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点了点头：“可以，你也上庭吧。”
方秋也走到证人席前，朝着对方律师微微笑道：“丁律师，你觉得这个证人的供词可信吗？如果这个证人的供词不可信，那就让她下去好了。”
所有人不禁翻了翻白眼，心里都在鄙视方秋。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傻不傻？
丁律师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觉得这个证人的证词可信，所以我想听听方先生如何替自己做辩护。要知道，做伪证的罪可不轻，特别是杀人案的伪证。”
“好，你觉得这个证人的证词可信就行。”方秋打了个响指，“那我有两点需要说明：第一，这张支票上肯定没有我的指纹，我绝不会承认这张两百万元的支票是我用来收买证人的。”
丁律师说道：“不留指纹并不代表不是你给的，也许你早做好了脱身的准备，拿支票的时候没有留下指纹。”
“是的，没指纹并不代表我没拿过，哑铃上有我姐的指纹也不代表她真的用这个哑铃砸死人啊！”方秋继续说道，“宁娅，我还想问的是，我姐到底买了这个哑铃没有？”
宁娅摇了摇头：“没买。”
这个宁娅没办法说谎，因为商场卖出去的物品都有票据存根，真要卖出去了，商场的电脑里面会有底，一查便知。
方秋笑道：“既然没买，她又怎么会用这个东西做凶器？”
“在我这儿没买，说不定在其他地方买了。”宁娅非常淡定地说道，“这种哑铃又不是只有我所在的云贸商场这儿有。”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方秋转过身来，面对着法官，“现在我想请问法官大人，你觉得一个正常女人会把一个哑铃放在随身的包里当作凶器？”
法官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理论上不会，不过如果存心杀人又想要误导人那就不好说了。”
“存心杀人的话还会留下凶器？”方秋笑道，“对方律师不是说了嘛，因为争吵引起的激*情杀人。有哪个傻*逼会在盛怒之下从自己包里拿出哑铃来砸人？”
“最最关键的是，我姐要是前一天买的哑铃，到第二天还会把哑铃带在随身的包里，这得是多脑残的人才会这么想？”
方秋料定宁娅不会说叶兰买了那哑铃，便是因为前一天买了哑铃当作第二天的凶器完全不符合常理。
幕后黑手肯定也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让宁娅说叶兰没买，这样她才能自圆其说：“我说了，没在我这儿买，并不代表她没在其他地方买，也不代表着她一定会前天买。说不定她是在当天在其他地方买的呢？”
丁律师觉得如果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会变得被动，急忙说道：“方先生，现在不是纠结叶女士有没有买哑铃、什么时候买、在哪里买的问题，而是希望你能够解释一下指纹问题，以及收买证人做伪证的问题。”
“行，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点。”方秋笑道，“既然你觉得宁娅的供词可信，那我现在还有另外一份宁娅的供词，大家看看。”
“还有一份供词？”所有人不禁疑惑地看着方秋，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连宁娅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什么时候还有一份供词。
方秋将一份U盘交给法庭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打开U盘里的视频，所有人便看到了宁娅的另外一张脸。
“我考了注册会计证，今天要去新公司上班，非常兴奋，所以昨晚一直睡不着。结果昨晚两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撬门，我一害怕就躲进了床底下的大柜子里，然后听到了几个男人在谈论着如何杀我……”
“我昨天见过她，还向她推销了一款女士专用的小哑铃，只不过她拿了一下，并没买。”
“我如果当了证人，会不会遭到报复？”
视频中的宁娅像只风雨中的小鸟儿，颤抖，瑟缩，可怜兮兮，和今天的咄咄逼人完全是两副嘴脸。
到底哪一副才是她真的嘴脸，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过这段视频，所有人都沉默了。
从视频上的对话来看，宁娅完全是自愿当证人，而且还找了个非常完美的借口，那就是有人要杀她。
如果没有人要杀她，她还处心积虑地要当证人，那更加证明她别有用心。
所以，她在法庭上的供词完全不可信。
丁律师最快反应过来，他严肃地说道：“法官大人，我怀疑证人宁娅和方秋方先生在演双簧……”
“法官大人，我严重抗*议。”方秋立刻打断了丁律师的话，“首先，丁律师这个怀疑毫无证据，一个律师最重要的是什么？用证据说话！没有证据而凭着主观臆想来进行指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猥*亵未成年少男？”
“哈哈……”法庭上的人们放声大笑，就连法官也忍俊不禁，连连敲了好几下锤子：“肃静，肃静！”
“其次，我让宁娅直接证明我姐拿过这件凶器不就好了，何必再弄出这么麻烦的事情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清楚到底哪种证词对我姐更有利。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有人想要拉我下水，证明我找人做伪证而布置的阴谋。”
“最后一点，我先前就问过丁律师，证人宁娅的证词可不可信，是丁律师自己说可信的。难不成对丁律师有好处的证词就可信，对丁律师没好处的证词就不可信，那我姐有罪没罪不就丁律师说得算，还用得着法庭判决？”
面对方秋的连番指责，丁律师顿时哑口无言。
宁娅也是脸色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秋。
她实在很难想像，方秋是不是对谁都不信任，所以戒备心才会强到这种程度！
叶枫脸上原本带着淡淡的笑容，现在这些笑容全都不见了。
他原以为这次能够连着方秋一起弄死，可他还是低估了方秋的实力。
这家伙实在是太难缠了，他就像是一只刺猬，浑身都是刺，根本无从下手。
不过这次的案件还没完，就算是方秋能脱身，叶兰想要洗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前这局面最多就是打个平手，因为也没有证据表明钟炳辉不是叶兰杀的，除非他们能找到真凶。
丁律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立刻开口说道：“我承认方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证人宁娅最多只能证明方先生没有收买她做伪证，并不能证明叶兰女士没有杀人。”
“确实。”方秋接过话来，继续说道，“不过通过刚才证人宁娅的出尔反尔，大家应该能够看得出来，有一只幕后黑手想要置我和我姐于死地。这个幕后黑手，我想应该就是收买宁娅的人。我姐如果真的杀人有罪的话，幕后黑手何必多此一举？法官大人，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法官点了点头：“同意，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比较好。”
“好。”方秋拿出了随身的小笔记本电脑，直接用蓝牙连接到法庭的电脑上，然后将自己电脑里的证据呈现出来，“这份资料是市警局的贺局长提供的，希望法官大人不要怀疑这份资料的来源是非法的。”
方秋打开的也是一段视频，视频之中，一个人从某个单元楼的窗户那边爬了出来，跳到了空调外机之上。
这个人双手戴着手套，非常灵活地借着空调外机一层接着一层往下跳，直至跳到一楼。
方秋将视频回放，然后将视频暂停到那个人从窗户爬出来的那个画面，接着说道：“监控画面上所显示的时间刚好是我姐叶兰踏进钟炳辉办公室的前一分钟，而这个窗户是哪座房子哪个单元的窗户，我想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
稍稍停了下，方秋继续说道：“这个人戴着手套从钟炳辉办公室的窗户爬出来，而且身手这般矫健，法官大人，还有旁听的各位，你们还觉得钟炳辉是我姐杀的吗？你们不会以为这个家伙是个修理空调的吧？”
方秋耍了下黑色幽默，可惜没人笑得出来。
丁律师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馒头，膨胀得厉害，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方秋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之后，他脸上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法官大人，贺局长电话，说是凶手抓到了。”
方秋用视频通话将警局那边的情况显示到法庭的大屏幕上，众人立刻看到先前视频里爬窗的那个人被铐上了手铐，眼神麻木。
对着镜头，贺寒山和法官说道：“法官大人，这名犯人叫郝勇，是个通缉的杀人惯犯，他已经招供自己拿了别人钱杀死钟炳辉，口供视频资料现在已经传到方先生那儿。”
法官朝着贺寒山点了点头：“好的，辛苦贺局长了。”
视频通话关闭，方秋便将贺寒山传过来的口供视频播放了出来。
面对着镜头，郝勇十分平静地说道：“钟炳辉是我杀的，有人给了我一百万，让我在特定的时间内用一个哑铃杀人。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有这要求，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一直潜伏在钟炳辉的办公楼附近，接到电话后，从窗户爬进去，用哑铃将钟炳辉砸死之后，又从窗户爬了出来。”
一名警察问道：“为什么认罪认得这么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