打扫了。”

晴柔抿嘴笑了笑,迈步进去,大理石地砖映着她的影子,竟连眼角的笑意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微笑,倒影也微笑。

家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干净得她都舍不得下脚去踩。池未煊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向客厅里走去。吃完饭回来,时间尚早,睡肯定是睡不着的,至少得消消食。

这几天,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妈妈,明显瘦了许多,他看着心疼。晚上绕着远路带她去郊外吃土鸡,喝鸡汤,恨不得一下子将她的肉养起来。

他的手心微微带着湿热,热气传过来,晴柔觉得她的心被那股热力搅得颤抖起来。他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揽着她的腰,稍用力往上一托,她就坐到了他腿上。

晴柔心砰砰急跳起来,只觉得自己像是坐在火山上,一阵心慌意乱。自从回国以后,她一颗心全放在妈妈身上,几乎没再跟他独处过。

家里很安静,静得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阵快过一阵,呼吸都急促起来。她的后背靠在他怀里,就像靠在一个火炉上,她快要融化了。

池未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握着她的手心直发汗,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亲密的靠在一起了?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有一世纪那么久。他另一手握住她的肩,将她扳过来,他看到她紧张得鼻尖都发汗了,他轻轻一笑,颠倒众生。

他松开她,手掌按在她的肚子上,“吃饱了没?”

“嗯,好饱。”晴柔睫毛轻颤,看了他一眼,立即垂了下去,他眼里的灼热让她心跳加速,好似要蹦了出来一般。

池未煊菀尔,感觉到她身体都在轻颤,他心情大好,偏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哑声道:“我还没吃饱怎么办?”

晴柔着急了,刚才他一直给她夹菜,她只顾着自己吃,也没顾上他,“那怎么办?我去给你煮面条好不好?”

“不好。”他不喜欢吃面条。

“熬粥?上次你拿回来的海参还有,给你熬海参小米粥,这个时间吃了也不会积食。”晴柔抬眸,客厅里的古董钟上时间指向九点半,这个时候吃东西,就怕积食。

池未煊偏头,看着她红得发亮的耳垂,轻轻咬了上去,敏锐的察觉到她浑身一哆嗦,他轻轻笑开,“我想吃你。”

晴柔红唇微张,他的气息吹拂在耳廓,她全身颤抖不已,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抬起头来,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目光。他眼里燃烧的火焰热烈灼人,她怕被他灼伤,稍一垂眸,下巴吃紧,她被迫再度望着他,一直望进了他的眼底。

“池未煊,我很累……”她嗫嚅道。

“我知道,不会让你动!”他低低的说,晴柔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脸一阵红了,不会让她动,可是她不动也够累啊。

她反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俯下身来,在她唇上轻轻一碰,然后松开,唇上微痒,一股电流瞬间漫过四肢百骸,她抖得如风中落叶。

她敏感的反应让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又碰了一下,再碰了一下,并不着急要一口将她吞下肚,反而爱上了这样的暧昧。

他不急不徐的动作,终是惹恼了她。或者,她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挑逗,在他再次啄吻她时,她猛地含住他的唇,舌尖探了过去,急切的吻住了他。

舌与舌的勾缠,舒服得令两人同时喟叹了一声,池未煊搁在她腰上的手倏地收紧,那力道凶猛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晴柔嘤咛了一声,完全沉浸在激烈的拥吻中。

他吮着她的唇,牙齿一下轻一下重地在她唇上咬着,她浑身酥酥麻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抓住最后的念头,在他嘴里咕哝,“我很脏……”

“我不嫌弃。”他吻得越发用力,大手溜进了她的毛衣里。

他一边激烈地吻着她,一边将她抱回房,刚进门,他就忍不住放下她,将她抵在门上,一边吻她,一边脱去自己的衣服,一件、两件、三件……,直到两人袒裎相见,卧室里的气温渐渐攀升,男女娇吟声粗喘声交织在一起,终于在一声咆哮后,像绚烂的烟花盛开过后的夜空,渐渐恢复宁静……

晴柔最后是怎么回到床上,怎么睡着的,她完全不知道了,她只知道他不知厌倦的在她身上动作,从门边到地毯上,再到浴室,然后回到床上,他始终没有放开她。

她知道,这些天,他肯定也憋坏了,所以没有拒绝他。如果她知道他起了头,就收不住,是死也不会在今天这么累的情况下,让他碰她。

晴柔昏昏沉沉的想,为什么男女之事,累的永远是女人?

池未煊释放之后,还赖在她体内不肯出来,他搂着她,在她红彤彤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为各自掖了掖被角,抱着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看着怀里的她,怅然叹了一声,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晴柔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她浑身像被卡车辗过,动一下就酸痛得不行。身畔的位置早已经人去床空,她伸手触碰了一下,指尖一阵冰冷,她哆嗦着收回手来,她拥着被子坐起来。

床头柜上,是他为她搭配好的衣服,外套毛衣牛仔裤,他常说她这样穿,就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跟她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像老牛啃嫩草。然而,他给她买的衣服里,最多的就是毛衣牛仔裤,还有笨笨的雪地靴。

外套里,还以粉色最多,晴柔想着,目光落在了那件粉色的外套上,忍不住摇头叹息。

“在叹什么?昨晚没有满足?”门边忽然响起一送清越的男声,晴柔连忙抬起头来,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池未煊,她想到自己浑身不着一物,连忙将被子拢了拢。

他长腿一迈,几步就到了她跟前,晴柔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端着一个拖盘,拖盘上搁着一碗米饭,一碗鸡汤,还有两碟小菜,晴柔诧异地看着他,“不是我做的。”

池未煊知道自己的厨艺,他不敢糟蹋她的胃,她累了好几天,昨晚自己又不知节制的缠着她,再不补补,这身体迟早得垮。

晴柔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上次做饭,害得安小离拉肚子,受此打击,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肯再下厨了,“好香,哪家送的?”

“昨晚那家,我就知道你馋他家的鸡汤。”昨晚她一副要将舌头都吞下去的样子,就知道她爱喝这家的鸡汤,一早他就开车过去买,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他也不觉得辛苦,只要她高兴就好。

鸡汤的香味让晴柔食指大动,她这会儿也实在饿得厉害,可是想到被子下自己的未着寸缕,她又迟疑了。池未煊的目光掠过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就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不由得打趣道:“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还害羞什么?”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不害臊。”晴柔脸红唾道。

“嗯,害臊,害臊昨晚是谁拼命夹着我,让她放松都不肯的?”池未煊凑到她面前,晴柔羞得伸手作势打他,被他轻松的握住了手,她要缩回来,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

他顺势将托盘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用力一拽,就将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滚烫的肌肤触到他微凉的外套,晴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心慌意乱,遮了上面,又漏了下面,手忙脚乱的,最后哪里也没遮住。

池未煊长手一捞,将她的胸衣拿在手里,示意她伸手,晴柔脸红得几乎可以滴下血来,她不敢挣扎,老老实实的伸进去,他帮她扣好,整理了一下,微凉的手指滑过她光滑如缎的肌肤,身体开始微微发热。

晴柔哆嗦不止,他把她当小孩子侍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然而每一次都让她心神颤抖。他帮她穿上毛衣,穿上底/裤,穿上牛仔裤,她触到他黑眸里跳跃的火花,心猛地一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好饿好饿,我饿得都能吞下一头牛了。”她夸张的说着,跪坐在矮几前,端起水晶汤碗,轻轻押了一口,正宗的土鸡,全是粮食喂出来的,没有掺杂一点饲料,味道纯正,齿颊留香。

池未煊蹲在她旁边,看着她脸上满足的笑意,伸手帮她将头发从衣领里撸了出来,笑骂道:“小吃货。”

晴柔舀了一勺鸡汤递到他面前,“喝一口?好香。”

池未煊看了一眼勺子,晴柔马上意识到勺子是自己用过的,她刚要缩回手,池未煊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将那勺鸡汤喝下肚,“嗯,很香,没有放任何调味品,你多喝一点,好好补补。好久没抱你,昨晚都硌我骨头了。”

他语气委屈,听得晴柔咬牙切齿,典型的捡了便宜还卖乖。她端起碗狠狠的喝了一口,就像喝他的血一般,池未煊轻笑,又手撑着脸,笑睨着她,“东宁说,伯母已经从监护室出来了,一会儿吃饱了,我送你去医院。”

晴柔满脸喜悦,“真的吗?”

“嗯。”池未煊点了点头,就看到她沉郁了几天的脸,忽然就千树万树梨花开,美得炫目。

“太好了,池未煊,谢谢你。”晴柔放下碗,扑进他怀里,明明很开心,她却想掉眼泪。妈妈终于脱离了危险,骨髓移植以后,她的身体就会慢慢恢复,她跟东宁也能松一口气了。

池未煊抱着她,摇了摇头,这丫头,“不是说好不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吗?又把我当外人?”

“没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晴柔脸红了红,除了说谢谢,她真想不到该怎么报答他。

池未煊凝着她波光潋滟的眸,“那就一辈子待在我身边,无论何时,都不能离我而去,做得到吗?”

晴柔用力点头,脸上皆是幸福的笑意,“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

池未煊轻轻拥紧了她,他最近是怎么了,不停的要在她这里得到承诺,他苦笑,原来他也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

晴柔喝完鸡汤,抬腕看表,快五点了,入了春,白日越来越长,此时一点也没有天黑的迹象,她收拾好碗筷,池未煊接过去,嘱咐道:“去洗把脸,我在楼下等你。”

“好。”晴柔去了卫生间,走到门边,她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池未煊还站在那里看着她,她冲他甜甜一笑,转身推门进去。

………………

医院。

晴柔与池未煊有说有笑地走出电梯,池未煊揽着她的肩,向病房走去。

斜刺里突然传来一声咆哮,“苏晴柔,你这种狐狸精,你到底给少桓下了什么药,让他拼了命也要帮你?”这一声吼如雷声如海啸,晴柔寻声望去,就看到一间病房门口站着乔夫人。

这是她跟乔少桓离婚后,第一次见到乔夫人,她苍老了许多,原本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满是皱纹,背也佝偻着,鬓前添了许多白发,老态毕现。

乔夫人身后站着身穿紫色皮草,下身一条紧身短皮裤的乔梦洁,她双手抄在胸前,仿佛只是在看一场好戏。

晴柔皱了皱眉头,很不解,“他帮了我什么?”是说上次他帮她抢回手机吗?那是多久的事了?

“他给你妈……”乔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乔少桓出现在门口,他痛得脸色发白,走到乔夫人面前,“妈妈,您答应过我,不找柔柔麻烦的。”

乔夫人瞪着儿子,看着他痛得冷汗直冒,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少桓,你怎么这么傻,这个女人不会领情的。”她的儿子,从小就怕疼,生病打针那么一下,就能疼得好几天吃不下东西,可是他居然为了苏晴柔瞒着他们捐骨髓。

若不是刘言心回来时情绪不对,她追问之下,才知道少桓在医院,她就真相信了他说他去出差的事。

池未煊冷眼看着他们演戏,他终于明白乔少桓在打什么主意,先从他手里骗钱,再在苏晴柔面前骗恩情,高,果真高明!

晴柔愣愣地看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隐隐中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快速闪过,速度太快,她想抓也抓不住。

乔少桓看了晴柔一眼,那一眼多少带着委屈与幽怨,却不再如往日那般盛气凌人,他收回视线,虚弱道:“妈妈,我从来没想到要让她领情,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她…曾经毕竟是我的岳母。”

晴柔脑子轰然作响,她目光凌厉地瞪着乔少桓,“少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乔夫人听她语气恶劣,愤怒地瞪着她,“你看看你,为了这么个女人,而置言心那么好的女人不顾,你何苦呢?苏晴柔,你这么忘恩负义,你会得到报应的。”

晴柔上前一步,池未煊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抬头看着乔少桓,冷笑道:“演得不错,乔兄,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将了。”

乔少桓瞳孔微缩,目光直直地盯着池未煊,竟没有半点退缩,“池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佩服。不过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比任何人清楚。”池未煊倒不是心疼北河那块地,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依然会把北河那块地给他。

只是苏晴柔,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

乔少桓笑了,或许是笑得太用力,他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咳得眼里裹满了泪。乔夫人大惊,连忙扶着他往病房走,“少桓,你怎么样了,刚刚才抽了骨髓,你就不能消停些吗?”

抽了骨髓四个字落在晴柔耳里,像是天边的一个炸雷,将她炸得魂飞魄散。她震惊地撑大双眸,浑身都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个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人,怎么会是乔少桓,怎么会是他?

池未煊看着晴柔脸色瞬间失了血色,浑身哆嗦着站不住,他连忙揽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而那边,乔少桓剧烈的咳嗽之后,抬起泛红的眼睛看了晴柔一眼,然后责怪乔夫人,“妈妈,都说了让您别说了,您还说,扶我进去吧,我有点累了。”

乔夫人瞪了晴柔一眼,“苏晴柔,我儿子要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妈妈!”听到乔夫人威胁晴柔,乔少桓又低喝了一声,乔夫人连忙扶着他往病房里走去,“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一双破鞋,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上心,还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晴柔耳边闷雷声声,她像置身在冰窖里一样,浑身冷得直哆嗦,为什么是乔少桓,为什么这个人是乔少桓?她想起那日在池宅外,乔少桓来见她,他说,苏晴柔,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这一天没有来临,是他不忍心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他为什么要给妈妈捐骨髓,他那么自私,为什么要给妈妈捐骨髓?

她不敢去想答案,仿佛一想,她就会万劫不复。

乔梦洁还站在病房门口,她看着池未煊将苏晴柔当宝贝一样揽在怀里,微微眯起双眼,讥诮道:“苏晴柔,我哥为了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居然瞒着我们捐骨髓,我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魅力,让一个惜命如金的男人为你躺上手术台。”

晴柔怔怔地看着她,乔少桓的大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事情怎么会这样子?怎么就演变成这样子了?

“也罢,我这个傻哥哥什么事做不出来,苏晴柔,你该怎么办是好呢?你该怎么报答我哥哥的大恩呢?”乔梦洁冷笑了两声,也转身进了病房。

走廊里,只剩下晴柔跟池未煊,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过来,晴柔只觉得冷进了骨头缝里,明明是大恩,为什么她却有种掉入了陷阱的恐慌?

池未煊拥紧了她,他太清楚她的性格,当初乔家对她有恩,若不是乔少桓伤透了她的心,她不会狠心离开乔家。如今,乔少桓给她妈妈捐骨髓的大恩,她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池未煊这几日辗转反侧,突然都找到了理由,他承认他在担心,到底在担心什么,他又理不出头绪来。

晴柔怔怔地站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脑子很乱,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疯狂奔腾而过,老天,你要玩我到什么时候?

该死的为什么就这么巧合,这个人是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乔少桓?

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她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病房里,东宁正在给苏母擦脸擦手,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就看到晴柔一脸失魂落魄,他跟池未煊打了个照面,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池未煊皱了皱眉头,苏东宁突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拧紧眉头,今天上午姐夫让他下楼,他从车里提了一大堆礼盒交给他,叮嘱他拿去看看乔少桓,他知道,姐夫和姐姐都不太好出面。

他提着东西去了,乔少桓对他倒是挺客气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没把他打上眼。他客套了几句,就回来了。他心里想,乔大哥乔大爷,你赶紧养好身体回去歇着吧,别待在这里。

其实他从心里还是很感激乔少桓,他救了妈妈,就算他又前怎么不是人,都能够原谅。但是一想到,他横在姐姐跟姐夫之间,他就没办法安心。

他以为这事就此瞒过姐姐去了,没想到乔少桓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他就是要挟恩让姐姐欠他。

“柔柔。”苏母吃了一点流食,这会儿精神还不错,看到晴柔他们走进来,她唤了一声。

晴柔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下,她握住苏母的手,哽咽道:“妈妈,您觉得怎么样?”

“好好儿的又哭,都成孟姜女了,我觉得精神还好,让你回去休息,你怎么又跑来医院了?”苏母说话声音虽小,倒是比手术前流畅了。

“我担心您,您别说话,好好休息。”晴柔将她的手塞回被子,虽然室内有暖气,但是她刚做完手术,惹上风寒会出大事的。

“再不说话,嘴里都要闷得养出鸟来了,你来了就陪我说会儿话,。”苏母示意她把床摇上来,她还没动,池未煊已经俯下身去,将床摇上去一些,然后拿来枕头垫在她脑后,让她舒服些。

“未煊,谢谢你。”

“伯母,您客气了,我跟东宁出去一趟,您跟柔柔说会儿话。”池未煊说完,看了晴柔一眼,然后拉着苏东宁走出病房。

苏母看着池未煊离开的背影,她叹了一声,“柔柔,未煊是个好孩子,懂事也会体贴人,你要好好珍惜。”

晴柔听着苏母赞扬他,想起很久以前,妈妈呵斥她,让她离池未煊远点的情形,她忍不住笑了,“您不是不让我们在一起吗?”

苏母瞪了她一眼,“妈妈又不糊涂,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以前,我是觉得这孩子心事重,现在看你们俩好好的,妈妈很高兴。”

晴柔微笑,“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这话果真不假。”

苏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动作大了,扯到伤口,疼得咝了一声,晴柔马上紧张地看着她,她摆了摆手,“没事,你别紧张。”

晴柔放下心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苏母看出她有心事,这孩子有心事就会写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啦。”晴柔撒娇道。

“柔柔,你有心事?”

“没有,妈妈,我很好,我只是很感激老天,将您送还给我们,妈妈,我们要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晴柔不想让妈妈操心,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苏母觉得乏了,让晴柔帮她把床放下去,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晴柔这才发现,她来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小李。

她看着妈妈的安详的睡脸,想起乔少桓,她心中莫名烦乱。恰在此时,小李推门进来,看见晴柔在病房,她笑盈盈地走进来,“苏小姐,你来了啊。”

“嗯,小李,你在这里守着妈妈,我出去一趟。”晴柔仿佛下了一个重大决心,乔少桓救了妈妈,她不可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那不是她的性格,至少……她也该去当面谢谢他。

这么想着,晴柔的脚步向门外移去,小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

晴柔来到乔少桓的病房外,踌躇着没有敲门,病房里很安静,乔夫人与乔梦洁似乎已经离开了。她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进来。”里面传来乔少桓虚弱的声音,晴柔头皮一紧,手握住门把,缓缓推开。

乔少桓靠在枕头上,抬头看了一眼门边,本是不在意的目光,在看到晴柔的那一刹那,陡然亮了起来,脸上也堆满了笑,“柔柔,你来看我了。”

那声音,夹杂着委屈,让人心软。

晴柔勉强挤出一丝笑,没有合上门,缓缓走到病床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抿了抿唇,“少桓,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乔少桓歪斜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是来道谢的,不用觉得有负担,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只恨我没有早点知道我能救妈妈。”

妈妈?他叫妈妈,晴柔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升起一股不舒服来。之前,她嫁给他,他从来不肯来医院看妈妈一样,更别提这么顺溜的叫她妈妈妈妈。

乔少桓察觉到她脸色僵硬,苦笑了一声,“柔柔,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下次会注意的的。”

他这么知进退,晴柔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吗?”

她听说过很多人不愿意捐骨髓,是受不了那种钻心的疼痛。乔少桓怕疼,她是知道的,可是他却躺上了手术台。

“有点,不过不碍事,我是男人,这点痛还吃得住。”乔少桓笑着道,这种笑,不似她在乔家时那种总是带着阴霾的笑,反而像是发自肺腑,再真诚不过。

晴柔站在这里,尴尬得跟什么似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过了,关心过了,她就该走了。可是她的脚步却像是生了根般,站在那里挪不动,“少桓,真的很感谢你,除了谢谢你,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乔少桓垂下的眸里掠过一抹阴郁,他掀起眼睑时,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半带哀求道:“柔柔,陪我坐会儿吧,医院里好无聊。”

这样的乔少桓晴柔拒绝不了,更何况他救了妈妈,她做不到忘恩负义。晴柔挣扎半晌,还是顺从的坐了下来,她看着乔少桓手里的书,是简爱,她没想到他居然会看这种书,“晚上,伯母他们不会来给你守夜吗?”

“嗯,我妈心脏不好,受不得累。”乔少桓将书合上,书里掉下一张书签,晴柔才发现,这书是她当时离开乔宅没带走的。

她知道自从乔家破产后,乔夫人的身体就不好了,隔三差五的就进一次医院,她很想问,那刘言心呢,昨天她还看到她来医院。可这到底不关她的事,她就没有多嘴。

“这家医院很好,晚上都有值夜班的护士,你有什么事,按一下铃,马上就会有护士过来。”

乔少桓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越是着急跟他撇清关系,他就越不会如她的意,“嗯,我知道,柔柔,我无聊的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晴柔皱眉,看着他的神情,她支吾道:“我最近可能会很忙,托班马上开始招生了,我还要照顾妈妈……”

“哦,我明白了。”他失落极了,那神情,让晴柔很不忍心,她是怎么了,眼前这个人是妈妈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这么无情?

“你可以给我发短信,如果我有空,我会给你回复。”

乔少桓眼前一亮,开心的像个孩子。晴柔叹息,这还真不像以前的乔少桓,她还宁愿他像以前的乔少桓,那么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

乔少桓看着她,目光忽然一错,意味深长地看着门边,他不舒服的动了动,伴随着低低的呻吟,晴柔立即紧张起来,“少桓,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躺久了,背上有点痒。”乔少桓皱着眉道,伸手去挠,又怎么都挠不到位置上。晴柔瞧他难受的样子,站起身来,犹豫道:“哪里痒,我帮你吧。”

乔少桓眼里掠过一抹精光,微笑道:“好,就是蝴蝶骨那里。”

他没有转过身来,晴柔面前又被床头柜挡着,她伸手帮他挠痒,轻声问道:“这里吗?”

“再下一点,嗯,再往左一点,不对,再往右一点。”乔少桓指挥着,忽然动了一下,晴柔本来是踮着脚,尽量不跟他有身体的接触,他突然这一动,她稳不住,就向他身上扑去……

而她身后,池未煊刚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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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妈妈怎么做,孩子不生病 孩子生病了,妈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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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怎么做,孩子不生病 孩子生病了,妈妈这么做》一书主要介绍了一些育儿知识及孩子生病时的家庭护理。孩子发烧总不退?孩子咳嗽总是反复?孩子一上幼儿园就生病?孩子不好好吃饭……当孩子因为生病而难受得哭闹时,大多数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做。本书首度公开有30年临床经验的儿科医生的育儿诀窍,帮你快速分辨孩子的疾病,缓解孩子的身体不适,让孩子少生病、不生病。
  • 大明圣徒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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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5,这是一个沉沦的时代,这个如同银河灿烂繁星一般古老而又辉煌的伟大国度与民族缓缓沉入了不见光明的深渊。1645,这是一个悲哀的时代,无数的炎黄贵胄,华夏正朔为黑暗践踏蹂躏,亿万生灵永远的带着满腔的悲哀与哀号陷入了沉湎。1645,这是一个叹息的时代。文明的转折、民权论的盛行、资本主义的萌芽、市民文明的兴起都渐渐归入了虚无,从此开始了长达四百年的血腥荆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