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只留一人。”周鸿昌直言不讳，直接开口说道。
北冥萧却没有震惊的表情，而是点了点头：“好主意，免得那些女子痛苦，我也痛苦。”
等到北冥萧离开，安夏醒来时，周鸿昌便向她邀功：“我可是帮你解决了大麻烦，你怎么也得陪老夫下几局棋。”
听说事情原委后，安夏倒是一脸笑意，她还真没想这么多，对着周鸿昌竖了竖大拇指：“还是老王爷想的周到，好，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她的确容不下后宫佳丽三千，更不能接受与任何人分享北冥萧。
“颜素月是要斩首吗？”安夏看着棋局，突然问了一句。
她也有些不忍心，颜素月并不坏，都是被颜贵妃逼的，放在任何人身上，也无法接受。
周鸿昌还在想着如何走下一步棋，被安夏的问题打断思路，抬起头来：“怎么？你心软了？大局为重，你不能妇人之仁，颜素月走到今天，也是她命该如此。”
的确，颜素月的人生可以说是十分坎坷了。
现在人在天牢，也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安夏摇头：“我只是觉得……她无辜了些，她应该是东离的太子妃。”
本来颜素月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可是颜贵妃自作聪明，竟然整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周鸿昌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觉得也有这个道理，如果颜素月和亲东离，颜正真的出事了，也不会危及到她。
却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在，颜素月定是活不了了。
天牢里，皇上静静看着颜素月，一言不发，而她就坐在稻草堆里，微微屈起膝盖，双手搭在膝盖上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并没有上刑，只是换了囚服，披头散发。
她很瘦削，那身宽大的囚服更显出她的瘦小，显得可怜楚楚。
皇上终是放不下她，眼睛根本离不开，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丫头，一心一意的喜欢。
颜素月知道老皇帝就在前方，却不为所动，她知道自己死一百次也不多，甚至还会连累到颜家，只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月儿！你对朕只有算计和利用吗？”老皇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态更明显了，双鬓斑白，身形有些佝偻。
双眼都有几分混浊了。
年轻的时候，皇上并不如此多情，却是年岁大了，反倒更深情了。
这颜素月就是人的劫数一样，他根本放不下。
颜素月缓缓抬头，直视着老皇帝：“皇上，月儿不恨你。”
她自然也明白皇上对自己的心思，对自己的宠爱，如果不错走这一步，她就是这北冥的皇后了。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老皇帝笑了笑，脸色苍白的可怕：“你恨她，朕知道，只是你那些都是实话。”
伤得老皇帝体无完肤。
“她的孩子没了。”老皇帝随即又说道：“她陪在朕身边多年了。”
“那孩子就是她的武器，如果孩子还在，臣妾能在这天牢里吗？”颜素月一脸嘲讽的笑：“皇上为什么去的那么巧合，也一定是姐姐安排的吧。”
老皇帝摇了摇头：“不，你错怪你姐姐了，朕去锦绣宫，与她无关。”
倒让颜素月有些意外：“怎么可能！”
一时间心思电转，她似乎弄错了什么，不是颜贵妃安排的，那么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她送自己玉如意真的如她所说，只是想姐妹同心吗？
那么她坐在这里，真的只是活该吗？
这样想着，颜素月就觉得心口生生的疼，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可却到了这个地步。
“你想成为东离的太子妃吗？”皇上突然开口问道，一脸的认真。
再一次让颜素月懵了，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根本猜不透。
只是抬头看着老皇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说不愿意，皇上会信吗？说愿意，有必要吗？
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何必再自讨苦吃。
叹息一声，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皇上，你给我一个痛快。”
老皇帝却转身就走：“朕明白了……”
第二日，颜素月便从天牢消失了，更是对外宣称，月贵妃已经自裁，这件事，没有经过任何人，连颜正都没有通知。
现在的颜正很低调，这件事始终没有说什么。
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只是一个女儿而已，死了就死了。
司马华雄恢复之后，便被皇上招进了皇宫。
“皇上同意和亲了？”司马华雄听到皇上的话，还有些意外：“只是……”
他自然也听说了颜素月被处死一事，也恨得咬牙切齿，这颜素月一死，他与颜家更没有关联了，这合作一定是要出问题了。
特别是颜正那个老家伙一向防备心重。
“朕的小公主，嫁与你。”皇上的气色不好，气势却是不减，让司马华雄有几分威压感。
“北冥的小公主，自然极好。”司马华雄眼前一亮，只是他不曾听说北冥还有未嫁的与他年纪相当的公主，心下有些疑惑，却是皇上如此说了，他自然不能拒绝，他来就是与东离和亲的。
见司马华雄应了，老皇帝才点了点头，好像放下了一桩心思。
“不过，有言在先，朕的小公主到了东离若受了什么委屈，北冥一定不会不闻不问的，到时候，就是兵戎相见。”皇上又沉声补了一句：“如果你不答应，和亲就作罢。”
让司马华雄更奇怪了。
能让北冥老皇帝如此在意的公主，他真的想见识见识了。
“皇上放心。”司马华雄倒来了兴趣，重重点头。
能促进他与东离的关系，也是好事一件。
“婚事尽快，朕已经派人让魏候王回京了，公主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皇上沉声说着，他不想留着两国的太子了。
前些日子已经出事了。
司马华雄犹豫了一下：“皇妹那里没有问题。”
他压着司马霏雨，有问题也没有问题了。
“好。”皇上点了点头，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他管不了太多了。
司马华雄出了皇宫，便去了颜府，他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皇上的小公主。
颜正听说他说小公主一事，也有些疑惑。
“皇上最小的公主……才八岁多，怎么可能。”
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颜素月的事，颜正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的女儿就这样凭白无故的死了，他也气愤，现在对北冥更恨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举兵平了北冥。
“皇上允许和亲东离的就是小公主。”司马华雄也气愤：“素月姑娘的死，王爷如何打算？”
他现在与颜正就算是表面的合作关系了。
要想进一步合作，还得达成共识。
“当然不能，这皇上说杀就杀了，连一个罪名都没有定。”颜正冷冷说着：“绮月也不应该，这可是她的亲妹妹，为了铺路，连亲妹妹都不顾了。”
不过颜正也已经放弃了颜贵妃了，知道这个女儿不能为自己所用。
“后宫一向如此，永远都有争斗。”司马华雄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素月姑娘还年轻。”
他这话也带着挑拨离间：“据我所知，皇上已经决定封素月姑娘为后了，或者贵妃因为此事，才容不下素月姑娘的。”
绝对不能让北冥萧得逞。
现在司马华雄最恨的人就是安夏和北冥萧，他觉是他们二人太狡诈，太阴险。
“绮月的确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都怪老夫，不应该将素月送进宫中，那时候她的脸……”
说着顿了一下，看向司马华雄。
一个毁了容的女子的确没有任何作用了，那时候，颜正也是放弃了颜素月。
“素月姑娘的脸进宫之后医好了？”司马华雄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沉声问道。
他的面上更满是防备之色。
此时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若不医好，如何能得圣宠！”颜正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太子殿下带来的毒医都束手无策……难道说，北冥的太医院医好了素月的脸？”
“我知道了。”司马华雄笑了笑，他一下子就明白，颜贵妃合作的人是安夏。
那么，颜贵妃会站在颜正这一边吗？
“王爷的女儿可否知道王爷的计划？”司马华雄沉声问了一句。
面色不怎么好看。
“这个……”颜正还是有几分防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垂了眉眼，掩了自己的情绪。
他与司马华雄还没有正式合作，当然不能什么都说出来。
“王爷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素月姑娘中的毒不是什么人都能解的，这天下间也没有几人能解，就是鬼谷的苏乾坤也未必能解毒。”
司马华雄忙解释了一句。
他现在已经肯定，这一切都是安夏做的。
只是安夏活着一事，没有证据不能轻易说出来。
“本王想考虑到了，只是会是什么人？”颜正也想到了安夏，不过，已经死了的人，他自然不会在意：“你觉得呢？”
将问题直接甩给了司马华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