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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几番魂梦与君同(八)

那女人还想要说什么,一个送水的小二过来看到两人在争吵,以为出了什么事,还没开口,那个女人就先说,“小二,怎么回事?你们客栈还有妓女吗?我人在这儿就敢叫人来勾引我相公。”

小二连连赔罪解释,“夫人,您误会了,小店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这位姑娘看着也不是那种人,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那女人还想要说什么,叶韵儿站了起来,“我走,你们都别吵了,我不是妓女,更对你的相公没兴趣。”她说道相公的时候,咬牙切齿,似乎有刻骨深仇。

那女人可能是被她的语气吓住了,愣愣的站着,没出声,看着叶韵儿离开。小二追上叶韵儿,“姑娘,没什么过不去的,遇上了坏人,被人骗了,看开点就没事。刚刚那位地字房的夫人说话虽然不中听,可……”

小二还没说完,叶韵儿一把拉住小二的袖子说,“你说刚刚那间是地字房?”小二不明白叶韵儿的情绪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不解的点头,“是啊,是地字房……”

叶韵儿没等小二说完,拖着小二的袖子就往楼上跑,边跑边说,“快,快带我去天字丙房。”小二被她拖着,带着她到了天字丙房,一到门口,叶韵儿急急地敲门,柴先生听到敲门声,拉开了门,看到了叶韵儿的一只手还拉着小二的袖子。叶韵儿被他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拉着小二,连忙松了手,对小二说了声“谢谢”,钻进了房间里。

柴晓关了门,看到叶韵儿来了,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喜色,“韵儿……”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呼唤中包藏。

叶韵儿的心一下子从地狱到天堂的飞跃,听到了这声呼唤,原本的各种心绪都化为乌有,眼中只有半年来的思念。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叶韵儿的眼睛里积蓄了许久的水汽化为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柴晓反应过来,把她搂进了怀里,“韵儿,你怎么出来了?我听说你被大将军禁了足,在叶府不可以出来的。”

叶韵儿擦了擦眼泪,“扑哧”又笑了,“我二哥陪我嫂子去做衣服,顺便把我带出来的。”她拉着柴先生的衣襟,委屈的说,“你不是不肯理我吗?怎么又肯在这里一待就是二十多天?”

柴晓笑了笑,知道叶韵儿是在清算旧账,可当初是他自己把人家推开的,现在要把人家带回去,肯定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任由叶韵儿拉着他的衣襟,求饶似地说,“韵儿,我知道,是我的不对,那你既然来找我,就饶过我吧,你大人有大量。”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被叶韵儿抓住了把柄,“我不是大人,我不需要有大量。”

柴晓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乌鸦叫嚣着“嗷嗷”飞过,碰上这么个人,他就认命吧,“是是,你不是大人,你还小,那你说要怎么办我吧。”

叶韵儿乐了,“好呀,你不是很能背诗吗?你是不是很喜欢晏小山,要是喜欢,那我背一首,你要是对上了,我就饶过你。”

柴晓也乐了,作为先生,其他的不会就算了,背诗是最基本的,就算是作诗,他也不差,只是不擅长写这些风花雪月的题材,搂着叶韵儿的手紧了紧,“你说。”

叶韵儿当仁不让:“相逢欲话相思苦,浅情肯信相思否?还恐漫相思,浅情人不知。忆曾携手处,月满窗前路,长到天明时,不眠犹待伊。”

柴晓想了想,说,“你这首诗不好对,你看,你都在怪我,我总不能也对一首怪你的吧?要不这样,先欠着哈?”

叶韵儿当场就不依了,“还说你是先生,连这么一首诗都对不出来。”

柴晓见赖不过去,打趣的着叶韵儿,“你真的要我对,对出来你不怪我?”

叶韵儿想也没想,“那当然,你就算对的不好,我也不会生气的。”

柴晓诡笑着看叶韵儿,“那好,你听着。秋千院落重帘暮,彩笔闲来题绣户。墙头丹杏雨馀花,门外绿杨风后絮。朝云信断知何处?应作襄王春梦去。紫骝认得旧游踪,嘶过画桥东畔路。”

他一说完,原本在他怀里安静呆着的叶韵儿把他一推,又怒又气道,“你……你……你居然用这首诗来和应我。你是希望我早死还是希望我流落风尘,从此和你音信断绝?”

柴晓啊啊几声,大笑了起来,“韵儿,是你要我对的,不过绝对不是你想的意思,我怎么舍得诅咒你呢。”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你应该想到的是‘朝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叶韵儿呆了一呆,满脸羞红的唾了柴晓一口,掩面就朝门外去。柴晓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搂在了怀里,“韵儿,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和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不同,只是我玩笑开过火了。”

叶韵儿靠在他怀里,忍不住唤道,“先生……”

柴晓不乐意的打断了她,“叫我柴晓,我才不要当你的先生。”

叶韵儿嘴边晕出一个笑容,再不跟柴晓计较。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说,“柴晓……我,我该回去了,不然我二哥又要到处找我了。”

柴晓很不舍得放开她,“嗯,我送你回去。你毕竟还没有过门,总出来见我,对你爹的名声不好,虽然我们是不在意这些。”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雇了一辆马车往叶府来,柴晓一路上拥着叶韵儿也不说话,在快要进入紫玉巷的巷口,叶韵儿挣脱开柴晓的拥抱,起身说,“我要下去了,前面就是叶府了,被人看见不好的。”

柴晓对她说了句“路上小心”,让叶韵儿下了车。在巷口不远处,叶韵儿的兄嫂并肩走着,叶韵儿唤了声“二哥”喊住了二人,她兄嫂停了下来,看到跑过来的叶韵儿,公主忽然一脸惊疑说,“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就像是三月的挑花开满枝头。”

说完了,和他二哥两人吃吃的笑,叶韵儿的脸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恨不得有个地缝好钻进去,忽然一仰头说,“不理你们”,往前面跑去,一溜烟进了叶府。

身后,公主和叶远对视了一下,同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还没有笑够,旁边一辆马车驶过来,马车的帘子掀开,柴晓的头露出来,对着大笑的二人说,“二位的盛情,在下心领了,毕当回报。”

公主住了笑,问叶远,“他是谁?是说我们吗?”

叶远看着在叶府停下来的马车,对着公主说,“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妹夫,难道他知道了我们设计帮助了他,才说出这样的话?”

公主摇了摇头,“我看,他是对我们偷窥他们两个人相会有芥蒂,可能要报复我们。”

两人朝着叶府的大门走去,正好碰上了下了马车在门口等着下人通报的柴晓,柴晓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叶远嘻嘻一笑,拱手行了一礼道,“先生过府来访,鄙人全家不胜欣喜。”

柴晓也拱手对着行了一礼,“叶公子此言差矣,柴某多谢公子玉成好事。”

叶远也不多话,对着柴先生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并肩进了门,公主跟在后面,脸上的兴奋劲还没有退却。

半路上,叶韵儿她爹就过来迎接柴先生,几人说着话,寒暄着来到了会客厅,丫鬟上了茶来,叶韵儿她爹才看着柴先生问,“先生此次过来寒舍,不知所因何事?”

柴晓也不委婉多言,直接说,“不知鄙人和大将军今夏说的那事大将军考虑的怎么样了?这年也快过了,民间都有新一年添丁的好说法,若大将军决定了,鄙人也好准备各项事宜。”

叶韵儿她爹是何等精明的人,明明早就决定了,甚至连计谋都使上了,却故意等着柴晓亲自来问。现在柴晓亲自来问了,他女儿也卖出去了,时间也不能再拖了,故言,“柴先生乃是谦谦君子,才学具备,又这般对小女情深意重,老夫当然是乐见其成的。马上就要过年了,先生要是肯通融的话,不如先撇开民间的习俗,等年后再一一过礼,老夫就这一个老来女,心里疼的紧,想给她好好办点嫁妆。”叶韵儿他爹说完,端起旁边的茶碗,哗啦哗啦的拨弄着茶叶。

柴先生听了这话,嘴里忙着说多谢之语,再言谈了几句,起身告辞,叶韵儿她爹起身送先生到了门口,看着先生蹬车而去,才慢慢转身回府。

大年来了,叶府热热闹闹,因为没有柴先生的信息,叶韵儿第一次觉得过年是一件乏味的事,她在房间里慢慢的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衣裳,起身往前厅去汇合。

今天是叶府全家进宫里像叶韵儿的大姐------惠舒夫人请安的日子,对于这种事,全家都要按品大妆,以示隆重。丫鬟小翠也换上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裙,跟在叶韵儿的身后,到了前厅。

前厅里挤挤挨挨的一大堆人,有叶韵儿的大嫂,大哥因为去了戍守边疆,没有回来。有二哥二嫂,爹娘,以及纵人的丫鬟。她的那些小姨娘虽然没有资格入宫,可也都在前厅里伺候站立着,叶韵儿到来的时候,她爹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着装无误,才定下心来。

轿子一台台的被下人抬进来,叶韵儿单独坐一个轿子,小翠在轿子外面行走,以防叶韵儿忽然有什么事情好使唤。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给大姐请安,可这一次叶韵儿内心里是认为不一样的,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神思恍惚间,轿子顿了一顿,叶韵儿一个没坐稳,磕到了马车的墙壁上,忍不住向外面的小翠问道,“怎么突然又停了?”

小翠在外面也不甚清楚的回答,“不知道,听说是遇到了岭南王的马车……”

叶韵儿在里面沉思了一下,“没听说我朝什么时候封过岭南王呀?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是最近新封的?”

小翠在外面默默站着,由着叶韵儿嘀咕,她也不知道呀。

轿子渐渐就进了宫,在连接内外宫的望仪门停了下来,小翠在外面叫叶韵儿下车,等叶韵儿仪态万方的下了轿子,一行人在她大姐的贴身内侍带领下,向着她大姐居住的彩云宫走去,一路上,叶韵儿不低着头走路,不敢抬起头来看任何景物。

好不容易进了宫,一群人跪下向夫人请安,她大姐隔着一层珠帘,望着外面的家人,问候了些家里怎么样了的话,叶韵儿她爹都一一回答了,她大姐才给众人赐了座,叶韵儿最小,本来因该坐在最外面,因为她是女眷,倒是排在了她爹和她二哥前面。

惠舒夫人先是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又和嫂子说了一会话,问了些她大哥在边疆的事情,才叫了阿克摩苏尔公主进去,两人在里面细细说了会儿话,公主才退了出来。最后夫人叫了叶韵儿进去,叶韵儿本以为也是像二嫂一样在珠帘里面和大姐说会儿话就行的,谁知道,她大姐却一路把她拉到了内室。

叶韵儿心里很紧张,连手心里都汗湿了。内室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虽然已至中年,容貌依稀看得出来昔年的清丽。惠舒夫人对她行了个礼,把叶韵儿拉到了她的面前,自己先退了出去。

那位贵妇人拉着叶韵儿打量了许久,才说,“叶小姐不用怕,哀家没有恶意。”

叶韵儿低声道了句“是”,才明白这居然是当朝太后。

太后看着叶韵儿,虽然在笑着,叶韵儿却觉得她眼神如刀,剔的她全身骨头都缩在了一起。看着叶韵儿的行为,太后才叹了一声,“听惠舒夫人说,叶小姐今年才十四岁,不知道叶小姐平日里在家都念些什么书?”

叶韵儿在家的教养虽然和其他人家不一样,可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头,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念了许多书,只得回答说,“臣女愚钝,不曾念过什么书,只是小时候随先生念过‘诗三百’和《女则》。”

这已经是保险的回答了,太后听完却一脸不高兴,“女孩子家的,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念的这些书也太少了,想要当一个贤妻良母,还是要多看书,长了见识,才会心胸开阔。”

叶韵儿慌忙跪了下来,“臣女知罪,臣女回了家,一定多看书曾长见识。”

太后点了点头,对她说,“哀家乏了,你出去吧。”

叶韵儿从惠舒夫人的内室出来,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出了汗,后背腻腻的被汗湿了难受,惠舒夫人还在和家里人说这话,叶韵儿就躲在一副帐幔后,喘着气,惠舒夫人忽然说,“听说小妹和岭南王订了亲,过完年就要过门的?不知爹爹操办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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