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王府日日有客登门。但容璟的回应只有两个字——不见!
难得卸下了心头的重担可以好好歇一歇,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眼下,他是有妻有子万事足,管那些宫里宫外的人是不是急得团团转?
就这样,一连七八天,朝中几位重臣都在王府吃到了‘闭门羹’,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请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这一次,就不信璟王爷还避而不见!
“王爷~”
容璟和苏毓菀正在房中下棋,见管家来头也没抬一下,只就淡淡甩出两个字:“不见!”
管家何尝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这一次 ……
“王爷,来的人……”
“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容璟态度坚决,倒是苏毓菀,暂时停下对棋局的思索,抬头看向管家,淡声问道:“可是来的人不好打发?”
管家点点头,沉吟着说道:“几位朝中大臣倒没什么,不过他们请来了九皇爷,恐怕 ……”
“九爷爷?”容璟长眉微挑。朝臣们居然能请得到那位老人家,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九皇爷是先皇最小的叔叔,也是眼下皇室之中资历最老也最德高望重的人。近几年隐居别宫,已许久不曾露世。
若是换成了旁人,容璟大可不必理会。但是这位老人家,他却非见不可。
不多时,王府花厅
看见匆匆出现在厅外的身影,厅中坐着的几位朝臣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九皇爷端坐在正中主位,就算容璟这个‘正主’来了,他也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
“九爷爷,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容璟的态度很是谦恭,不过九皇爷仍是不怎么满意。
“哼,还不是你这个小子不省心。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不懂吗?”
容璟暗暗压下心底的一声叹息。他就是因为知道,才想趁现在能躲一时就躲一时,抽出时间多陪陪妻儿。
“小子,是你让容华做不成皇帝的。你就该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责。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不可一日无主。你现在是乐得清闲了,也不想想宫里宫外乱作一团,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训斥完容璟,九皇爷的目光紧接着又扫向几位大臣。听了他老人家方才一番话,这几名大臣就差没感激涕零了。
“你们,赶紧让人择个日子出来。不日举行登基大典,诸事可定!”
这就定下了?
容璟苦笑了下,忽而想到什么,淡然开口:“九爷爷,我可以承此大任,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九皇爷一头雾水。当皇帝还需要什么条件?
“我希望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一同举行。”
“这没问题。臣等回去就让礼司的人着手准备。”一位大臣赶紧应下,唯恐他会反悔似的。
知道容璟的话没说完,九皇爷蹙着眉头问,“小子,你还有条件?”
“是,九爷爷。”
“说说看。”
“我只要一个皇后,永不纳妃!”
一言出,几名大臣无不惊讶错愕。自古帝王后宫妃嫔都是比多的,三宫六院,后宫嫔妃无数。还没听说过哪位帝王居然只要皇后不纳后妃的。这……太匪夷所思了。
反倒是九皇爷不像他们这么‘少见多怪’,闻言,只就笑着调侃一句:“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能对妻子忠诚的男人,也一定能胜任一个哈好皇帝的角色。嗯,不错,不错!
在花厅外偷听到容璟那句信誓旦旦类似誓言的话,苏沫儿就屁颠屁颠地跑到苏毓菀面前,一五一十地对她说了。末了,还忍不住加了一句感叹,“像师哥这样的好男人,越来越少了。菀姐姐,你可得珍稀。”
苏毓菀听后,不过一笑置之。
被她不温不火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苏沫儿不解地问,“菀姐姐,你难道就不惊讶?”
“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也不感动吗?”苏沫儿不死心地追问。
“他是我的男人。如果做不到从一而终,我也不会对他倾入所有的爱恋。我知道他会如此。就像……他也相信我一样。”若非相信,当初,他也不会放心把她‘交给’尉迟珏,且是在明知道尉迟珏对她有情的前提下 ……
苏沫儿摸了摸鼻子。得,算她讨了个没趣。人家两口子你相信我,我又信任你,用她来当什么‘信差’?
不过,师哥和菀姐姐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呢。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他们之间的感情依然鲜明如最初。用早膳时看见她们那个甜蜜劲,喂来喂去,她差点没‘吐’了。结果,何冲也有样学样地夹菜送到她嘴前,当即被她一脚踢飞!
要她这么肉麻?打死她也不干!
又过了两天,王府来了一个‘客人’。说是客人,‘不速之客’还差不多。
苏毓菀不无错愕地看着一脸谄媚笑容的楚挚,眸光隐晦的一闪。
如果仅是来做客倒也没什么。他们毕竟相识一场。但,怪就怪在,楚挚居然声称‘无家可归’,请求他们收留他!
无家可归?这话从何说起啊?据她所知,楚挚的家族在北兴乃名门望族,他又怎会无家可归?
不过楚挚也‘解释’了。此家非彼家。他本是想娶妻,建立自己的家庭。偏偏他喜欢的女子对他弃如敝屣。没办法,他只能厚着脸皮赖上来,誓要抱得美人归不可。
苏毓菀心里清楚,蝶舞对楚挚也并非全然无情。倘若楚挚真愿意为了蝶舞放弃北兴的一切,重头开始,她倒也乐见其成。蝶舞的幸福有了归宿,总是喜事一桩,她没道理拒绝。
就这样,楚挚在王府住了下来。几乎日日都可看到他与蝶舞上演你跑我追的戏码。有几次,苏毓菀远远瞧见都忍俊不禁。虽然蝶舞还是拼命地躲拼命地逃,不过看楚挚这‘势在必得’的架势,抱得美人归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回想起今早,何冲突然没头没脑地在他们吃饭时宣布,他要和苏沫儿成亲了。苏沫儿当即否认没有此事。何冲一气之下,脱口说出苏沫儿已经是他的人。结果被苏沫儿痛揍一顿 ……
可以想见,他们这一对的好日子应该不远了。再加上蝶舞……哦对了,还有哥哥和容钰。他们回到了苏宅,重新休憩整理。昨日闲来无事,她去苏宅走了走,发现哥哥完全是凭着记忆里苏宅的样子在整修那里。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从前的一幕幕如走马观灯般跳进脑海,让她心中便是如暖风过膝,瞬间熨帖柔软地一塌糊涂。
晚饭时忍不住同哥哥喝了几杯酒。在要给容钰倒酒时,被哥哥保护欲十足地挡下。原来,容钰怀孕了!哥哥现在有如惊弓之鸟,把容钰看得可紧了。
想到苏家终于有后,她的心中又是百转千回 ……
“怎么还没睡?”
入夜,容璟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却见原本他以为已经睡着的爱妻此刻正伏在窗前。窗子大开,任由冷风铺面肆虐。
“窗子开这样大,万一患了伤寒可怎么好?”
说着,他伸长手臂作势要把窗子关上。
却在这时,苏毓菀半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尽情依偎。
“怎么了?”他摸着她的头,问得温柔。
“只是觉得这样的寂静……很好。”
就这样依偎着他抱了一会儿,困意袭来,苏毓菀打了个哈欠。
容璟爱怜地将她打横抱起,缓步朝内室的床榻走去。
“尉迟珏没有当皇帝,你可听说了?”
“嗯!”
容璟亲自为她宽衣。
苏毓菀困得眼睛睁不开,也懒得动,便由着他‘伺候’。
“你说,他为何要放弃皇位?当皇帝不好吗?”
“人各有志!”
“那你呢?你想当皇帝吗?”
“不想!”
这是实话!那令容华魂牵梦萦的权柄滔天,从来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奈何局势所迫,他非走到这一步不可。
只是,关于他们的未来,他早已想好。现在登上皇位是迫不得已。不过可别想用什么江山皇位困住他一辈子。他只需要‘忍’到宝儿长大成人。到时候,哼哼……
另一个房间里,熟睡中的宝儿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