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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寂寞流年

明知这是错误的,明知这是不应该的,但是轩辕曜就是无法放下周娴雅,无法放下这个让他产生了怜惜的女人。

心里涌动着什么,轩辕曜不敢去想,不敢去理会,因为那样就真的是彻底的背叛凌云了,因为他竟然和周娴雅好像没有丝毫的隔阂,就是和现在的凌云,轩辕曜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从她清醒之后,就好像和他之间有了隔阂,无论他如何想要弥补,都是无济于事的,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了先前的默契,好像有什么在冥冥中改变了,他却不知道是谁改变了。

而今在遇到周娴雅后,他竟然会有梦里寻她千万度,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这样深深的感慨,好像他托着的这个人,才应该是他要,要珍惜的……

无法说清楚心里的震撼,轩辕曜的心里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愧疚,他怎么能如此想,他不能这样想,凌云,为了他,差一点遭了母妃的毒手,在他好不容易求的她清醒后,绝对不能背叛她!

我对周娴雅只是怜悯,再无有其他的想法,轩辕曜一边在心里这样说道,一边强迫自己承认,真的不会对周娴雅有其他的想法。

只不过是我在路上看到了,被大雨困住寸步难行的太子妃,虽然是太子将她遣过来的,但是,她依旧是太子妃,我看到了,也应该伸出援手,而今会带着她去第一进的斋院,只不过是她昏倒了,而她的侍女根本搀扶不动她。

就这样轩辕曜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困扰着他,他却强作若无其事,抱着周娴雅进了第一进的斋院里。

“王爷……”白杏唤,轩辕曜走的太快,他们都有点跟不上了,而且轩辕曜没有拿雨伞,他和周娴雅一样被淋在倾盆大雨里。一手抱着轩辕玥,白杏一手提着裙裾,用她最快的速度追赶着。

“太子妃……”月儿努力的迈动脚步,紧紧缀着轩辕曜的背影,她一手牵着周熠,一手举着雨伞,根本无暇提起湿透的沉重的裙裾,一路磕磕绊绊的紧跟着。

“母妃……”是轩辕玥和周熠一起在喊,喊了之后,两个人都掘起小嘴巴,互相用力的瞪了一眼,母妃,是我的!

轩辕曜托着周娴雅,用脚踢开了第一进斋院的后门,后院上有三三两两的女子,身穿素衣,松松挽着长发,或是青丝,或是夹杂着银丝,发髻上的首饰也不多,一两样,样式不新鲜,却是贵重的。

那些女子正无聊的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看着倾盆大雨冲刷着后院里的植物,花树,以及窄窄的石路,她们的神情是郁闷的,落寞的,不忿的,一个个紧锁眉心,盯着倾盆大雨的眼睛,也不知道看着何方,眼里几乎除了连绵的大雨,在没有其他东西。

这些女子是进来斋院不很久的女子,心里还有对红尘俗世的渴望和向往,她们也在期盼着,能有朝一日离开这个枯寂,落寞的斋院,回到她们原先奢华娇生惯养的生活里。

轩辕曜认识其中的一两个女子,也不过进来斋院一年半载的时间,却好似在斋院里度过了十来年,眉宇间不但有郁闷落寞堆积,而且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面容不再精致,而是颓废的。

这群女人里有黄家人,亦有她们的丫鬟,是跟着她们被发配到斋院来的,从此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就是会在斋院里终老一生了。

这些刚进斋院的女子,之所以集中在后院里,是因为后院里的景色,比起前院要多一分的生气,前院才是空旷的,除了白色和土褐色,在没有其他的颜色。

轩辕曜看到这群女子,只是停顿了一下,又抱着周娴雅继续向前走。

那群女子是在轩辕曜要走到台阶上时,才蓦地发觉了有人进斋院了,还是一个男人,她们立即尖叫起来,那些丫鬟忙忙的挡在前方,遮住她们的脸。

“你是什么人,怎么竟敢闯斋院?”有不认识轩辕曜的女子问道,语气尖刻,但是那双眼睛却痴痴的黏在轩辕曜的身上,眼底也闪过一丝的渴望,想要离开这里的渴望。

“轩辕曜,你怎么不经通传,就私自进来了,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进来的,赶紧的立刻离开,去你能去的第三进斋院去。”

女子也有认识轩辕曜的人,论辈分,要称呼轩辕曜一声堂哥,她是皇帝同父异母弟弟的女儿,也是从小养尊处优,养在深闺里的高贵郡主。

她看着轩辕曜的目光是冷淡,没有其他女子那般的欣喜和渴望,她的神情和双眸都是淡淡的冷漠,她是被夫家休弃后,她的父王母妃将她逼进来的,只因为她阉了那个到处留情的男人,让她的夫家绝后。

“我将人送到了,自然会离开的。”轩辕曜也冷淡的说,大踏步的从这群女人身边走出,走进了前院里。

白杏和月儿已经赶上来了,白杏让那个侍卫留在外面,她则和月儿等人进了后院里。

后院台阶上的女人们,打从轩辕曜走过后,她们就急急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虽然是在斋院里,她们还是要避嫌的,纵然将她们送进来的人,已经忘记了她们,她们也不能无所顾忌。

那郡主走在最后,她看到了轩辕玥和周熠,在转角处停留了片刻,才转过去了。

前院里几乎看不到人影,就算前院的台阶上有一两个女人,却也好似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呆滞的泥雕木塑一般,坐在某一处,也不让丫鬟跟着,也不理睬是不是被雨淋到了,就那么坐着。

这些人是进来三年五载,甚至是十年八年的女人,漫长的时间还有寂寞,以及等待的失望,将她们心里的那一腔的希望都消磨殆尽了,然后她们不再期盼,只是那么好像行尸走肉的活着,即不再悲伤,也不再羡慕,只是活着而已。

轩辕曜对她们不会有同情心的,他也将这些人当做泥雕木塑,从她们身边径自走过去,来到了目前斋院里,被发配过来时间最长的女人的房间外。

“宋淑妃娘娘,我是轩辕曜。”轩辕曜站在门外说道。

“轩辕曜,你长这么大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间,你从一个小小孩童,长成了大人。怎么,是贵妃也被送进斋院了吗?说起来,我和你们有二十年不见了,陛下不是最宠爱她吗,怎么舍得将她送进来?”

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露出一张虽然经历了岁月的风霜,岁月的寂寞,就算是素面朝天,也依然风韵犹存的脸来。这个女人淡淡的扫了轩辕曜一眼,将视线落在她横托着的周娴雅的身上。无论话语,还是脸上的神情都是讥嘲的。

这个女人在斋院里,二十年了,她是现任皇帝的淑妃,宋淑妃,会被关进斋院里,是因为在二十年前,宋淑妃嫉妒贵妃有两个儿子,又深的皇帝的宠爱,而她却没有一儿半女,因此就起了嫉妒之心,想要谋害轩辕曜,也就是因为宋淑妃的疯狂,柳嬷嬷为了救轩辕曜而受了伤。

二十年前,皇帝虽然没有杀宋淑妃,但是却将她关进了斋院里,不是皇帝不杀她,而是贵妃亲自为她求情,只关她在斋院里,看着是让她留下一条生路,实则贵妃是要让宋淑妃,被斋院的寂寞给逼疯,但是贵妃失算了,宋淑妃不但没有被逼疯,而且迄今为止,还是斋院里所有女人里,活的最好的一个,从她不但没有消瘦,而且比先前还要丰满的脸颊就能看得出,她过得不错。

“你已经封王了吧?”宋淑妃看轩辕曜,就好像看斋院里其他的女人一样平静,没有先前的疯狂,也没有面对贵妃的妒恨交加。

“是,我而今是殷王。”轩辕曜也很平静,在经过二十年的岁月后,面对曾经疯狂要谋害他的女人,轩辕曜心里也没有丝毫的仇恨之类的。

若说宋淑妃会谋害轩辕曜,起因却在贵妃,若不是贵妃故意挑衅,宋淑妃也不会想要谋害轩辕曜。

“殷王啊,贵妃,依旧还是很不满意吧。”宋淑妃继续说,嘴角的讥嘲微笑逐渐的加深了:“你来斋院有什么事,你怀里抱着的是谁?”

宋淑妃依旧看清楚了周娴雅的脸,所以也就不再说她是贵妃了。而且能被轩辕曜抱在怀里的年轻女人,宋淑妃也没有想到,会不会是和她一样被关进斋院的女人,而是想到其他的身份,她还好心的提醒:“轩辕曜,她是你的王妃吗?你带她来斋院是为了祈福吗,那应该到第三进去,而不是来第一进,轩辕曜就僭越了。”

“是太子妃。”轩辕曜回答,宋淑妃蓦地惊诧了,这还是她来斋院二十年后,第一次感到惊讶,以及震撼的情绪:“你说什么?你怀里的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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