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已经走了一大半路程了,很快就要离开湖区,我赶紧加快力度,向前方开进。
白衣女鬼在黑暗的沼泽里借着树藤的掩护,一次次伺机接近我们,不断的嘶吼着,妄图伸出厉爪来攫取我们。
茅十三师父跟在我身后仗剑而行,吩咐大家尽量选择有阳光漏下的地方行走,注意保持警惕。
每当白衣女鬼冲过来,就被茅十三的桃木剑所阻,气得她烂脸颤抖,头发披散,极其恐怖。
眼见就要走过湖区,我奋力砍开树枝,却发现面前赫然出现了十多米宽左右的沼泽泥沟,沟上面横斜着一段早已枯死的合抱粗细的老树杆。
过去泥沟就是宽阔无边的针叶林,林内落叶层层,树木林立,林内却是空荡可行,不似足下这般杂早树藤丛生,缠绕难走。
我抹了一把汗,回头看了看茅师父,茅十三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是有缘人,只有你殿后,她们几个才能平安走过沼泽地。
我点了点头,接过茅师父从怀里掏出的一面八卦小铜镜,按照他的指点念咒喷血,在镜面上写就一道开光符。
这面铜镜立刻镜面开光,照射出一道烁烁夺目的光彩来,直照得沼泽内的女鬼厉啸连连,身形飞散,惟恐避之不及。
茅十三仗剑而立,守在桥对面,招呼大家快过木桩。
何之雅、阿珠圣女、王子仪王子喻和师娘胖如花先后轻捷地跳上树杆,三两步跑过泥沟,和茅师父会合在一起。
茅十三戒备地看了看白衣女鬼,对我说道,徒弟,拿好开光八卦镜,时刻照着女鬼。因为你才是她真正的有缘人,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让她附到你背后,否则你可就惨了。
我点了点头,拿铜镜照着白衣女鬼,把她逼到沼泽深处,伸脚试了试树杆,一纵身踏上树身,小心翼翼地看着女鬼,侧身朝泥沟那边挪去。
见我就要过桥,那白衣女鬼猛地厉声大叫,闪电般扑来,她那两爪极长极是瘆人,来势如风。
我虽早有准备,还是吓了一大跳,慌忙扭身,执着八卦镜子照了它一下。
镜光到处,这飞身扑下的女鬼影子转瞬消散不见,又转眼间闪现在沼泽深处,很快聚成一团,重新凄厉地扑来。
眼见自己晃动镜子三次打退厉鬼的进攻,我不由信心大定,戏耍般晃着铜镜,朝女鬼竖手指做了个鄙视她的下流动作,转身就要朝对岸跳去。
哪知就在此刻,那女鬼猛然凄厉地大叫起来,我吓了一跳,刚要扭头去看,就觉得裤腿一紧,仿佛被树杈之类的东西勾住了。
真他奶奶的见鬼,我刚要偷眼去看,却听见岸那边的阿珠等人惊叫起来。
她们七嘴八舌地叫道,林夏,小心脚下,快跑。
我使劲挣了挣没有挣开脚下的束缚,眼见不妙,赶紧拿八卦镜一下把女鬼照得身形消散,抽空往脚下一看。
我的妈呀,哪里是什么树杈,树桩下的污泥表面分明现出一层乌七八糟、摇来抓去的泥手怪爪。
哪里还走得开,我的双脚裤腿正被越伸越长的怪手丛抓个正着,没办法挣动分毫。
我大叫救命啊师父,茅十三叫声接着,一把将手中的桃木剑掷了过来。
我凌空接过,一反手挥剑砍在怪手中,只听泥潭中一声声怪叫,桃木剑应手扫落了一地泥手,斩中的泥手化作泥渣不见了。
只可惜泥手越来越多,挥之不去,眼前明明只有一步距离,我却如履薄冰,步履艰难,根本迈不开步子。
我奋力挥剑斩动,刚想抬头,就听到对岸那群女人一声尖呼,吓得我心一慌,差点跌下木桩去。
我心知不好,待要回头,就听到茅十三师父急呼道,快低头。
这一瞬间,我已经感到脑后冷飕飕的一阵冷风吹来。
妈的,何必回头,我猜也知道是那白衣女鬼附在我肩头。
我刚要低头,忽想到自己眉心的万年尸魄,嘿嘿,让你这冤魂尝尝尸魄焚身的厉害。
打定主意后,我暗自摸着八卦铜镜向后一照,然后猛地回过头来。
这一看只吓得我魂飞魄散,原来那白衣女鬼正双手趴在我的肩头,凌空飘飞在半空中,我手中的铜镜却照了个空儿。
这白衣女鬼烂着半边鬼脸,嘿嘿冷笑着,却又故作娇媚地朝我抛个媚眼,随即身子迅疾落下,双足紧贴住我的后脚跟,整个身子朝我背上一附,与我一样扭头做着恐惧万分的表情。
我的头脑一昏,意识顿时迷糊过去,脑海里出现了一大片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
在山脚下那座沙洲里镇子上,正是半下午时分,人群熙熙攘攘地拥挤着,叫卖声不断,街道上纷纷扰扰,无尽的热闹。
从衣服打扮上看,这分明是大清帝国朝代,具体不知何年何月何时。
我一脸慵懒地依着临街的楼窗,坐在梳妆台前,花枝招展地打扮。
我,不,应该是这白衣女鬼,也不对,应该是这白衣女子当时正年方二八,一代佳丽,十指如笋尖尖,一袭粉红薄沙笼身,杏眼含情地临镜梳妆着,好一幅闺房春色图啊。
这白衣女子心不在焉地梳着秀发,忽然双眉一蹙,心中性起,把手中的碧玉梳子摔断在梳妆台前,暗暗骂道,好个张郎,我把你这天杀的小冤家,自那夜一夜风流之后,就如偷吃尽了花蕊的黄蜂儿一样再无消息了,真真是可气啊可恼……一想起那夜这风流倜傥、貌似潘安的轻薄书生,在自己和贴身奴婢小桃红的帮助下,缘着软兜儿从楼后沿河的窗子爬进二楼闺房内来,和自己一夜风流的情景,白衣女人还是禁不住地满脸绯红,陶醉在那温柔乡里。
原来这女子芳名苗翠翠,风华正茂,是沙洲里镇上的苗家大户苗海富大财主的独生女儿,一个富家千金小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